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
第三十二章 死前征兆（旧版）

这才短短几天之内，就已经死了三个人，左轮用手将死者的双眼抹下。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地上，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我一时间也觉得憋闷，平时不怎么抽烟，此刻也从他那里取了一根，抽了起来。我这时说了几句：“本以为，王发应该是整个事件的突破口，现在看来，一切又得从头了。你说这……”

说着说着，确实有些不甘心。

左轮沉默了一会儿，这时却这么说了一句：“这个套，看来不是给王发设的，而是给我们设的。”

“给我们设的？”

他点了点头。“看上去有人在给王发设陷阱，其实真正的目的，是要引起我们的注意力。这个设套的，才是真正幕后者。”

想了一阵儿，我有些醒悟。“你这意思是，对方故意将王发嫌疑弄大，目的就是好让我们来控制他？”

他继续说：“我想从一开始，王发就只是这整个事件中的一颗棋子，跟歪痞子二程都一样，最终都会被吃掉。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被吃得晚，说明他们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他能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对于我的提问，他只是摇摇头，没有再回答。

……

第二天，雨竟又开始下了起来。之前的所谓好消息，现在看来也仅是空欢喜一场。更要命的是，今早已经断电了。目前的这整个氛围，完全给人一种消极的感觉。

事情也如天气一般，说变就变，像是一夜又回到了革命前。

吃完早饭，已经是到了上午八点，左轮才开始重新梳理昨晚的死亡事件，并结合前两起做了一番细细地梳理。

现在最让人头疼的，就是行凶者在整个过程中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看见死者是怎么死的，行凶者的影子更是没看见，更不用说凶器之类的了，他们就像是被空气杀了一样。

除了勘察现场，左轮将重点放在了询问昨晚那几个看守的村民。

当问到他们昨晚在王发被杀的这段时间内，有没有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时，那个昨晚跑来敲门的中年男人却说，屋子里面一直是安静的，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所以奇怪就奇怪在这，行凶者到底是怎样一声不吭地，就把对方给解决掉了呢？

于是又问：“你确定从将王发关入屋里，再到发现他死亡，他就一直处于这种安静的状态中？”

中年男人想了想，这时却说：“不……好像也不是这样的。”

我暗示他继续说。

“在将他关进屋子那段时间，他整个人内心挺愤怒，也很绝望，当时还一拳打了一个按着他的弟兄。”

左轮又问：“那他当时说了什么没有？”

他想了想又说：“他当时好像一直在说，自己是冤枉的，他根本没有杀人，他是被他的妻子王幺妹陷害的，说王幺妹在外面有人了。”

“那他妻子现在怎么样了？她丈夫死了，她有什么反应？”

中年人接着回答：“昨天深夜，王幺妹得知自己的丈夫王发死时，处于极度悲伤中。说真的，连我当时都被她哭得有些难受，我觉得肯定不是她陷害王发的，这么好的姑娘，那王发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我也有些心酸，同样有些感慨，都说爱情没有对错，但爱情也会惹下各种祸。王发一时麻木，走了也就麻木地走了，但是他的妻子王幺妹，就真可怜了，何况她还有一个一岁大的孩子。在死之前，也没说着最后一句话。

左轮继续问：“除了这些以外，期间还发生过什么吗？”

他这时猛然一拍大腿，像是想到了什么。“哎对了！有一点我差点儿给漏掉了。就是这期间，村长曾来过。”

我俩都感到意外，忙问他村长都来干嘛了？

“是这样的，王发当时一直嚷嚷着要见村长，看上去像是要陈述自己的冤情。后来村长果真来了，而且还让我们打开门，并进到了里面，似乎跟王发谈了一会儿话。”

“谈话？！”左轮这时的眼神儿突然一亮。

“是的！他俩说着说着，期间好像还出现过争吵，虽然当时关着门，我们在外面还是隐约能听见。”

“他们都说什么了？”

“好像……好像是村长在问王发，他说‘到底是不是你？我知道肯定是你干的，现在除了我，没人能救得了你？’”

我跟左轮互看了一眼，让他继续说。

“王发后来好像有些怒了，也大致听他吼道：‘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逃不了’。”

“那再后来呢？”。

“再后来？再后来就没了。也有可能是怕我们听到，所以就没再大声说了。又没过多久，村长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还亲自将屋子给锁上了，让我们一刻也不要放松，除了他还有民警同志你，谁也不能放进去。”

我随即插了一句：“不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让你们村长进到嫌疑人屋子里去呢？虽然他是一村之长，平时可能有些威望，但现在涉及到杀人案件，这种情况下除了民警，谁进去也不行。要知道，万一出了差错，那就……”

我话说到一半，突然脑子猛一现灵光，想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可能性。我哑然地看向左轮，没想到他此刻也正两眼睁大看着我，就这样愣了有一秒半钟。这个可能性，看来左轮也想到了。

我这时又问那人：“那村长从屋子里走出来之后，他脸上的神情，或者说他当时整个人的状态，是怎样的？”

“状……状态？”

“对，整个人的状态，处于一种怎样的状态？”

对方想了想。“嘶……好像，有些着急，他当时交待了几句，然后就匆匆地离开了。……除了这点，其他的好像就没什么了。”

“那屋子呢，屋里的王发有没有什么反应？”

“屋子里？当时村长出来后就匆忙锁了门，我们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啊！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当时还挺好奇呢！刚才王发还暴跳如雷，怎么一下就变得安定起来了呢？我还以为是村长说了一些什么类似于安抚他的话，这才让他安定下来了。”

我想了想又说：“也就是说，里面的王发没有再发出任何动静，是在村长出来之后的了。”

“嗯……好像是这样的！”中年男人肯定地说道。

“那村长在屋子里面跟王发待了大概多久？”左轮又问。

“大概……有半个小时吧！”

我内心琢磨着，半个小时的时间，到底能干些什么呢？

“是怎么发现王发死了的？”

对方抿了抿嘴，继续说：“那是在村长走了有近两个小时后，我见里面太长时间没有动静，连一声咳嗽的声音都没有，太过死寂了。觉得挺不对劲，于是跟一伙计开门去看，哪知道这一看，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况。”

“那么除了村长来过外，还有没有其他人来过？”

中年男人悄悄回想了一下，直接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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