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
第四十七章 意外坦言（旧版）

但一看到那棺材盖，我俩就顿时傻眼了，这棺材盖是真的大，还不知道抬不抬得动，越看越越觉得不像是人就能抬得动的。

但我俩还是各扶住一只角，试着同时使劲儿。果然，盖子并没有丝毫反应，又试了一下，结果还是一样。

正疑惑着，左轮却突然叫停了，他此刻正将注意力放在了棺材的一端，靠近一看，就发现那木板上有一块凸起物，有些显眼。如此单调又不像是什么装饰，但又像是特别装了这么一块。

左轮用手对着那凸起物摁了摁，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按钮之类的东西。看到这，我脑子里突然有一个想法，于是也走上前，摁住那东西试着上下推了推，但没有什么反应。我有些不甘心，倒是又往左右一推。

就是这么一堆，木板好像轻微被挪动了一下。我一看知道有门儿，于是又用力这么一推，这块板居然被我给推开了，而且眼前赫然呈现的是棺材的内部。原来这么大的棺材，竟是设了这么一道暗门。

我接过手电，下意识往棺材里照了照。可就这么一照，眼前赫然出现了一道白影，像是一个正站在里面的人，吓得我不经“啊”了一声，手电都差点掉了。

我又回过神仔细去看，发现那白影又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特长的白色衣服，像是古人穿的那种。只是这衣服被挂在了什么东西之上，所以我才误以为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影站在里面。

棺材里面的场景，让我大吃一惊。如此巨大的棺材，谁知道里面会是这么地别有一番洞天。里面居然有非常整洁的床铺，还有一个小桌子，一个小衣柜，桌子上有一个燃尽了的煤油灯，而且还顺带插着一小瓶未曾枯萎的花。

我看着，这时脑袋却有些转不过来了。我心说这里不是棺材吗，怎么像是有活人在这里住啊？这人会是谁呀，吴大爷？同样，左轮也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傻了眼。

我这时用手朝那衣服指了指。“这……好像就是山鬼那天穿的衣服！”

他听着，没有回话，只是两根眉毛又扭成了麻花状。“如果这衣服真是他的，那么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一直在装扮这个山鬼。”

“不会吧？如果山鬼真是他扮的，那几条人命岂不都是……”

我没再继续说下去，心里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看似热心而善良的老人，怎么可能会去杀人呢？

左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说：“这人，有时候是可以伪装的，一点也不奇怪。有时候你所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人最真实的一面。”

这番话虽说得有道理，但是我还是难以置信。回想着与老人相处时得场景，还总感觉他给人一种很慈祥的感觉。

我还是那句话，不敢相信！这难道就是他一直守口如瓶的二楼秘密吗？

又是这个时候，我的眼睛却无意扫到了角落里的一样东西，那东西很是显眼，像是红红的什么。我蹲下身子，用手试着将那东西从角落里拿了出来，一看，发现那居然是一双鞋子，而且是一双红色的鞋子。

一看到这红鞋子，我就想起了村里人之前说的，说这人在将死之前，都会给自己准备红鞋子。难道，这也是吴大爷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吗？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他是预示到自己不久会出什么事，所以才给自己事先备好了棺材和红鞋子吗？

这一幕，又让我想起了一些地方的某些风俗，就如那等死洞，有些地方也称自死窖！所谓等死洞，就是说，在往年生活水平很低下的年代，一些老人在预示到自己活不了多久，或是觉得自己年纪过大，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自己就会走进山上的一个山洞里，然后等待着死亡的那天。这种风俗不仅中国历史上有，国外也有，比如日本。

我这样想，虽然有些不道德，但是现在又没有更好的解释。我脑袋越想越大，如果吴大爷现在就在我面前，我定非把这事问个清清楚楚不可。

这些时日，我跟左轮像是每次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所以现在无论发生什么离奇的事，我都不敢再去轻易相信了。

现在看来，吴大爷也许也失踪了，因为他也成了这几起杀人案件嫌疑最大的人。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我跟左轮撤出了二楼，半夜里走山路又才回到村部。

……

第二天早早的，门外就传来了一个人急促地敲门声，我隐隐觉得这可能又没什么好事。因为这几天经历的事太多了，只要是这样突发性的，就没什么让人省心的。

无奈，我这才起了身儿。估计再不去开门，那门就得被对方给敲垮掉。

把门打开的瞬间，我发现那屋外站着的，居然是司机师傅。还没等我问，他却忙说道：“招了，全都招了！”

我一时间还有些没听明白。“什么全招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他这时咽了口唾沫。“那个，就是姓吴的大爷，他全招了！”

“哪个姓吴的大爷啊？招什么了？”

对方“啧”了一声，继续说：“嗐……还有哪个姓吴的，就是下龙头山做棺材的吴大爷。他自己说的，这几天死了的几人，都是他自己干的，是他扮山鬼杀的人。他现在正在外面呢，今早他就是亲自承认这事来的。”

我听着，硬是愣了几秒钟，心说不会吧？我们昨天只是在怀疑，今天他居然就来招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二话没说，穿了衣服，径直朝外面走去。出来一看，发现那村部外已经是围满了人，人群中正议论纷纷。

我三步并两步凑了过去，只见那围着的人群中央，正有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其中一个是左轮，另一个则是吴大爷，二人像是在一问一答，左轮好像在审问对方。

我努力往那人群中扎去，脑袋伸得直直地，朝着里看。

这时我看见，吴大爷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缓缓说道：“民警同志！别的我也都不多说了，这些人的确都是我杀的，你要怎么处罚，我都没有怨言。”

他这句话一说完，我心说没听错吧？

真的是他干的？周围的人又开始躁动了起来，有的人表现出惊愕，有的人则表现出愤怒。

“可是，你为什么要杀这些人呢？难道没有一个理由吗？”左轮对视着他问道。

对方依旧是面无表情，他缓缓吸了一口气，又说：“理由就是一个，那便是我看不惯，我看不惯这些人。”

“看不惯？！具体又是指哪方面呢？”

吴大爷突然笑了笑：“这个，你还用得着问我吗？……他龚双白从当村长的第一天开始，就没做过一件好事。强占土地，私自挪用村里的资金，还背地里干着一些违法犯罪的事，你觉得这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左轮琢磨了一会儿，又道：“但是，你为什么还要杀其他的人呢？”

吴大爷继续解释：“你不是本村人，难怪不了解。这王发几人，其实就是龚双白的打手。往年我们下龙山的人还在时，他们就经常以各种理由处处刁难人，居然说还要收什么种地税，上山打柴还得收打柴税，这地又不是他家的，他凭什么收我们的税，这不跟当年的财主一样吗？就连我这些年辛苦做些棺材活，他还不时找人来上门要钱，难道这也是棺材税吗？”

我听到这，忽然意识到为什么那天歪痞子来吴大爷家，说要他交米米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缴税。

这时，周围的人变得鸦雀无声，似乎都被吴大爷的这番话所震撼到了。也许有的人知情，有的人却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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