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鼓声寒
第 81 章（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向泰平看着冬落红离了检视台，自语道：“又恶一个。”
十数巡营土兵持枪齐臻臻走过。
向阳花看去土兵，都须发皆白,却精神昂扬，便道：“这般军兵能打仗么？”
向泰平道：“冬落红毕竟是一县之县尉也，你如何要恶他？”
向阳花道：“是那县尉无礼，开口甚么‘竖子眼拙’，甚么叫‘竖子眼拙’？嫌我长得丑还嫌我大爷是个马牙子与他冬家不配？我不痴想他夸我几句，却也不想他说话如此刻薄。”扭头望去都监府又道：“这府堂甚么所在？”登上石阶。
喜鹊就落在青石桩上，喳喳叫着，一群，数不过来。
向泰平上前拦下向阳花，龚三横也来劝向阳花望下窑口歇息，向阳花仰面把都监府一周回都看在眼里，教他心悸的不是门首带刀土兵，却是青石壮桩，高耸入云，问道：“古因仄住那里？”
龚三横如何肯告诉古因仄窑口，就地踅一回，忽地想起雨荍来，望门首叫来王民军去熟药局唤雨荍。
王民军听令，飞一般去了，去不多时，引着雨荍来到检视台。
雨荍把向阳花看一回，一头懞懂道：“唤我做甚？死人的丧事问阴阳人，我又不会。我忙不迭点验老城来的生药，只看几件尽是稀少名贵生药，老城人忒有钱，治病都这般不问本钱么，还是老城人命比金子贵？怕都不是，却是那黑店家不按我师父说的我写的名目发货，要坑害我屯兵营熟药局。也不怪那个，怪只怪古因仄那厮不认得生药，下回我亲身走趟老城，怀揣背厚刃利的尖刀去那生药店，看那个还敢欺我屯兵营，借他两个胆儿。”
龚三横不听雨荍啰嗦，包裹里拿出礼物却是一件西川绢花粉裙道：“仰赖大嫂买的，我又不晓得则个，莫嫌丑。”
雨荍接在手里抖起来看，欢喜无限。
龚三横就指了向阳花道：“向爷府上小娘子向阳花，你两个年纪上下，住一处也是起居便当，言语投合。”
雨荍转动凤眼望去面带愠色的向阳花。
向阳花道：“投奔我丈夫古因仄来的。”
雨荍却才听车家说了三言两语，只是不信一个小娘子会奔来远恶山沟，而这小娘子就在眼前，说道：“古因仄、初枔新年正月初六日结亲，阴阳人、石偻子已各处发散喜帖，上古峪、下卫村、石郭、红岭湾、初家寨、后山、马厩凡沾亲带故的，那媒妁那左邻舍那养马人那风汉早知道，正等着看一府之主热闹讨要喜钱，咋又来一个小娘子？看你一身淡妆容却掩不住夺人气魄，秀丽颜色，咋中意古因仄那厮？不是害了眼病？依我，那厮只配喂狗，不配做丈夫。”
龚三横拦隔道：“向少主一路劳顿，先引去石郭安排食宿，甚么尴尬日后再说。”
雨荍却不动身，眼望着向阳花，向阳花眼里闪着寒光，透着射人的杀气。雨荍道：“你不象来投奔丈夫的，却是来寻仇的，府上那一个被人害了？”睃一眼向泰平又道：“向爷还活着，莫不是你老娘死了？”
向阳花道：“你老娘才死了！”
雨荍道：“我老娘早死了。”
向阳花道：“就再死一次！”
雨荍道：“看你这般文弱模样，也报不了仇，被人打顿倒情理之中。”骨碌碌的凤眼转去龚三横手里牵着的马道：“你敢杀马么？”
向阳花眼瞪雨荍，叫道：“钱老爹！”
钱老爹高声应诺，从车里掣出那短柄尖刀来，这刀正是朱怀藏下的，向泰平看在眼里却阻挡不及，钱老爹纵步去那马颈就搠一刀，又旋出刀来，血顿时喷涌而出，溅了四下。片刻，那马轰然倒地，抽搦一时睁着眼淌着泪不再动弹。
几个大惊失色，龚三横看着那马叫道：“这是军马！滥杀军马，当斩！”
向阳花道：“军马后髋都烙着‘军’印，印呢？”
龚三横道：“我几个骑的是铁实敦他们的马，不烙印，但也是军马。”
向阳花道：“向记车队的马还是军马嘞。龚三横，马是我杀的，你执公问案，该告官司的告官司，该收监的收监，该斩的斩，我不离屯兵营半步。”
龚三横无奈，唤来土兵把马抬走吃肉，对雨荍道：“偌大屯兵营五万之众，我就指望你一个了，好生看顾向少主。”掉头便去。
雨荍惊魂未定，张大眼嗫嚅道：“我的佛呀。”前面引路，引向阳花来到下处，安排在自己卧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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