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拿出十亿，小阁老道歉
第三章 伤你ma的头（旧版）

张然这话就像醍醐一样灌顶。

众人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严嵩微微皱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严世蕃和罗龙文、鄢懋卿脸色凝重。

长期和银子、粮食打交道的他们，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换句话说，他们一开始就明白怎么回事。

只不过他们另有打算，这才没有阻止改稻为桑这个方案的提出。

他们幻想自己人铁板一块的浙江，强行推动改稻为桑。

不得已的情况下，还可以让权力小小的任性一下。

譬如，把浙江那九个县淹了。

不是没有卖田的想法吗？把你的地淹了，没有吃的，看你卖不卖。

只要改稻为桑成了，亏空的事也就过去了。

他们依然能够夜夜笙歌。

以清流自居的张居正和高拱，则再次对视一眼，心中感叹张然此人果然不负状元的盛名。

短短几句，就把利害关系托陈而出，使人一目了然。

假以时日，此人成为大明的栋梁，也不是不可能。

“你这是胡说！”

不过还有人不服气。

“我大明疆域万里，地广人稀，人人安居乐业，一点粮食而已，我六千万百姓种不出来吗！？”

“你这么不喜欢大明，你为什么不滚出大明！？”

“对，滚出大明！”

“肯定是鞑靼的奸细！来人，快查他！”

“上本弹劾他！”

虽然被扣帽子，但张然也不怪他们。

在古代就没几个人懂经济的。

稍微懂点的管仲、诸葛亮和王安石，用的也是古典经济学。

太粗糙。

况且后代学习管仲、诸葛亮的腐儒，那水平更是惨不忍睹。

以张然银行支行长的学识，在这个时代可谓是超一流天才的存在。

他也懒得跟杠精争论，继续说道：

“没有吃的，老百姓就会拼命。”

“到时逼反了东南，阁老就是天下罪人。”

“我能让我的老师当天下罪人吗？！”

此言一出，大家都冷静下来了。

是啊，张然毕竟是严嵩的弟子，无论怎么疯，他始终还是严党的人。

如今严党虽说土崩鱼烂，但皇上仍信任他们。

得罪谁也不要得罪严党。

“可你怎么知道，稻田改为桑田所用的那些地，我大明的粮食不能覆盖呢？”

“浙江是鱼米之乡，旁边又是江苏、湖北这样的产粮大地。”

“千年田八百主，只要粮食运筹得当，并不会造成饥荒。”

“改稻为桑成了，我大明的亏空就算过去了。”

“粮农的田种桑养蚕所产出的丝，价格比粮食高一倍，改稻为桑的农民后半辈子也无忧了。”

“你怎么解释？”

说这话的人是胡宗宪。

张然知道胡宗宪是正话反说。

浙江虽然是亚热带季风气候，部分地方还靠海，物产富饶，但毕竟是七山二水一分田，粮食单体产量不高，总体产量也不多。

鱼米之乡说得上，但绝对覆盖不了改稻为桑所造成的粮食缺口。

至于所谓的江苏、湖北，且不说古代的交通运输条件和仓储条件极差，一船米可能还没有运费值钱。

加上市场经济不发达，即便能运来，粮食已经是天价了，改稻为桑的那点补贴根本贴不回原来那么多的粮食。

这还没说补贴的事。

改稻为桑那么大的事，少不了浙江官员和大户们的上下其手。

买地的商人这里扣那么一点，浙江的官员那里贪那么一块，农民还剩多少？

至于所谓的“生丝比粮食高一倍”，

那是狗屁。

农民一旦卖了地，就只能替大户打工。

虽说工资是生丝，但那时候已经是买家市场。

半价收你的生丝，你卖不卖？不卖就要饿肚子，反正生丝又不能吃。

自己织又没有织机，生丝少，也织不了多少。

织成了，布一多，也就便宜了。

到时候，改稻为桑是成了，但农民往后的生计也就被拿捏了。

生丝便宜，还欠着债，如果还没了生计，浙江就成了火药桶，随时爆炸。

说白了，这就是剜肉补疮、饮鸩止渴之计。

有种“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相信后人的智慧”的那种意思。

张然道：

“原来是胡部堂，久仰久仰。”

“部堂方才说只要粮食运筹得当，就不会发生饥荒。”

“如果粮食运筹得当，江西、湖北的产粮大县”，

“何以将税，收到嘉靖四十六年之后呢？”

“要知道，财富从来不会凭空产生，但债务和风险却可以向下转移。”

“改稻为桑，本质就是向农民转移债务和风险。”

“到那时，改稻为桑成了，国家和富人脱了困，老百姓却吃下了所有风险。”

“让没有钱的人承担那么大的债务风险，且不说吃饭的问题。”

“那万一浙江的百姓，下半辈子有个风湿骨痛的，没钱医治，国家给养老啊?”

“部堂，这就是你说的后半辈子无忧了？”

胡宗宪听闻此言，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众人云里雾里，明明张然那么怼胡宗宪，胡宗宪却笑而不语。

两人在搞什么鬼？

说那么一大通话，

什么风险，什么转移？

听又听不懂，学又学不会。

真伤脑筋。

于是有人说道：

“张然！你胆大包天也就算了，胡言乱语的毛病我看你也是改不了，”

“索性说吧，你既然说改稻为桑施行不了，那你来补国库的亏空好了！”

此言一出，登时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

“对，说的没错！”

“你来补亏空好了！”

“你行你上，别磨磨唧唧！”

看着众人吵来吵去，严世蕃心烦意乱。

改稻为桑可不能给张然搅和咯。

“好啦，都给我闭嘴！”

小阁老一发话，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张然，我念你是我的同门师弟，还算有点交情，”

“就不上本参你了。”

“可你目无尊长，公然在内阁喧哗，胡言乱语，意图阻止改稻为桑，”

“就算我不参你，你犯这抗旨之罪，也是死路一条！”

“我劝你赶紧闭上嘴，滚出去，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鄢懋卿见严世蕃太过情绪化，上前拦住到：

“这样说，会不会太伤他···”

“伤你妈的头！”

严嵩开口阻止道：

“好了，都别说了。”

“今天内阁召大家来，是商量怎么执行改稻为桑的事。”

“不是商量改不改的事。”

“张然，改稻为桑本是为补国库亏空，你若是有更好的法子，不妨说来听听，”

“若可行，老夫这就进殿禀奏皇上。”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