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尸官差
第十二章 祭后神仙(旧版)

十月肖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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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祭神,来时听廖把式说了很多,本以为无非就是烧炷香、磕个头也就完事儿了,然事实却并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廖把式说,这次祭神得去两个地方,一是祭祀附近一座山上的石神,另一个则是去河边祭祀河神。说这石神管山,河神管水,这么依山傍水,虔诚者便会得到神的庇佑,这也是以往浮尸官差都有过的祭拜传统。

这次,廖把式还请了专门的人来主持祭祀,听说当地人都称其为土老司。而在历代土家族人眼中,土老司是一种非常神秘化的职业,无论何种大小驱鬼祭祀,或红白事,都会请到,就像是无所不能一样,好比平日里我们所理解的部落巫师。土老司,就是这个唯一能跟神进行沟通交流的人,土语也唤作为梯玛。

听着挺玄乎,却是没见过,更何况像我们这一年代的人,对鬼神并不太信。而既然是一种异乡风俗,做到入乡随俗便也就罢了!

在以往读过的一本书中,我仍能记得这样一段,对所谓巫师文化的解读。

说这大凡天下,不同地域所形成的巫师文化,原因大多基于原始生产力低下,或是人对自然欠缺了解等重要因素。设想,从原始社会开始,自然用饥荒、寒冷及病痛不断地来考验人,使得部落的领导者不得不通过种种仪式信仰,来达到安抚及凝聚周围人心的作用。

那么这信仰及仪式,在如今看来,也许不一定能让人完全理解,甚至在某些人眼里有些愚昧可笑,但在各个相对应的时代里,它又的确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那么随着其影响力的不同,影响深远的信仰,还可能会演化成统治一个地区,或国家的重要组成部分,乃至成为后来人们在生活中的主要精神寄托。

之所以忽然感叹到这些,可能也是在学校期间,对人文历史方面有所兴趣,不说对或不对,总归也是自我的一番见解。我这人虽不太信鬼神,但是喜欢那种神秘诡异的东西,就像小时候,总喜欢听爷爷的鬼故事一样,虽然我也从来没见过鬼。

上山之前,廖把式让我换上了他的一身儿衣服。穿上后这么看,那应该是当地民族所特有的传统服饰,样式独特,整体呈蓝灰色,他见我穿得还挺合身,说是从我身上看到了他年轻时期的样子。然而在大表哥眼里,却说我瞬间便成了山里的樵夫、河里的渔夫。

没多久,那被称作为土老司的老头儿便出现了,且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土老司头戴凤冠,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长袍,长过膝盖,看着挺复古,唯有脚上穿着的那双磨掉了皮的现代物耐克鞋,颇有违和之感,总体而言造型的确有些奇特。或许脱下这身职业装,本人平时也是个普通的农民呢!

一路上,土老司走在最前面,他像个引路者,左右手各拿着一样法器。那左手的是摇的,右手则是晃的,左手看得出像是铃铛,而右手那法器则穿着几枚钱币,且嘴里一阵儿念念有词。

跟在他身后的徒弟,将那只廖把式买回来的公鸡抱在怀里。那公鸡头上正蒙着一块红布,看着,就像是新娘在等着新郎去掀它的红盖头一样。

后面紧跟着的,是拿着一大叠纸钱的廖把式,这一路上每走一段儿,他都要扔下一张纸钱,说是给这一路小鬼的买路钱,好让他们今天别挡道。再接着后面,依次是背着猪头的甜甜,再到提着猪腿的大表哥,走在最后的则是我。或许这样的安排,是因为我是后来者吧!

没多久,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半山腰上。恰巧,在那半山腰上立有一块特别显眼的石头,走近一看,发现那居然像是,仅有着半个身子的人的造型,看着非常逼真。

我起初还以为是人工的,仔细一瞧,整块石头确实是天然形成的,上面并没有看出半点人工的凿痕。石头上已经是挂满了红色的布条,据说都是当地人祭拜所为。

等大伙依次放了东西,廖把式倒不厌其烦地给我们说起了石神的来历。

说这石神,名为马后生,当地人又称后神仙。至于名字为什么这么怪,也没一个具体的说法,但关于马后生的故事,却源于当地的一个诡异传说。

说很久以前,当地山林河渊多精怪,那时家家户户又大多分散住,这天一黑,基本上就没什么往来了,每家每户必然会掩门熄灯。

为什么会这样呢?说是那天黑之后,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会从附近的山上、河里跑出来,说那尽是些饿鬼、野鬼,并且时常会听见它们在村道附近走动。看不见,却能听见其声。有时候,还会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屋外敲门,并且还发出细微的人声,但各自说法不一,有说那像年轻女子声,又有说像老者,还有说像是孩童的。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是不干净的东西在敲门,它们会故意伪装成妇女儿童或可怜的乞者,从而引得人去开门,特别是在深夜。如果听到,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开。胆小的人,通常会将头捂被子里继续装睡,直到声音消失为止。而一旦开门走出,就会被那些东西勾了去。

有一种说法,说那妖邪之物一般是进不了农户的屋子的。常理上而言,屋舍乃农人生活最为基本的场所,也是人最为聚集的地方,自然阳气是最重的。阴晦的环境供它们活动,而一旦闯入人频繁活动的场所,环境变了,就好比沸水里的鱼一样。

一回,寨子里突然接二连三有小孩失踪,且每次都在深夜。村民们请了不少土老司,也拜了不少菩萨神像,但并没有多大作用,该丢的还丢。后来都说,那就是山上的野鬼偷走了村里的孩子。

而直到一个大雪天里,一户人家响起了一声尖叫之后,那家人竟全都不见了,村民们实在忍无可忍,便由一中年人引头,纷纷持火把冲上山林,寻着雪地上的印迹满山地追踪。他们既想瞧瞧那野鬼究竟长什么样,更想弄清那些人到底都去了哪里。

为首的中年人带着几个体力较好的打前阵,冲在了队伍最前面,他们向着深山腹地越走越深。那时,雪也在越下越大,因而他们所留下的印迹变得越来越深。

可直到后来,那几个打前阵的人,居然也那么失踪了,因为后面赶来的村民,再也没见到过他们了。由此,野鬼勾人魂魄,便令人更心生后怕。

而正当所有人不知所措,这个时候,忽见山道上走来一个提着灯笼,背着背篓的人。众人一时惊奇,只觉那人步态缓慢,颇有神色。

待对方走近,一伙人就发现,那竟然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儿,一村人好像从来没见过。更令人奇怪的是,即使这样的寒冬深夜,那白胡子老头儿居然只身穿单薄的衣裳,脚上也仅穿着一双稻草鞋。

白胡子老头儿走到众人面前,对所有人说了这么一句:

“你们哪……都不用再找了!”

众人觉得奇怪,有人就不禁问:“你知道我们在找什么?”

白胡子老头儿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他叹了口气,又说:“……他们哪,全都不会再回来了。”

大伙儿惊讶,又问:“为什么?他们去哪儿了?真是被什么东西给抓去了吗?”

老头儿转过了身,然后用手指了指远处那道巨大崖壁下的深河,说道:

“他们被抓进了那条深渊里,恐怕要永远地留在那里了。”

不等众人再发问,白胡子老头儿摸了摸胡须又说:

“那个将他们勾走的东西,正是一个人面的马,它是那深河里害人的妖怪!”

众人听得惊呆了,一时间你看向我我看向你,竟是这么个怪物。

“那……那我们可怎么办?”有人又问。

白胡子老头儿用着较为和善的语气道:“你们暂且都回去,闭门不要乱出来走动!”

“你……你有办法?”

对方微微点了头。“既然我已从山上下来,便是特意要来拿住这个妖怪的。”

众人一听他这么说,忙跪地拜谢,感激涕零。

可等众人拜完再抬头时,却惊讶发现,那白胡子老头儿竟然已经是不见了踪影。

果然,三天之后,村里不再有人失踪。而也是从那时起,在白胡子老头儿出现的那座半山腰上,莫名地立起了一个半人身像的巨大石头,传说白胡子老头儿跟那人面马大战了三天三夜,最终才降服了人面马,却也因法力耗尽而化成了石像。石头侧面的纹路上,隐约可见“马后生”三个字,所以后来的人,也就称其为“后神仙”。他们认为白胡子老人,其实就是石神的化身,也正是因为他,才降服了那勾人魂魄的人面马妖。

至此,当地的村民便以此石为神,也因为有了此石像,任何妖物才不敢肆虐靠近这一方水土。

眼下,土老司已开始围着后神仙石像打起了转,看样子是已经在做法了。只见,他时而静坐如山,时而手舞足蹈;时而呢喃细语,时而念唱疯狂。

“酒啊,好得很!脑壳纱帽戴啊,金银穿戴新人!谁来奉请啊,马后神仙!敬你啊!”

同一时间,甜甜跟大表哥将那猪头跟猪腿,放在石神面前,廖把式也已经在焚纸烧香了。

那土老司挥动着法器,继续念道:

“悬崖陡,人马跑,似无际逍遥。水流急,浪涛涛,乃登天之道……银白丝雨,金黄烂泥道,山路陡峭,麂子不敢跑……一十二回骤雨浇,几经啊辛劳;一十二回炸雷轰,几经啊煎熬……看见河了啊,改走水道,然竹筒猛水,水咆哮。癫狂直下水,犹如猛虎跳。遇树树折断,遇土土崩掉,手要抓好,脚要瞪牢……直通通,水上漂,人把树筒抱啊!莫要急飞,莫要急飙,你跟紧,他跟牢,我们相依靠……”

这几段词一念,迎着这种氛围,听着还颇有几分肃穆感,可谓盛气凌人,荡气回肠!

正纳闷儿对方在念叨什么呢!廖把式却解释说,大体的意思是,土老司在恭请后神仙莅临神位,并述说着石神当年在河渊与人面马搏斗时的过程。这一说,不仅道明了石神捉妖时的艰辛,还有人们所受的伤害,也表现出当时的人们都愿与神共进退。

而就在我们说话间,那土老司已烧起了一叠符纸,他在念完一段奇怪的咒语之后,竟又从那堆法器中,取出了一个龇牙咧嘴般的恶鬼面具,并且缓缓地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而就是这一瞬间,那刚才还颇带肃穆感的氛围,却是一下子就变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一戴上了恶鬼面具的土老司,居然立马就成了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像是突然发疯了一样,瞬间也扔掉了手里的两样法器。

他一会儿怪哭,一会儿怪笑,一会儿又在地上乱爬乱滚。他手舞足蹈,手脚并用,看着就跟中了邪没什么区别。

我一时间是张大了嘴,看着不禁有些纠结,心说这什么情况?这可比深夜酒吧里的迪斯科都要来得疯狂,他这到底是在表达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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