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没有办法?我们不能看着她死吧?”
万晓娟扶额,抿了抿嘴唇,道:“鳞立病的病因多种多样,点状极毛杆菌、水型假单胞菌、嗜水气单胞菌甚至鱼波豆虫寄生都可能导致竖鳞症状,我必须要检查鳞囊内渗出液才能确定治疗方案。”
“要多长时间?她的情况可不怎么好。”凌霄看着随时可能吹灯拔蜡的何莉莉,问道。
“大概需要一天,”万晓娟说完,又补充道:“不过我们可以试试应急手段,延缓她的病情,至少为确定治疗方案和治疗争取时间。”
“怎么做?”
“凯文!把我的箱子拿过来!”
凯文提着箱子上来,放在万晓娟身前打开:“要什么?万医生。”
万晓娟在箱子里翻找,拿出一些注射器和小药瓶,一边用注射器抽取药液,一边对凯文道:“我不知道病情,只带了一些急用药,你回去帮我取呼吸机来,她现在有呼吸困难症状,必须要呼吸机辅助。”
“好!额,万医生,你呼吸机在哪儿呢?”凯文挠头。
“我知道,我和你去吧。”吴爱爱连忙道。
姑娘莽归莽,但足够有爱心。
看到躺在浴缸里命悬一线的何莉莉,吴爱爱义无反顾。
“快走!”
“是我害了她……”
“别念了!念一万遍也治不好病!扶住她!我要给她动脉注射!”万晓娟看着王乐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但面对此时精神都快出问题的王乐,万晓娟这样的态度反而很有效。
打了个激灵,王乐连忙上手。
“打针不应该是经脉注射吗?怎么扎动脉啊?那不血都呲出来了?”刘小红轻声在凌霄耳边询问。
“动脉注射一般用于输血,也是危急病情时才用的,但也可以使用药物。”凌霄看了一眼打着灯在何莉莉脖子上来回找血管的万晓娟,轻声道。
这个,也是从万晓娟这儿听来的。
“凌探长,你有那卖弄的时间能过来帮我打一下灯光吗?谢谢!”
动脉注射远没有凌霄说的那么简单。
正如大多数的认识一样,动脉注射是很危险的,除非紧急情况,否则谁也不会选择动脉注射。
哦,某些丧心病狂的瘾君子除外。
专业的医生都不敢对患者乱用,最多最多就是动脉注射输血,也不知道这些人哪来的胆子敢给自己动脉上扎针。
而就算是紧急情况,动脉注射也大多数要在环境卫生更好的医院来做。
可看看现在,一间不知道封闭了多久的民居,还是浴缸。
唯一消毒用的只有万晓娟医疗箱里带来的酒精棉。
也不怪万晓娟火气那么大。
何莉莉的情况,在万晓娟眼里已经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了!
给一个浑身长满鳞片的人动脉注射,难度无疑是更大的。
找血管就是个大问题。
也亏得万晓娟的医术足够高,何莉莉得的还是鳞立病,鳞片都立起来了,露出了下面的皮肤。
果断一针,何莉莉本能地颤抖,却被王乐抱住,贴着冰冷的鳞片,王乐嘴里不断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莉莉,马上就好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直到万晓娟抽出针管,几人才敢喘气。
“我给她注射了转化者源血清,应该能暂时保证她的病不会继续恶化,但是她的身体已经成了风中残烛,尤其是呼吸系统,如果没有呼吸机的辅助,光是呼吸衰竭都会要了她的命。”在这种情况下动脉注射,对万晓娟的心理压力也很大,她额头细密的汗珠就是证明。
凌霄递来纱布,万晓娟顿了一下,接过来沾了沾就要流到眼睛里的汗:“等一会儿呼吸机到了,我会给她先接好,等她呼吸稳定,再转回局里。”
“拜托你了,医生——”
“辛苦了。”
凌霄扶着她到凳子上坐下,明明没什么运动,万晓娟却有点提不起力气了。
看着她两腿打颤,凌霄知道这是脱力了。
“刘探长,帮帮忙?”凌霄开口。
刘小红点点头,代替同样双腿站不稳的王乐。
他倒不是脱力,纯粹是疼的。
刚刚那一跪,能站起来都是个奇迹。
“来吧,我们聊聊。”凌霄也给他找了个位子坐下。
“好,我,我什么都说,你想问什么?”王乐的情绪似乎随着何莉莉的病情一样平稳下来了。
凌霄看着浴缸里的何莉莉,开口道:“聊聊,你们。”
王乐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被拉进了回忆,回到了那年——
2008年,九月开学季。
正值大三学年的王乐正和其他学生会成员一起迎接新生。
“哎哎哎!那边儿那个新生好漂亮!”
“哪呢?哪呢?”
看着几个不着调的家伙,王乐笑骂一声:“就知道看学妹,学弟没人权啊?”
“不是,你看嘛!”
王乐好奇地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成了一切的开端……
“你好,学妹,是新生吗?我们是新生接待,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们。”王乐阳光开朗的笑容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我们想问一下报道处在哪儿?”何妈妈看着一旁拘束的女儿,只好自己开口询问。
“哦,阿姨你好,这是我的工作牌,我们会负责接待新生完成所有报道流程,请跟我来。”
“好,谢谢你啊小伙子,诶?小伙子,你这口音——北湖人?”
“对,阿姨,我家北湖荆西的。”
“哎呀!那可太巧了!我们家也是北湖荆西的。”
“真的呀?那确实太巧了。”王乐也很意外,可一旁带着行礼安静的姑娘却怔怔的看着和自己妈妈所聊甚欢的男生……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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