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
第四十章 陈年旧事（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龚双白继续说：
“至那以后，他变得失魂落魄。十年前他被那富人收养，在那儿，他找到了以前丢失的一切。但是此刻，他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点，他觉得自己又成了一个乞丐，一个流落在街头，无父无母的乞丐。他行走在街头，啃着硬邦邦的馒头，像是一个没了魂儿的孤魂野鬼，除了饥困，剩下的就只有麻木。”
我又问了一句：“那后来呢？”
他这时冷哼了一声，继续说：
“接下来的故事，才是重点。这个重新变回了乞丐的他，开始思考这个社会，思考这人生的意义，这人的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为了吃，或者穿，还是为了娶妻生子，直到最后死亡？当他无意间看到了毒蛇口中那在可怜挣扎的猎物时，他才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弱肉强食，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这一法则。
那是在几年后，他一直想弄清楚屋主当年生意失败的原因，他当时也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成为了一个商人，最后他还真查清了。当年屋主生意失败的真正原因，其实是遭到了一些人的暗算，这些人就是当年嫉妒他，以及嫉妒屋主的那些人。屋主的千金，其实也是在他们的算计之下，迫使她离开了自己，那女孩最终还是在物质利益的屈服下，嫁给了更有钱的人。而对于那些妒忌他的人而言，这即是一种报复，也成为了一种交易。”
他这时沉重地吸了一口气，又问了一句：“你们，想知道故事最后的结局吗？”
我不住地点了点头。
“……那些曾参与过算计他的人，都被他一个一个地解决掉了。而且，还将他们以前抢走的东西，通通地全都拿了回来！”
听他说到这，我竟觉得好些解气，差点儿就拍手叫好了。
可是，这时的左轮却忽然说了一句：“恐怕，这不仅仅只是一个故事吧？或许，还是一个人的影子吧？”
那村长这时突然大笑了起来，又说：“是啊！就是一个影子，只不过有些地方详说了一些，有些地方则略说了一些。”
左轮忽然凝起了双眼，郑重道：“这么说，你就是当年那件案子的幕后者。”
左轮突然说到这儿，我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连忙问他：“当年的案子，什么当年的案子啊？”
他这时继续说：“我在警校的时候，就对这件多年前的案子早有耳闻了。当年，这件案子也可谓是轰动了一时，在一个小镇里短短几天内，就死了六个人，行凶者手法之残忍，反侦查意识极强。而这六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商人，而且都是当地的富商。当年一直查不到凶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他就一直隐匿在这龙头山村里。”
我这时才缓过了思维，敢情这故事是真事儿，我面前的这个村长，以前还杀过人？难怪刚才下手那么狠。
对方轻闭着眼听着，点了点头，像是对以前的回忆又过滤了一遍。
他又说：“没错，这就是我的过去！经历了这些事，我最终悟出了人生的道理，这个世界并不存在你们口中所说的道德。有些时候，道德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物质的世界还是太过现实，只有手里拥有足够的资本，一个人才有资格说自己过上了好日子。在物质面前，道德一样能够被收买，就像那些人一样。”
我这时问了一句：“你说，你将那些曾丢失的东西都夺了回来，就仅仅是因为杀了曾经嫉妒你的那些人吗？”
对方冷笑了一声：“这还不够！那些人本就罪有应得，我不仅让他们一个个都去见了阎王，而且还通过一些手段，让他们的财产都归我所有。我所丢失的财富，我要他们十倍奉还。”
我听着，感觉眼前这人似乎越来越可怕！
“那么，她呢？你的这种做法，重新追回了你曾失去的她了吗？”左轮又问。
这个她，应该就是指当年收留了他的，那位富人的千金。
说到这儿，对方却是沉下了面容。过了半分钟，他才摇了摇头缓缓道：“她……这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她最初背叛了我，我当时对她那么好，她却最后跟了别人，这不正是钱的力量吗？”
“你……你把她也杀了？”我问道。同时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果然是个狠角色。
但龚双白这时却说：“不，她的死跟我没关系。我听说，她最后患了抑郁症，自己服安眠药死的。不管怎么说……这是报应，一切都是报应啊！”说完他又不禁大笑了起来。
“你难道就没感到一点儿难过吗？”我又问道，仿佛是在采访着面前的罪犯。
“难过，为什么要难过呢？这女人只不过象征着一个卑微者的命运罢了，我为什么要为她难过？她又不是钱？”
我心说，这人肯定是快疯了，他这种状况，显然是彻底麻木了，人的感情对他而言已显得分文不值了。要说他是个杀人狂，还的确很像。
左轮又问：“所以，你在龙头山躲藏了这么多年，心里却仍然想着发财的梦？”
“没错！金钱确实是个好东西，没有它时，我失去了一切，但重新得到它时，我就又得到了一切。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藏了多少宝贝？……实话告诉你们，这整个龙头山埋着的大墓，可以说是永远也找不尽的，找到了一座，就还有隐藏得更深的另一座。我不知道这里以前埋着什么人，但是这墓里所埋藏的宝贝，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我这时才突然恍然大悟，问道：“看你这意思，你当年逃到这里，除了为躲避警方的逮捕，也是看上了这儿有大量的古代墓葬，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盗取这墓里的宝贝？”
“对，你说的很对！我以前就是干盗墓这行起家的，藏藏躲躲经常是家常便饭。……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都要去山上去勘察龙头山，所有有可能埋着大墓的位置，包括这规模及数量，甚至吃住都在山上。这里对我而言，的确是一块风水宝地呀！”
“所以说，你当年承包这块土地，实则是开始了自己的盗墓计划。据了解，当时的歪痞子、二程还有王发，都曾在这里做过一段时间的临时工，难道你就不怕他们发现你这盗墓的行径，并告诉其他人吗？”
听到这，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死了的那三人，都曾在这矿洞里工作过。左轮竟然都调查到这里了，却都没跟我提起过。
村长沉沉地吸了一口气，又说：“那是没办法的事，当年我在挖一个山洞里的一口古棺时，正好被他三人撞见，从那时起，他们就知道我在盗墓了。但我当时考虑到的确欠缺些人手，就让他们一起入伙，恰巧，他们三人都同意了，所以这个秘密才一直没有泄露出去。因为，他们也想得到钱哪！”
“那你如今又杀了他三人，还不是因为怕三人泄露你的秘密，以至遭到村里人的质疑？还是说，怕他们抢了这些墓里的东西？”
他听到这儿，脸上竟表现出一丝意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歪痞子跟二程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
“是的！但我知道他二人可能是被谁杀的。”
“谁？”我忍不住问。
“王发！”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想了想，接着说：“因为最近这段时间，他三人在分赃几件墓里挖出的古董时，产生了分歧。歪痞子跟二程都觉得他们所分得的钱不合理，太少，所以就跟王发闹僵了，而王发又硬是不肯让步，二人则扬言要将盗墓的事情都抖出去，说是谁也捞不着好处。我估计就是因为这原因，王发才将他俩给灭口了。”
我听着，又冷哼了一声道：“这口，恐怕不是他灭的吧，是你灭的吧？”
“什么意思？”他有些不解问。
我继续说：“很显然，再怎么着，王发也不至于把自己也给灭了吧！他要灭，也得灭你这个老板啊！现在他们三个人都死了，那么最终得利的，当然是你了。”
他听着有些惊讶。“你……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王发他也死了？”
“你真不知道？就在你那夜从看守着他的小屋里出来后，他就死了。那么你当时进到那房间里面，不是对他做了什么吗？你杀了他？”
我看他满脸诧异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像是装的。
左轮这时又道：“是的！他是被杀的，而且死状跟前两个人一样。……所以我一直怀疑，你是不是就是那个一直隐藏着的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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