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囚之成龙兄弟
第一章:无知青年悔恨已晚(成龙兄弟)(旧版)

谭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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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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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胖子看谁不顺眼也一般不会主动说,他会暗示那几个跟班去骂他人,自己在一边看风景。他还控制所有人上厕所,除了早上大便,其他时间不准大便,如果真的有人憋不住了,在和他反复恳请后才勉强让去,而且一边拉一边还要听他的侮辱,毕竟也是让人上厕所了。听说以前有别的号的就是不让上厕所,最后拉到裤子里,裤子扔了,身子洗干净,再去买条裤子。曾胖子是在继承看守所的这些不好的传统,我决定找机会将他一军。

到新监舍楼的第四天早上,刘管教开了铁门。

“陆峰!”

“到!”

我俩来到管教室,他给我点了一支烟。

“怎么样?新楼的环境不错吧。”

“确实很好。”

“号里有没有啥事儿?”

我寻思了半天,是否说一下曾胖子欺负他犯的事儿,但又一想犯人口中的“扎针”就是向警官打报告,这个词落到自己身上,那全是讽刺的味儿,便没有说曾胖子的事儿,但将他军的想法却一直没有改变。

“嗯,挺好的,那个死刑犯也挺稳定的。刘管教,就一个死刑犯吗?你不是说两个吗?”

他笑了一下,“估计你们也不知道,另一个有可能被判死刑的是谁。”

“不知道。”

“郭怡林。

”谁?怎么是他?真的假的,郭怡林可比刘利都乐观啊!“

“郭怡林的起诉书下来了。抢劫杀人。他的案子只能用极其荒唐来形容。他们一共三个人,一个16岁,一个19岁,一个18岁。他们杀的是一个出租车司机,杀人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抢钱,而是为了比胆量。郭怡林和19岁的那个孩子几乎同时出刀,郭怡林一刀扎在司机的心脏,19岁的那个孩子一刀捅进司机的脖子,司机应该是当场死亡。轮到那个16岁的孩子,这孩子的证明方式是用螺丝刀捅了司机的下体10多刀。这还不算完,郭怡林和那个19岁的孩子,一起把司机装到袋子里,扔到了河里。他们最后从司机身上只翻出了107.8元现金,手机卖了400元。他们三个除了16岁未成年的之外,另外两个都有判死刑的可能。他乐观,是因为还没有认识到自己问题的严重性,一直认为会判十多年,自己还年轻,去监狱服刑,除了减刑30多岁就回归社会了。我们也一直顺着他的这个想法开导他,出于给他减压,也没有给他加带戒具,但现在不一样了,起诉下来了,他也许会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把你和张冲调入这个号,要做的就是接下来看住郭怡林,防止他行凶或自杀。”

我沉默了。这么一个活跃、嘴甜、令人人都喜欢的小伙,怎么会如此结局。这让我不由得又想起了许国庆,想起了自己在社会上那些早亡的好兄弟。为什么这些人间悲剧都是由我们这些年轻人酿成?为什么我们又都成了设计自己悲剧的主人公,究竟根源在哪?我从来没认为这些人哪个不是有善良一面的,那又为什么总是将邪念迸发呢?这种事要无休止的继续下去吗?人间本不应该存在悲剧,何时能终止?需要做什么?社会、家庭、学校需要做什么才能将这些避免?而我此时又能做什么?在我鼻子一酸之时,“砰、砰、砰”三声响,刘管教敲了三下桌子。

“怎么溜号了?”

我的深思被打断了。

“刘管教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小林子这你放心吧。”

“刘利年龄大,经历的也多,人命也多,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入所一直心态不错,但是你们也不能放松警觉,一个面临死亡的人的情绪思想是很不稳定的。随时有意外,你们要随时应对,关于他,我就不多说了。你们朝夕相处半个月后,你比我更了解他,你先回去吧。我还得提一下张冲和曾宪武呢。还抽一根不?”

“不抽了,回去吧。”

开晚饭时刘管教将起诉书送给小林子。他看了后哭了,但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善意谎言又把他暂时迷惑了。“死不了,最高无期,呆个十五年就能自由。你才多大呀,都出来时30多岁,啥也不耽误。”

我想刘管教说的关于小林子的事,只是书面上可见证据的文字而已,但是具体的来龙去脉,小林子他们的所思所想,当然还是他本人说的最清楚。见他情绪平稳了一些,我便开口问道:“你怎么有心思去做这种事儿?”

“那天东子说带我俩去练胆,日后才能干大事。我俩就去了。上车之前,他发给我一把刀,发给小六一把螺丝刀。上车之后,他就不停的示意我俩和他一起用刀捅司机。我挺怕东子的,他比我大一岁,上学时他就一直罩着我。那天,他说用刀捅司机时,我内心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特别不想,但我又怕东子不高兴,怕扫了他俩的兴致。如果我不捅那刀,好像我不是和他俩一伙的,又怕他俩对我有敌意,又怕他俩日后不会把我当成风雨里可以一起闯的人,怕失去好事坏事都有人陪着做的哥们儿。当然,我当时也没认为司机会死啊。我不明白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死。当时,小六用刀捅司机的下体,捅到第三刀时,我就看不下去,开始制止他了。”小林子一顿发泄似的说了出来。

我不由的想起了几句囚歌:

想起从前我头脑简单,狐朋狗友我都牵连。

吃喝玩乐什么坏事都干,哥们儿的义气比蜜还甜。

如今犯罪我进了监,哥们儿的义气飞上了西天。

人也不来信也不通,孤独的生活有谁可怜。

平复了小林子怕死的情绪,可难平他悔恨的心。小林子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大巴掌。“我当时怎么就捅出了那刀呢?我真的太不应该,我太欠考虑了。”

自此后这番话,他就时常叨咕,好在没有太多过激的举动。大家伙依旧劝说。就这样,我们监舍除了小林子偶尔的自责自己不该动手外,无风吹草动的度过了半个月。

看守所是可以定制一些副食和零食、饮料的。一周可以订两次货。订货时由曾胖子的死党记录,要订货的犯人自己喊出要定的东西,死党写在单子上,每个人一张单子。写好后,曾胖子和死党在一起研究他们订什么货,然后交给管教。管教根据每个人的订单扣除其存在看守所账上的钱,按单发货。而负责接货的也是这两个死党,他们收完货后,按单放到每个犯人的箱子里。其他犯人是不准碰箱子的,吃饭时要什么货,就和管箱这两个犯人说,他们从货从箱子里拿货。这表面看起来很正常,一连两个星期四次订货都这样。但我发现订货单从来就没给其他人看过,看守所也没有对过账。我打听了一下,看守所大概两个月,就会报一下帐给犯人听。其实就是管教站在门口,念一下犯人账上的余额,没有明细。我又观察了一下曾胖子,他一定很能吃,他平均每天吃5袋方便面、4瓶饮料、3袋核桃奶、两根肠、两袋饼干、半袋花生米,他每周两次牛肉,猪头肉,黄瓜,还有香蕉、苹果等水果。按他的体格来看,这些吃的还算标准。通过那天他对刘利的圆场,我也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应变能力强又圆滑并且怕事儿的人。我想好了对他将军的对策。

看守所自由活动。曾胖子刚睡醒,其他人有的下棋,有的打扑克,我坐到曾胖子身边对他说:“下周我要对账。”

曾胖子眨了眨眼睛,想了想和我说:“管教根本不给对账,你和我说没有用。”

我没理会他的回答,自顾自的说:“我会查每一笔账。如果钱不对,我就让管教查别人的账。如果出入很多,看守所必须给我补,如果不补,我会让律师去找局里。”

曾胖子坐正了身子,皱着眉看着我说:“能差你多少钱?你总共来了不到一个月,差个百八十的,至于瞎折腾吗?”

我说:“我就想折腾。”

曾胖子盯了我半天说:“别瞎折腾,周一订货我给你订一箱面,这不就完事儿了吗?”

我笑了笑,我的笑在他眼里一定特别讨厌。以至于我说完下面的话后,他就揪住我的一脸挥拳要打我。我笑着说:“我还要一袋牛肉一箱可乐,一箱饼干,一箱牛奶。”最终我如愿以偿,而他从此恨我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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