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死一生
第五十三章 光头世界（10）（旧版）

读懂了这一切，蒋志威有些感动，他带着乞怜的口吻说：“耿队，我知道你们刑警破案有一定的套路，普通人眼里的疑难杂症到你们手里，都会迎刃而解。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呀！我是冤枉的啊！”

这番乞求近乎于撕心裂肺，爆发了悲愤情绪的至高点。耿队和两位助手也有些动容，不禁相互对望，眼里都是无奈和不忍……

少顷，耿队深叹了一声，说道：“蒋志威，我可以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因为你提出是黄柏诬陷你，所以我们技侦部门对现场的射击角度、路面、车身，还有尸体上的弹着点、弹痕，都经过了最详细、最权威的鉴定，但很遗憾，没有找出对你有利的证据。而且……而且现场的杜野和韩铮铮也证实，他们醒来时，看见两把枪都在你手上。”

“这俩孙子！”蒋志威使劲砸了铁桌板一拳，把手铐牙又刹进肉里一些。

“别激动！协警！协警！”

耿队见手铐刹得太紧，急忙喊门外的协警进来，给蒋志威松一松。

蒋志威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协警刚出去，他就急不可耐地说：“耿队，两把枪都是我从黄柏手上抢下来的，我肯定要攥到手中了！杜野和韩铮铮醒过来的时候，当然会看见我拿着两把枪了！”

耿队默不作声，眼中的同情和信任超过了审视。等助手把字打完，他瞟了一眼电脑屏幕，问道：“蒋志威，既然你不想开枪杀人，那你为什么跟着黄柏去？你不知道他要跟魏乾坤约仗吗？”

蒋志威气得直摇头，胸腔憋得难受，喊道：“耿队，一起去了那么多人，杜野和韩铮铮也去了，难道去的人都想开枪杀人吗？我们只是爱面子，捧个场而已！”

耿队先是为蒋志威能有如此之快的反应能力而欣慰，然后迅速调整表情，严厉地问：“不对！既然你们都知道黄柏身上有枪，而且与对方照面很有可能会动手，你们这些圈子里的骨干，难道就想不到自己也会为了维护圈子的颜面而动手吗？”

这句话很有杀伤力，蒋志威一时语塞。转念一想也对，无论主观上愿不愿意，那种场面谁也不好说会不会动手，这个结论从理论上是站得住脚的！

但是，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自己去约架就必然会动手，否则将对自己十分不利。他调节了几下气息，尽量使声调平和，说道：“耿队，你们是知道的，现在这个社会，尤其像我们这样的人，遇见挑衅叫嚣的孙子约个架很正常，但谁也不能奔着见面就开枪杀人去吧？大多阵势拉开，吓唬吓唬，或者找个中间人说和一下就完事儿，你们说在理不在理？”

“蒋志威，你们以前干的事警方正在调查，如果你们经常带枪出去打架，无论伤没伤过人，都说明你们有开枪杀人的倾向。我们也提审过杜野和韩铮铮类似的问题，他们可不是像你这么说的。他们说一旦动起手来，有啥家伙使啥家伙，那时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理智。”

耿队冷着脸说完，皱眉看着蒋志威。

蒋志威气得大喊：“他们是没摊官司，硬装大尾巴狼！哪次打架不是黄柏先动手，他们打蹭拳！”

耿队呵呵一笑，问道：“你呢！每次打架你第几个冲上去啊？”

蒋志威一愣神，马上恢复镇定，信誓旦旦地说：“我哪次都是拉架、劝架，从来不往上冲！”

“这就是你撒谎了！杜野、韩铮铮和你的几个手下都在拘留所，他们都证实每次打架你都很勇敢，经常以一敌三。”

耿队说完，蒋志威一拍脑门，手铐砸在了额头上，他连疼带气地一咧嘴，“哎呦喂……我的神探大叔，那是他们捧我呐！每次打架我都怕出大乱子，一个劲儿地压事儿啊！”

“哼！这些我们还有待于调查。我问你，你为什么不交待你的手下藏有枪支？为什么不交待2012年7月21日晚上十一点左右在男神女神酒吧聚众吸*？”

耿队的声音像炸雷似的在提审室里炸开，震得蒋志威的耳朵嗡嗡作响……

这个问题太尖锐了，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一下把蒋志威击蒙了，他摇了摇头，像被人灌了蒙汗药一样，挣扎着要恢复意识。然后又抓了抓脑袋，狡辩如簧：“前天晚上我被两条人命的大事儿吓懵了，把那些小事都忘了！*冰儿是黄柏组织的，我只是跟着抽了两口，手下人藏枪我也不知道哇！”

“好！蒋志威，别看没把你的双手锁在铁环里，不代表你表现好。今天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我们都记录在案，有录音，有录像，你想赖也赖不掉！我告诉你，吸*、私藏枪支，这些琐碎与两条人命相比，真是小事儿，你的手下也可以全替你扛着，我们甚至都懒得追究。但是，你涉嫌开枪杀人的事儿，可不是想推就推得掉的！我们不妨告诉你，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你到底开没开枪，那就是找到被你们开枪吓跑的人。我们警方已经发出追捕令，全国范围内抓捕这些人，就看你的命好不好了！”

耿队说完，又对着助手说：“笔录打出来，让他看看，签字！”说完，他一顿手上的真皮夹包，气呼呼地出门而去……

蒋志威呆在那里，目光茫然无措……

大约愣了两分钟，他那双暮气沉沉的眼里突然闪出一道亮光，对啊！那些被枪声吓跑的人也是目击者，虽然他们在自己出现时已经全跑了，但是，如果家人许以重金，他们是可以改变说法的。就说当时他们没跑，而是藏在附近的芦苇丛中，亲眼目睹了我阻止黄柏杀人的全过程。这样一来，自己的冤屈不就昭雪了吗？

想到这儿，蒋志威的心里顿时升起了希望的署光，像一道劈开乌云的闪电般凌厉，他狠狠地砸了一下铁桌板，“啪”地一声，吓了两名整理笔录的刑警一跳。

“你别那么激动，好好想想对策才是正事儿！”年轻刑警把笔录送到他面前，用很同情的口吻说。

“嗯！谢谢啊！”蒋志威抑制不住激动，满脸都是喜获新生的兴奋。

两位刑警看他的表情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很是不解，相互对望一眼，懵懂地摇了摇头。

蒋志威飞快地审阅完笔录，确定无误后，签字画押。

两位刑警装好设备，临出门前，喊协警进来把蒋志威提回监号。协警一边开铁椅子一边说：“律师都等半天了，直接会见。”

看看，来的多及时啊！蒋志威心中一阵欣喜，他要把几分钟前忽然想到的救命高招通过律师转告家人，得救的希望就会像早晨的太阳一样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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