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桃花扇桃花笑春风
第一一O章 寇白门的故事——大婚(旧版)

萧永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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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看来,寇白门年仅十七便已是成功人士,达到了绝大多数女人终生不可企及的高度,艳冠群芳,名动天下。

但这并不是终点,她的传奇刚刚始。

前面讲过,十六七岁的女艺人正是当嫁之龄,刚刚熟透,香甜可口。并且这也是女艺人一生中最关键的一件事,嫁好了相当于一次性售罄,终身有靠;嫁不好了便会多次改嫁,甚至会慢慢零售,一直到孤独终老。

寇白门很幸福,碰上了一个不顾她的身份卑贱、情愿违背世俗偏见、不顾飞短流长、笑看贞洁牌坊、愿意用八抬大轿光明正大娶她回家的人

这便是真爱,让人疯狂的真爱。

爱有两种:一种是轰轰烈烈,疯狂、激情、如酒般让人沉醉一场;另一种是长长欠欠,深沉、长久、如茶般后味悠长。爱的轰轰烈烈与长长久久没有任何关系,并非轰烈了就长久,也并非轰烈了就不长久。

此时的寇白门无限幸福:一是碰上了轰轰烈烈的真爱;二是与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婚在即;三是她的真爱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

这个男人姓朱名国弼,官居抚宁侯,且将在两年后晋升为国公。

“公”之爵位仅次于“王”位。一般能封王者是皇帝的亲兄弟,而封公者则是与皇帝关系亲密的堂兄弟。

明朝没有异姓能在活着时封王,因此非王室成员即使功劳再大能力再强,能获得到的最高爵位是“侯爵”,“封侯拜相”是非王室成员的最高理想。

朱国弼的爵位超过了非王室成员穷尽一生所能达到的级别,可见其在大明是个人物。

但是,这个级别的人物很难在历史上留下一笔,连留个名字都难。没办法,放眼历史长河,帝王多如狗,宰相遍地走,国级干部成堆出现,竞争太激烈了。

有人说朱国弼青史留名只是因为他是个流氓人渣。这种说法也不对,历史上的流氓人渣多下了,留名的又有几人?

当然了,朱国弼也不一定就喜欢留名,与其在历史长河里一直发臭,还不如被大浪淘尽无色无形。

让朱国弼受重名的恰恰是倾国倾城——他与寇白门一场宏大的婚礼。

这场婚礼是二人的高光时刻。

迎亲这天,朱国弼为显示他对新娘子的深爱,接亲队伍由部队开道,全程半戒严,5000军士手挑绣着“喜”字的宫纱红灯笼,整齐排列在从秦淮河畔寇家到侯府的十里长街。

要不为什么说最大的大款是公款,老朱这公器私用公款消费的范儿秒杀一切土豪,那些千万嫁女的煤老板的嚣张、四处显摆然的洋人岛国王子的轻狂,都被老朱的超豪化婚礼给轻轻抹杀了。

婚礼上的寇白门风光无限,光彩照人,真盼着有弘扬正能量的记者来问她是否幸福。她想让全世界的女人看着她出风头,接受无数的羡慕或嫉妒的注目礼。

女人最受不了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都喜欢这个调调,一件首饰、一捧鲜花、甚至是谁都能听出来的鬼话都能让女人高兴好几天,一场庄严隆重、规模宏大、盛况空前的婚礼是无数女人的梦想足够让无数女孩、女人甚至老太太感动到哭。

婚礼上,大量的王公贵族、朝廷高官、斯文败类、社会渣滓以及其它各业的高端地痞流氓土豪欢聚一堂,为新人送来祝福——不排除其中也有笑话老朱娶艺人,有流口水羡慕老朱有艳福的,有黯然伤神佳人一入侯门深似海的,有骂老朱流氓成性的,也有诅咒老朱身体被掏空早死的。

这场婚礼之所以宏大,并不单纯指它的规模——虽然它的规模确实不小——根本原因还在于它的非礼,远远超过了礼法的规定。

正常情况下,纳妾不应该这么隆重,特别是纳一个艺人为妾,三五好友,酒席一桌,一停小轿,后门抬入,礼毕。

和所有女人一样,寇白门认为豪华的婚礼是爱的外在表现,是老公珍惜自己和珍惜感情的证明,是一段美好婚姻的开端,是相伴终生的直接表达。既然老朱愿意安排一场盛大的婚礼,必然会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来好好疼爱好好珍惜。

寇白门感动得哭了,作为女人,一生能有这一次值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认了,这个男人这一刻的诚意足够她用一生来报答。

不得不说,感情是否真挚、婚姻是否长久与示爱的方式、婚礼的程序没有任何关系。

示爱不是人类的专利,绝大多数动物都会示爱。动物不知道脸红害臊含蓄,没有什么心有灵犀、暗送秋波、半推半就的做法,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直入主题,因此示爱过程中常会有一些让人类瞠目结舌的奇葩行为。

而害羞是人类特有的感情,含蓄是人类素质的表现,加上道德伦理约束,人们总会把属于动物的奇葩行为和内心的炽热隐藏起来,然后以合适的、合乎伦理的、绝大多数人能接受的方式表达出来,使自己表现的尽量脱离动物性,这便是人们常说的发于情而止于礼,这也是人与动物的基本区别。

中华传统文化并不反对男女感情,因此有了孟光举案,有了张敞画眉,有了无数诗词名篇,有了无数痴男怨女才子佳人的故事。

但传统文化要求男女感情表达含蓄一些,就象穿内裤一样,不可以没有,但不能暴露,内裤外穿是超人才做的事。便是生理卫生名著《金瓶梅》能流传下来也是因为其思想性和文学性,否则会和其它同类型生理卫生小说一样湮没于历史浑流。

中国人形容感情的程度往往不是用热烈、饥渴、疯狂这些词,而只是用了一个简单的“深”字,越发自肺腑的感情就越“深”,越“深”人们越看不见。

将本应含蓄的事做得太过明了,在中国人看来是违反伦理不知廉耻,甚至是违法犯罪。

这么看来,那些脑洞大开、恨不全天下都知道自己在求偶的行为与深情无关,只能用“浅”来形容,浅薄、肤浅,求的是轰动和炒作,真正的感情已被这些奇葩操作挤到了靠后的位置。

当一份感情发展成熟、一对恋人终于可以走进婚姻殿堂时,传统文化为此规定了非常繁锁的手续,这是“礼”的主要内容,即仪式感。

“礼”对恋爱和婚姻的要求差别明显,明确要求恋爱时欲说还羞非礼勿动,也强烈建议通过风光体面的仪式将婚姻关系,既是为了接受世人的礼金和祝福,同时更是对配偶的忠诚和长久陪伴的宣扬,接受世人的监督,让世人在变心的那天拿这段记忆使劲打脸。

因此,将婚礼办得风光与体面不是为了炫耀,而是对配偶的尊重与承诺。

回到主题,朱部长大张旗鼓娶寇白门回家,是出于真爱、向世人承诺会一生宠着寇白门吗?

当然不是。朱部长已经有了一个老婆,N个妾室,已经承诺过N次,跟N+1个女人说过“你是我唯一的真爱”,感情方面完全是个被列入失信名单的资深老赖。

据说朱国弼在感情方面玩的很花,品种刘全,不仅有妻妾歌姬,还有两个多用途的小和尚,玩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那一套,一边玩放纵一边求超度,一边入魔一边求佛,鱼与熊掌兼得。

爱情具有排它性和唯一性,只能对一个人承诺,没人能大方到与人分享配偶。即使朱部长的老婆们地位多卑微、在家里多没有话语权,也不会心甘情愿地接受不断增加好妹妹。寇白门入门时的仪式多隆重,那些已经入门的妻妾脸被打的就有多狠,让她们情何以堪。

这其中最不堪的是朱国弼的发妻。她对自己的老公没有一丢丢的约束力,每娶一个新人回家都是打脸一回,这回更是娶艺人回家。一个天之骄女与青楼艺人姐妹相称,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的还有两位小师傅——本应降妖除怪的他们却斗不过一个狐狸精。

朱部长不看重这些,他看重的是自己的动物感受,不在意老婆们的想法,也不在意世人的唾骂,更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朱部长是皇室成员和朝廷干部,本身就是焦点公众人物,代表皇家和朝廷形象,受到舆论的关注,总有刁民想着挖他的花边新闻。

老朱认为娶个花魁回家非常光宗耀祖,腆着脸向世人显摆,这不但是丢家人的脸和他本人的脸,也是在丢朝廷的脸。

如此三观严重扭曲,不知羞耻为何物,充分展现了老朱重色轻义的流氓风采:土豪、狂妄、浅薄、无耻、庸俗、色迷迷,可谓是猪八戒跳钢管舞——长的丑还玩的花,屎壳郎调戏小姑娘——臭不要脸,白骨精整容失败——没皮没脸,恶心他娘哭恶心——恶心死了,米奇光屁股上大街——无耻鼠辈。

还好寇白门看自己的老公。一个十八岁的小女人想不了这么复杂,也不愿意想的太过悲观,她完全沉浸在婚姻的幸福中,昨日零售,今日批发;昨日青楼艺人,今日高官夫人;昨日被一群男人伙伙着用,今日跟一群女人伙伙着用男人,真是人生如梦呀。

不论这份感情会如何发展,至少以后不用再回青楼卖笑为生,从今不受奴役苦,绿水青山带笑颜,鳌鱼已脱金钩去,摇头摆尾不再回。以后将转换门风,更改户籍,一举摘掉“世娼之家”的帽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将来的孩子也不用再学习艺术,当王孙公子或千金小姐便可。

寇白门是这样想的,老朱也是这样想的。

婚后,老朱对寇白门百般宠幸,三千宠爱集一身,只羡鸳鸯不羡仙,没白天没黑夜腻在一起,结结实实玩了一段时间,将其它的老婆们冷落到了一边。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与君两相依,终老不相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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