浮尸官差
第十五章 临夜启程(旧版)

十月肖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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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我也算是大概明白了。

大表哥却接着对我说:

“别说你了,我当时才入这行时,跟你也一样。你好歹还没崩溃,我当时吓得,他大爷的在山里竟然跑了一天一夜,还以为是进了个鬼村子。最后实在是跑不动,累得不行,稀里糊涂就睡在了河沟里。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躺在了廖把式家里,我绝望地就差咬舌自尽了,村子的人也是给我解释了大半天,我这才勉强肯相信。咱们哪……其实都还好,听说以前有人胆儿小的,都给吓尿裤子了,更有的是倒地不起,直接装死。”

廖把式叹了一口,也说道:

“因为按照传统,在祭祀结束前,我们不能把真相说给初入行者,除非他是本地人,清楚内幕也没办法。因此,就导致了你今天所见及所误会的,我本来也考虑到了这点,怕你引起过度惊慌,想破例把真实过程告诉你,可奈何老辈儿人又都坚决说不能这样做,说是有违规矩。”

说到这里,那甜甜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赶忙对我说:

“你可要知道,当时那会儿,你可是把我们所有人都着实吓着了。当你高高扬起那大石头,站在土老司面前时,还真以为你会砸下去。也苦于没辙,因为仪式没结束前,我们都不能卸下面具,这样也是犯规则的。”

她中途顿了顿,又换了种语气:“可如果换种方式去想,这其实也是一种考验了,如果你连这关都过不了,那也就谈不上找水宝了。不过总的还好,至少你还没被吓着,只是想着反抗逃脱,算是通过了吧!”

大表哥又一次接过了话:

“是啊!我他娘还真以为你小子当时就精神失常了呢,保不准一失手会弄出人命!你看那老头儿当时给吓得,举着双手就往他徒弟那儿跑,看上去是真给吓着了。当时是真想笑,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又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听着好生解气,说:“谁叫你们一个个先整我的。要是下次,换个谁胆儿大的,那可不就真会出人命。就算真出了事儿,我可全权不负责。”

说着说着,我的情绪其实已好转不少。

这个时候,廖把式从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在我眼前晃了晃。

那东西正用红布包裹着,我好奇那会是什么,看着,却又像是什么特殊的小物件。东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总之有些神秘,似乎就是要给我的。

“这,什么东西呀?”

他却说:“你不如自己揭开看看。”

但我却犹豫了起来,心说祭神那会儿就领教过你们的狠招了,这会儿不会是又要弄个什么新花样,设套让我往里钻,好看我洋相是吧?

我的第一反应,是瞅了一眼大表哥,再有什么内幕的话,他肯定得知道。

果然,当我看向他时,发现他的表情却有些奇怪,心说,难道又有门儿!这次,自己怎么也都得悠着点儿了,但心里又抑制不住好奇心,还是想揭开看看。

再怎么去设想最坏的结果,也不至于等我一揭开那红布,就会从里面立马蹿出一条毒蛇,然后正好一口咬在我鼻子上。恰巧再等我觉得中毒就快要死了,留遗言时,他们又跳出来说,这蛇其实完全没有毒,我们就是故意吓吓你,再一次考验考验你。

想到这里,我就不禁笑了,廖把式显然没明白我在笑什么。但是,我还是鼓足了勇气,决定掀开了那红布看看,我觉得,他们应该还没无聊到这种地步。那话是怎么说来着,花把戏玩过了第一次,再玩第二次不就是纯将我当傻子了嘛?

慢慢将那红布揭开时,我小心翼翼朝里面打探,却发现,里面并无毒蛇,也没什么机关暗器之类的。那里面放着的东西,却是让我一时皱起了眉头。

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口棺材。确切地说,那是一口迷你型的小棺材,估摸着不及手心大,这让我好奇去打量。

这口小棺材色泽光滑而圆润,两头粗且中间相对较细,棺身呈暗红色,显得发油发亮,就像是长期因把玩所形成的包浆。看着很是小巧精致,且感觉上,应该是件特殊的物品。

“这是何意啊?”我好奇问他。

廖把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眼神继续往那棺身上瞟了瞟,意思好像是,再仔细瞧瞧!

再次仔细去看,就发现那棺身上,竟正纹着一只金丝凤凰,更有意思的是,在那小棺盖的正上方,赫然刻有四个金色的篆文。不仅如此,那棺头连着一根红锦绳,绳子串有三枚铜钱,看上去,就像是佩戴所用的挂饰。

“现在,我将此物赠予你,希望你好生珍藏。”

听他这么一说,我又是一百个不解,我见过送人什么的都有,就是没见过送棺材的。心说,您老这是几个意思,这是在特意咒我吗?

刚想再发问,廖把式似乎准备解开谜底:“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我只管摇头!

我怀着不解,又不经去看那四个篆文。看着看着,就觉得,这第一个跟第四个字,一眼便能认出来。而也正是确定了这两个字,那另外两个,好像也能猜出来,从而这四个字的完整意思,也就有些清楚了。第一个字,是“升”,第四个字是“财”,那么其余两个字加起来念,就应该是“升官发财”四个字,它竟是这么个意思!

廖把式笑了笑说:

“有句古话,叫‘吃在广州,穿在苏州,玩儿在杭州,死在柳州’。这柳州,便是现在的广西,都说柳州自古盛产优质棺材,其种类样式也最为繁多。正如你现在看到的,这小棺材的寓意,已刻于这棺身之上了。

很早开始,搅肉汤这一行,就有随身佩戴这种小棺材的习惯。而这种习惯,据说是很早前,一支从外地而来的捞尸队伍传来的,他们正是来于柳州。久而久之,这一带的浮尸官差也都流行随身携带这小种棺材。也有种说法,说这常年在水上行走,可以把所有的噩运跟晦气,都封于这小棺材之内,也就相当于起到了护身符的作用。所以,人们也通常都称它为“福棺”,而并不是指葬死人用的死人棺,更不是为了诅咒谁。”

我半信半疑看着那东西,从他手上缓缓接了过来,也不知道值不值钱,当然我是不会轻易卖掉的。

我见大表哥竟也从他自己兜里掏出了一个小棺材,看样子他也有一个,这会儿正跟我这个做比较呢!这么说来,难道上了船就是人手一个?

廖把式继续说:“留着吧!今后便是你的信物了,无论到了哪里,见棺就如同见人吧!”

趁我不注意,甜甜快速从我头上扯下了几根头发,我一时间疼得“哎呀”了一声。

“你扯我头发干嘛?”

她没回话,只是从那几根头发中选出了三根,其余的被她随手丢掉,然后递到我手中。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廖把式摸了摸下巴,却是娓娓道来:“身体发肤,乃受之父母,一根为父,一根为母,另一根,则代表着你自己!发入福棺,寓意着与福气相连,从今往后,便能升官发财,你将这三根头发放入棺内吧!”

我还有些没太懂那意思,大表哥却忙将小棺材盖子打了开,将我那三根头发一并放了进去,我没想到那小棺盖居然是能打开的。

他冲着我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叫你放你就放呗,又不是害你。不管这作用大不大,在这行,咱都管它叫流行。就跟咱们当年高中时喜欢染黄头发一样,你就当留个念想,入乡随俗懂吧!”

我心说害不害我我不知道,你们别再故意整我就行了,否则我指定罢工不干了。

总的来看,整个上船祭神过程到了这里,应该算是结束了。

天,眼看就已经黑了下来,从而我们也准备着要动身了。

按廖把式的计划,这次要寻找的目标有点多,所以四个人全都去。

没过多久,几个人是换的换衣服,带的带东西,每人一个头戴式探灯,及备用防水手电一把,一种全副武装的感觉。我试着打开那探照强光灯,光线还挺足,远边儿的山上都能照得一清二楚。这装备方面,廖把式定然是下足了功夫。

同一时间,甜甜大叫了一声“山头”,廖把式先前的那只大狗,便从一侧跳了出来,跟上了我们几人。那狗子一身的黑毛,在夜色下显得更为几分神气,原来它的名字叫山头,听着倒挺有意思,不知那之前的“萨小姐”到底理它没有。

山头对它的主人摆了摆尾巴,舔了舔手掌,就跑在了队伍的最前头,就像是急于为几人在夜间开道一样。

顺着青石板石阶,我们下到了河边,这个点儿显得非常清静。又整理了一下,几人拿着东西纷纷上了船,直至开动,船便缓缓驶离了码头。

按照廖把式的说法,那几个被水冲走的男孩是在上游出的事故,所以我们逆水从下游往上游寻找,算是顺路。一样东西从上游到下游顺水能漂多远,固定的时间段内,就算以廖把式这样经验丰富的人而言,他说自己其实也不能完全断定。

那尸体漂流的速度,不仅取决于尸身泡水后自身所带的重量,还取决于水流时的急缓。有时候,如果途经没有遇到阻碍物,水急的话,尸体顺水漂流的速度会很快。相反,有时候则会被冲进一些容易搁浅的区域,那尸体自然就会停下来。如果是后者的话,找到的可能性就比较大,因为廖把式对这一带河流都还比较熟悉。哪些河段的哪些区域可能会停有尸体,他大致心里都有个数。

跟廖把式问完了这些,我大致也算是对此行,乃至此行,都有了些许了解。

这个时候,大表哥见我似乎有些无聊,走了过来,问我气消了没有。

我这时回他说:“我觉得,你这没问还好,你这一问,我这气他娘的好像又要来了。”

他“啧”了一声。“行!这回要是能捞上一笔好的,回头我做东,请你大吃一顿解气,可行?”

我却白了他一眼:“别来不来就拿吃的堵我口,我想着,是真来气!……就说这廖把式跟廖甜甜,他俩至少是本地方的,遵循这习俗我没意见。你呢?你他爹的又不是本村的,你遵循什么习俗。相反,你就得提前告诉我这内幕,不然的话,你还是我大表哥吗?”

他显得有些尴尬。“那……那也不是这个意思。”

????我冷哼一声。“得!我看你这老小子,就是纯属想看我笑话。”

他“嘿嘿”一笑,倒是无言以对。

想到这里,我又问他:“还有一点,我倒是很不解。”

他对我看了看。“什么不解?”

“祭神那会儿,我怎么觉得,你们几个怎么莫名地就浑身有了一股蛮力了呢?且不说你跟廖把式,就连甜甜那一女孩子家,俩手臂的力气都跟金刚似的,是吃了什么秘制的大力丸吗?你不会是想告诉我,真是那面具附体的作用吧?”

大表哥一听,却是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的,你也不想想她是干什么的!我敢保证,在搅肉汤这一方面,即使是你大表哥我,跟甜甜她比,完全就只是一外行。这说白了,她那浑身的蛮力啊,都是练出来的!”

我听得有些吃惊。“练出来的?嘶……这得怎么个练法啊?”

边疑惑着,我又不由瞟了一眼那站在船头的甜甜。上船后,她似乎就一直在船头用探灯,认真察看着河面,看着的确挺敬业。

那山头也一直就蹲在她身旁,廖把式则在后方掌控船的方向,周围也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大表哥抽着一支烟,这时道:“你可别看她一姑娘家,她走的夜路却没少。”

“怎么说?”

“我听说,她十四岁时,一个人就从水里拉上来过尸体,单凭一个人的力气,将那尸体弄回了岸上,关键是还在晚上,连廖把式当时都给着实惊到了。”

“十四岁?才十四岁,她一女孩子家弄尸体干嘛,难道她有那癖好吗?再说,那一具尸体得多重啊?”

大表哥却忽然叹了一口,又道: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自己当自己爹妈,这话其实一点没错。我听说,甜甜的母亲那年身患重疾,廖把式虽也常走水路,但这营生上却也不怎么景气,承担不了巨大的医疗费用。那时的甜甜看在眼里,内心其实早已长成了大人模样,就仅凭着之前跟他老爹廖把式走过几次船,便想着通过自己的能力去找尸体,为病床上她那母亲挣医疗费用。”

“这么说,她还算是咱的前辈了?”

他又抖了抖手里的烟灰:“听廖把式说,她那会儿时常蹲坐在河边就是一整天哪!那两只小眼睛,就没离开过河面,说来,这丫头的确不简单哪,性子还有点像以前的我!”

他说到这里,不由哼笑了一声,像是也透露着那么几分,钦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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