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拐龙魔杖
9.小楼阴寒北风吹(旧版)

蜗居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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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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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中,白木每大喝一声,身形腾空拨起,翩似大雁,纵出“黑衣恶张”的掌风之外,脸儿吓得苍白如纸,而“黑衣恶张”脚下踉跄,倒退了数步,脸上的黑纱也飘落下来,露出了一张白似僵尸的面孔,十分怕人,他右手衣袖还被宝剑划了一道裂缝。这也是他一时大意,欺进身来,便想把白木每毙于掌下,那知白木每剑术之精,远远的在他意料之外,突然使出精妙绝伦的剑法,杀得他措手不及,吃了这个大大的亏,这可是从来也没有的事,只激得他怒如狂狮,怪叫一声,催动掌力,不断地挥舞劈来,掌风激劲,俨寒与酷热交汇,白木每剑法和轻功虽精,功力上的修为那及得上他,处身在他的掌风之中,痛苦地忍受着,只道今番必死无疑。

那知就在此际,“黑衣恶张”突然一声骇叫,疾退数步,满脸惊恐之色,一双如电般的怪眼扫来扫去,大声喝道:“何方鼠辈偷施暗算,给老夫滚出来?”擂台下人头压黑黑一片,又能看到什么。他走到台前,正想挥掌乱劈,忽觉一股大力如急流般涌来,禁不住身形,竟自朝后连退了数步,这下吃惊更甚,却见人前一个白衣书生模样的人形举甚是可疑,正在思索间,忽闻唰唰之声响起,是白木每不失时机攻了上来,“黑衣恶张”知道擂台下有个绝顶的武林高手伏伺,心情登时大受影响,掌力虽是大差,白木每仍是难于抵挡,接着有几次“黑衣恶张”明明可以伤了白木每,就在紧要关头,又莫名其妙的不战而退,只见他满脸惊惧之色。原来是“黑衣恶张”给人用细小的暗器射中了穴道,不过说来也十分古怪,暗器的道力轻微,仅是令他穴道微微一麻,使不出道力来,他运气一冲,穴道便解开了,到了这时,他当然知道那高人的用意是不让他伤了白木生,处在这种情况下,白木每已是立在不败之地,“黑衣恶张”只能有输无蠃了。

就在“黑衣恶张”惊惶不知所措的时候,陡觉白光耀眼,避已不及,但觉肩头一阵剧痛,血流如柱,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倒纵而出。暗想:剑尖若是再进半分,琵琶骨就要被伤着了。他在擂台上打了个败仗,心极不甘,却知有这样一个高手在这里,自已绝难讨到好处,不敢再战,连个场面话也不说了,掠身跃下擂台,逃之夭夭,怀恨而去。

白木每被他毒气所袭,受伤不轻,知道再打下去自已也是生死难测,见“黑衣恶张”如此败走,也知是有高人暗中相助。王明杰的那帮手下见“黑衣恶张”败走,都吓得发抖,扶着王明杰随着人群溜走,观众见擂主弃擂而逃,一阵欢呼之后,也都散去。

伍斌和叶奇飞把白木每扶回船上养伤,叶奇飞先谢了白木每的相救之恩,然后转身注视了伍斌一会,一言不发,轻叹离去。

白木每身上寒热交加,浑身发抖,极是难受,对伍斌道:“我在仓里歇一会儿,如果我睡着了,你千万不要进来,顺便告诉船老大一声。”

伍斌应了一声,走出船仓,不禁暗自摇首,脸露苦笑:没想到那老儿的掌力如此厉害,若非及时出手,白贤弟受伤就严重了。又想道:听伍伯伯谈论天下毒掌之伤,白贤弟受的有阴有阳,应如何着手相救,而又不至令他知道才好?满腹思绪,闯荡江湖以来所发生的事。

夕阳西落,天边的彩虹十分美丽,映得江面也如火红一般,山峦起伏连绵,倒影在水中和彩虹交汇在一起,竟也别有一番景色,九月的江峡以寒,江水轻拍两岸声响,令人步入一种宁静无染的意境,心怀开阔。

伍斌心中的不快和烦躁渐消,呆望江面出神,心道:有机会见得大师伯和二师伯后,便回去了,不再涉足江湖,永离烦恼。思头末了,偶尔抬头,江水涛涛,岸边作业的人也尽散去。月儿挂在高空中,无数小星星微闪光亮,山峦连叠,江水缓流,在夜里的月光照下,显得格外寂静。

伍斌置身此境中,触景生情,心怀俱醉,有说不出的欢悦之情,渐将白木每给忘了,留恋这一景色,生怕它一去永无回似的,他迎风观赏,良尽畅怀。

这时,船老大神色慌慌张张的跑来,道:“伍相公,白相公好象出事了?”

伍斌一怔回神,问道:“怎么了?”白木每有事,自不能再在此闲坐,站起身来,边走边问。

船老大道:“刚才我在仓外听到白木公大叫了一声,好象摔倒了,只是伍相公吩咐过小人,因此不敢冒味进去,这才来告诉伍相公。”

来到船仓外,伍斌道:“这里没你的事,有我在就可以了。”撑蜡推门进去,船老大听他这么说,自不好跟来。

白木每受了阴阳掌的毒气,本欲运气自疗,那知“黑衣恶张”的毒掌厉害非常,内服了疗伤圣药,行功运气,化得阴寒之气,酷热之气遍体如火烤,痛苦难当,一时运气不慎,走岔了真气,吐了口鲜血,摔下床来就晕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有知觉,迷迷糊糊中,似觉身轻如在云雾中飘荡,双手似给人握住,隐隐传送清凉之气,百脉畅通,四肢软绵绵地使不出力来,舒服极了,他想睁开双眼,眼皮似有千斤之重,怎么也睁不开来,他心里明白,有人在用内家真气助自已疗伤,过了很久,那双手似是放下了,神志也就迷糊睡熟。

次日醒来,日头高照,自已睡在床上,身上也盖着被子,记得昨夜运气走岔,摔下床来,痛苦万公,只道真气走岔,不死也要变成残废,后来似给人相救,一连串迷迷糊糊的感觉幻现脑门,一时也想不明白。当下起身运气,不仅“阴阳毒”的毒气已解,便是体内真气也似乎增强了许多,暗道:奇怪,是什么人救了我?这船上别无他人,莫非是伍大哥不成?

他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把身上的脏衣服换去,盘膝打坐,调息养气,经络毫无阻碍,胸口也不再作痛了,心下大为诧异,想不到一夜之间所受的毒气全都解了,他是个江湖行家,当然清楚的知道自已给人救了,暗想这人能够在自已全无知觉的情况下解毒疗伤,就是国手伍哂之也不能够这么容易作到,究竟是什么人有这等本事?他为什么又要这么作?

练了一会儿功,开门出仓,深吸了一口清气,透进胸腑,极是舒服,人也异常精神。暗道:说不定是师父来救了我,那也难说得很。却见伍斌坐在船头,便叫了他一声。

伍斌满脸喜色,道:“看你这样子,伤势怎样了?”

白木每微微一笑,道:“全好了。”停了停,问道:“昨晚有人来过吗?”

伍斌道:“应该没有吧,昨晚开了一夜的船,我在这里睡着了,后来有没有人来过,这可就不清楚了,要不我去问船老大一下,便知道了。”说着就要去找船老大。

白木每道:“这就不必了。”但想这人作得这么神秘,显是不欲令外人得知,硬把船老大拉来,也难问出什么。

伍斌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真的全好了吗?”

白木每道:“骗你作什么,当然是全好了。”

伍斌道:“我便怕你隐瞒真情,不让我为你担心,我也知道自已是个毛手毛脚的无用书生,明知那怪老头儿那么厉害,还硬要你去救人,害得你受了伤,真是不好意思。”

白木每道:“我们是拜了把子的兄弟,这些客套的话也就不用多说了,你可知道和我打架那个怪老头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伍斌道:“我和他又不熟悉,怎知他是什么人?”

俩人一起坐在船头,望着江水。白木每道:“你不是武林中人,有很多事情说了你也很难明白。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有时候激于义气,到底应不应该随便出手救人,这可是个老大问题,弄得不好,反会惹祸上身,自找麻烦。”

伍斌道:“救人便是救人,紧急的时候,哪来这许多讲究。到得想清楚了,人也被打死了,那还救得了?”

白木每道:“姓叶那小子也是有来头的人,他胆敢来找黑衣恶张,那是有他的用意的,咱们可说是局外人,不应该随便插手来管别人的事。”

伍斌道:“叶大哥这人很是不错,大家都是年青人,应该坐在一起聊聊的,那不是很好的吗?你好象对他很有成见,你们又没过节,怎的要给他这付脸色看,令他难堪,心情不好上了擂台去比武,这才使不出真功夫来。”

白木每听了不觉好笑,道:“功夫是平时苦练才练出来的,那有身怀绝技,因心情不好就使不出来的,那不是笑话吗?

伍斌道:“我这只是随口说说,那作得了真,不过说真的,那怪老头儿的功夫可古怪得很,我在擂台下又冷又热的,说不出的难受,这是什么功夫这样怪法?”

白木每道:“那老儿在江湖上作恶太多,他总是穿着黑衣服蒙着脸,大家也只知他姓张,困此都叫他黑衣恶张,在擂台上我本是要输给他的,不知他何故反被我一剑刺伤,可能是擂台下有高人暗中助我,这才打败了他,不然我这次管了不该管的闲事,被他打死在擂台上,那也太冤了。”想起“黑衣恶张”的厉害,心有余悸。

伍斌不好意思说道:“这都怨我不好。”

白木每转过脸来,道:“你看你,又说这种话了,我不是说过了,大家既是拜了把子,那就是兄弟了,兄弟之间的朋友有难,偶尔出手相帮一下,那也不是不可以的,再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见外了。”

伍斌道:“我只是觉得让你冒这样大的险来救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心里总有一点儿的那个……那个不安。”

白木每道:“反正这件事以经过去了,我们都不用再提,大家就讲一些开心的事吧。”话虽这么说,眉头却是紧锁着,忧心重重。要知以“黑衣恶张”这样的人物,在擂台上受伤败走,岂肯善罢甘休,他要查到自已的来历也不是什么难事,惹下这样的邪恶之人,后患无穷,往后日子难得平静了。

白木每一夜空腹,这时已是饥肠叫个不停,船老大在江里钓了条大鲤鱼,生火烧饭,船上饭菜虽是平常,又没什么名厨能手,俩人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数日之后,船到了洞庭湖,湖里水清如镜,柳树成行,景色绝佳,既是来游湖,这里的各种佳肴美味,还是免不了要一一品尝个够,这才拨锚起航。

这日到了鄱阳湖,连游数日,白木每忽道:“大哥,小弟有一位朋友住在九岭山的五梅山中,我们游玩到此,小弟想顺便去找朋友聚聚,不知你可否愿意随小弟一行?”

伍斌道:“贤弟英雄了得,所识的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了,愚兄读书不成练武又无机遇,贤弟既有这样的朋友,理当一见。”

俩人弃船骑马,来到甘坊,已是五梅山脚上,望着山峦,白云弥漫,触景生情,白木每心底上升起无限快慰,暗道:总算回到家了。

伍斌转头问道:“贤弟,你这位朋友和你交情如何?”

白木每正想着心事,闻言问道:“怎么?”

伍斌笑着说道:“看你脸儿上那股高兴的劲儿,我在猜你们的交情绝非闲常吧?”

白木每脸儿发热,心儿鹿跳,道:“大哥所言不差,我和这位朋友交情的确不平常,不过我和大哥的交情更是深厚,别人是无法相比的。”说这话语气大有深意。

伍斌道:“我自出生到现在,从末有过一个半个良朋知友,直到和贤弟相遇后,才有了这个唯一的朋友。”

白木每道:“小弟也是如此,只有你这个唯一的朋友。”

伍斌暗自奇异:你不是在五梅山上有朋友吗?怎的却说只有我这个朋友,这不是说假话么?只是这话不便当面相问,免得令他难堪。

伍斌站在高处,目环山峦,景色优美,开怀心畅,问道:“你这朋友是作什么的?”

白木每转头看着他,道:“我这朋友呀,。她是占山为王,杀人放火的强盗。”他说这话时,笑脸甚甜。

伍斌只当他说笑,不以为意,笑着说道:“是么。真是这样的话,我更要见识一下强盗是个什么样子了。”

白木每道:“只怕你见了这样的强盗,可要大大失望了。”

伍斌走了下来,和他联袂踏着小路,走上斜坡,翻过几座山峰,来到五梅山的主峰,树木纵横,生机盎然。抬头远望,两峰峡谷间,有一石筑大木门,两旁数人把守,近前一看,都是十来二十岁的年青女子,她们一见白木每回来,满面喜色,一齐跑了上来,拉着他又笑又问,把伍斌冷落在一旁,其实他一见了这几个少女,心里极难为情,自动退在旁边的,却见白木每和她们举止亲热,感到奇异。

白木每不待她们开口,就先问道:“寨中有什么事吗?”说着连使眼色。

那几个少女不明其意,都不敢乱讲话,一女道:“回寨主,自你走后,咋事都没有。”

白木每和她们随聊了几句,打开大门,便把人放了进去,有一条青石铺成的小路,通往山谷里一座石洞,穿过了石洞,后山别有一番天地,半山腰上瀑布直泻而下,溪水急腾,水清见底,山谷里景色幽幽,形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

远林中忽传来刀剑相撞之声,不时夹带少女的娇叱声音,想是校场上演兵操练的。在这山川奇景中,融汇着这美妙的银铃般的声音,更是别有一番奇妙的情景。

伍斌暗暗纳罕:这山上都是女人的声音,应该不会没有男人吧!这样说来,白兄弟的朋友只怕也是个女子的了。

下了一个斜坡,走进了树林,只见人影飘来晃去,白光耀眼,十来个红裙绿衣的少女持剑对练,个个生得貌美如花。伍斌暗道:白兄弟是怎么搞的,尽和这些年青的女子厮混在一起,这也太不象话了。

那些女子一见他俩人走来,把手中的剑都扔在地上,一齐围拢上来,拉着白木每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伍斌只能放慢脚步,走过一边,却见那些少女瞅着他,掩嘴吃吃而笑,脸儿登时胀得通红,甚是尴尬。

白木每和众少女说笑了一阵,转头瞧见伍斌忸忸难堪,窘态百出,不觉好笑,对众女道:“诸位姐妹,我长途跋涉,此际困倦,待我歇息一会,再和大家聊叙别后情。”

众女不住瞧着伍斌,相顾会意,忍住笑说道:“好,今天暂且放过了你,明日再罚你一一说来。”各人捡走扔在地上的剑,呤呤嘻笑,都退入了林中。

伍斌走了上来,低声问道:“怎么这山上都是年青的女子,你那位朋友怎不见出来?”言下掩遮不住心下的疑虑。

白木每道:“我知大哥心中的话,此刻暂莫多言,待会自然让你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对山上似乎非常熟悉,带着伍斌来到一个石洞里,门前早有俩名侍女迎了出来,举止恭敬,道:“寨主回来了。”说着,却拿眼睛去瞟伍斌,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意。

白木每脸上一热,含嗔说道:“青儿,小兰你俩人好生无礼,是这样待客的吗?”

那俩个少女掩住嘴,眼上脸上尽是笑意,连说不敢。

伍斌神情颓然,心中七上八下的,暗道:白兄弟使的明明是大师伯的剑法,按说应该是大师伯的弟子,他把我骗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里并不是“神剑门”?

白木每怕那俩个少女取笑,令他难堪,陪他走进洞里。那俩个少女端上茶来,放在石几上,又打量了伍斌一会,仍是偷笑着出去。

伍斌不免有些心烦意乱,走近他急声问道:“白兄弟,你那位朋友呢?“

白木每坐在石几前,喝了杯茶润喉,道:“这事不急,等会一定叫你明白。”仍是不肯露出丝毫端儿。

伍斌暗道:看来这事大有问题,白兄弟不知何故一再瞒我,不叫他的朋友来和我相见,这弄的是什么玄虚?

白木每转头看了他一下,问道:“伍大哥,你在想什么?”

伍斌道:“你这位朋友也真是奇怪,既知我们来到这里,为何迟迟不肯现身?”

白木每笑着说道:“我不是叫你不要着急吗?她见不见我们倒无关紧要,现在有桩事与伍大哥有关,只是不知如何开口跟你说。”但觉脸儿发热得厉害,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变小了。

伍斌诧道:“是什么事?”

白木每但觉他双眼直迫着自已,一时心跳加剧,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觉双耳和脖子都热得厉害,额头上冒出了不少汗珠。

伍斌叹了口气道:“唉,你什么事都不急,叫我处在这尴尬的……,你说我能不急吗?”站起身来,在石几前踱来踱去,更显得憔急不安。

伍斌见他仍不开口说话,走上前来坐下,低声道:“这山上尽是些年青女子,你我俩人插在中间,多有不妥,你那朋友不肯出来相见,咱们这就不辞而别,溜下山去吧。”恐被人听见,转头瞧洞外,见没一人走近,这才放心。

白木每把头垂得低低,正想着心事,听他这么一说,抬头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大哥何必心急如焚,这样罢,你暂且宽坐,待我去去就来。”起身便朝洞外走去。

伍斌拦住他道:“你去那里,把我一人丢在这里,这……这……。”

白木每回过身来,道:“你莫要心急,我去见见人家主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再来陪你。”

伍斌无可奈何,道:“你莫要去得太久了,我一人坐在这里,实在……实在坐不住了。”

白木每笑了笑,应了一声,掉头便走。伍斌望着他的背影,心乱如麻,隐隐感觉到事情大不对劲,到底是什么也说不上来。

一时坐立不住,左右徘徊,心中忐忑不安。门外走进了一女,正是白木每称作小兰的那个侍女,她一进来就笑着说道:“恭喜,恭喜,伍相公喜事来了。”

伍斌呆了一呆,知道有古怪,问道:“不知喜从何来?”

小兰道:“我家寨主见相公一表人才,欲与相公结为连理,这不是天大的喜事么?”

伍斌一时不觉呆住了,颓然坐下,不禁摇头苦笑,良久无语。

小兰见他神态有异,不觉问道:“伍相公,你怎么了?”

伍斌抬头苦着脸说道:“承蒙你家寨主看得起,在下只是一介无用书生,贵寨主如此美意,只怕伍某高攀不上,还望姑娘多多进劝你家寨主,放我下山。”起身连连作揖,心里暗暗嘀咕:白兄弟这么作是什么意思?

小兰咦了一声,道:“我家寨主在江湖上鼎鼎有名,才貌双绝,许多人想看我家寨主一眼都不可得,现今我家寨主看中了你,那是你天大的造化,为何要推三阻四,拒而不应。”

伍斌暗道:我和你家寨主素不相识,姻缘嫁娶之举从何说起,这白兄弟太也不象话了,把我骗到这里来,竟是要我娶个女强人作老婆,这实在是令人为难了。他道:“姑娘,在下确无此意,还望你去把白兄弟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小兰甚是着恼,柳眉微竖,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人怎的如此不知抬举,似我家寨主这样的人品,你打着灯笼踏破了铁鞋,一辈子也找不到,今天送上门来你居然还要往外推。哼,告诉你,这里可是强盗儿的老巢,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反正你是走不了的了。”说到最后,声音也大了起来,显是非常的生气。

伍斌心下有气,暗道:这个女子好没道理,姻缘嫁娶乃是两厢情愿的事,那有如此霸道迫人成亲。向来只听过恶霸强抢民女,今天可是女强盗抢书生,我伍斌运气怎的如此之差,竟给女强人看中了,这事传了出去,那可笑死人了。

小兰见他低头发楞,只道心里害怕,道:“你想清楚了没有,这事于你大大有益,艳福享之不尽,又没亏短了你什么,男大汉大丈夫处身温柔乡情之中,夫倘何求,你还想其他那么多作什么?”

伍斌抬头抱拳一拱,道:“在下不想多说,我那位白兄弟?你叫他出来,我们可要告辞了。”

小兰愕了愕,忽地大笑起来,指着他道:“你这书生实在笨得可以了,你和我家寨主形影相随了这么多天,竟然没有瞧出她是女儿身,这也太笑死了。”

伍斌愕然道:“我何时和你家寨主……。”倘末说完,忽想起了白木每,暗道:难道他是……。这么一想,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小兰见他脸儿一下子发白,显是吃惊非小,不觉又笑道:“现在你该知道了吧,你那位白兄弟就是我家寨主,她并不叫白木每,姓白嘛是不错,木每呢合起来就是一个梅字,她应该叫白梅才对。你和她这么投缘,又结了拜,可见你们的姻缘早有注定,现在何不趁机娶了她,两情相悦,岂不是件美事。”

伍斌暗道:原来白兄弟是女扮男将,和我同行多日,竟给她瞒住了,难怪我总觉得她的气质大不一样,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她明明是大师伯的弟子,怎的作起强盗来了?原来伍斌并非不懂武功,一路上他装疯卖傻,便是不想泄露身怀绝技,他师父早在三年前便暴病死了,他知世上还有俩位师伯,这次出门闯荡江湖,是想认识这俩位没见过面的师伯,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俩位师伯居于何方,无从找起,他一看白梅的轻功和剑法即知是大师伯岳疑影的门下,这才跟白梅一路上有说有笑,结伴同行,他没有半点江湖经验,根本就没留意到白梅是易钗而妆,满心欢喜来到了这里,大师伯非但见不着,还生出了这桩迫婚的事,令他既尴尬,又是万分的无奈,不知一走了之,还是呆留在此?

小兰见他久久不出一声,不知打着什么主意?她素来敬佩白梅,见她意中这个白衣书生,心下也是代她高兴,却见伍斌推三阻四,没有一点相敬之意,不由很是生气,道:“你这书生想好了没有,放着眼前这样的姻缘,有多少人拼命的想,踏烂了我们这山门了,我们寨主都没有给他半点眼色,你几世修来的福气,能够拥有这样貌美的娇妻,心里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伍斌暗道:和她一个下人说不通,不如叫白兄弟出来一见,和她道明了心意,请她另选贤明,我伍斌一介书生,怎能作强盗女贼的丈夫。

小兰嚷道:“喂,你呆在这里不说话,事情就能解决了吗?还是快点允应了为是。”

伍斌双手抱拳一抚,道:“姑娘,并非在下不允,其中倘有为难之处,你请白兄弟出来,待我和她说明。”明知白梅是个女子,路上叫得惯了,这时仍是“白兄弟”的这么叫她。

小兰心没好气,双手叉腰道:“你这书生末免太不知抬举了,好言相劝,唇舌都说干了,你还是这个傻劲,惹得姑奶奶生气,一刀就把你这狗头砍了下来。”接着又道:“今儿暂不跟你多说,容你仔细想来,再不允应,小心你的小命。”气愤愤的走了。

伍斌慢慢放松了心神,他处世末深,遇事不知如何着手解决,何况是这样棘手的事,正所谓关心则乱,事情迎头罩下,只觉这事情也太不可思意了。暗道:这事也太伤脑筋了,如果她们逼得太紧,我只好一走了之,只是要走得似模似样,不叫她们起疑,免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但觉遇上这么蛮不讲理的人,惹不起还走不了么。

此时日头偏西,阳光斜照进来。伍斌思绪如潮之际,忽觉有人走进,抬头一看,一霎之间,不觉呆了,来人披着一袭白纱轻罗,气韵淡雅,体态轻盈,秋水为神,长眉入鬓,缓缓而来,俨如洛水仙姬,微步凌波,降临尘世,这人正是与他同行多日的白梅,她身着男装时倘末如何,此刻头插珠钗,换回女妆,真是一代佳人,美胜天仙。

这霎间,伍斌不觉目眩神摇,自惭形秽,暗暗赞了一句:好一个天仙般的丽人。

伍斌本来已放松了心神,此刻又复继紧张起来,紧张的心底下又有一股喜悦之情,处身在亭亭玉立的绝色美女面前,虽无一言,在她那脉脉含情的眼神中,已是胜过了千言万语。

伍斌清楚地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喜悦之中透出一丝焦虑之色。伍斌在这一瞬间,就似自已作了一件错事一般,万分的惭愧,自已实在不该拒绝这样一个美女的青睐。一时心跳加速,血脉偾张,色摇魂与,望着她几乎就要脱口答应了亲事。

在这美色的诱惑之下,伍斌几乎就要彻底崩溃了,好在他功力深厚,定力极深,稍一定神,这才想起了自身此行的目的,岂可在外来美色之前丧志。

俩人相对了很久,各怀心事,一个是充满了柔情蜜意,一个是心乱如麻,思索脱身之策,俩人不时偷眼暗眺,偶尔相接,立即移开目光,一个是羞喜交加,一个是越发心焦急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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