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
羽翼下的压迫感（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被他牵着手，由他牵着，心里颇有些抵触；对着他的背影迟疑一路，终于，与他十指交握……
曾宝焱回头望向沙滩，总觉得把什么忘在了那儿。海浪涌向沙滩，海鸟飞向彼岸，阳光普照人间，没有船。
桌上的早餐已经凉了，男人把它推到一边，盘点现有的食材，打算重新做一份。“万金玲是什么人？”法棍切片，将欧芹、蒜蓉和香葱拌入软化的黄油。
“是我姐姐。”顿了顿，“不是亲的。”坐在窗口，痴痴地望着茫茫的海滩。
点头，“那就好。”
“什么意思？”目光迅速转回室内，望着他的背影。感觉到危险，但愿她理解错了。
“必要的时候，你不可以恨我。”没有回头，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我们姐妹情深，你不可以这么做！”该死的，是什么让他这么心安理得？
“如果她伤害到你，或者我们的利益，我想，我会的。”将处理好的面包片送进烤箱，轻松，自然，这没什么好争论的。
“提前给我打预防针？”起身走向他，“如果金玲出了意外，我不会原谅你。她是我继父唯一的骨肉，我不想他老人家伤心。”
转身面对她，“我安排在徐海洋身边的人失联了。昨晚。我有理由怀疑她已经遇害了。你姐姐的名字，是她发来的最后的消息，好像只发了一半，我猜不出她想说什么。是说你姐姐目前有危险，还是说她对我们很危险。或者，你可以打电话劝她远离赌场，不过我想你是白费力气，经营赌场这么多年，我还从没见过哪个人可以金盆洗手改邪归正的。”
沉默，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拢起散乱的鬓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站在相对客观的立场上解释道，“这不是她的错。作为路人甲，她原本不该被卷进来。如果我没有接受你回国的安排，她就不会被牵涉其中。”
“我会尽量保全她，我是说万一。”准备了一些小浆果，表情轻松，愈显得冷酷无情。
“我开始后悔了……我以为尽力做好公司就够了……”绑架、杀戮仿佛是电影里才会发生的事情。理解他的处境，这使得她更加自责。脑门一热，她怎么会跟一个不法之徒搅在一起？
“不是你的错，我不该让你进入我的私域。随性而为的恶果。对不起，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揽着她的肩膀，相伴坐在就近的吧台上，“我也想过送你去个隐秘的地方。可我觉得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如果我不能保护你的安全，那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望着他沉默了许久，挫败地叹了口气，“我真希望你能开个记者发布会，澄清此事。”他不是政客，也不是商界名流。现实如此，只能绝望地感叹一句。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Yen，我会常常提醒自己：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他会尽量收敛刀锋，用宽容的方式解决问题，但不能避免流血，要维护秩序。
想不到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欣慰地点了点头，“对不起，我给你出了个大难题。”
倒了两杯咖啡，转身回到她身边，“petit/dejeuner（法式早餐），意思是‘小午餐’。说的通俗一点，法式早餐就是午餐前的‘开胃小菜’。”换了轻松的话题，无缝衔接，克服困难不是她该考虑的问题，“在我们的认知里，早餐非常重要。早餐吃得营养，才有精力投入工作。而对于法国人来说，午餐才是最重要的，从凌晨到第二天中午这段时间，他们随意吃点东西来过渡到午餐。这与作息时间有关。”
“你是说忙到凌晨，再睡到晌午？有钱人的世界真让人羡慕！”轻笑，带着几分嘲讽。说不清嘲讽对方，还是自我挖苦。
点了点头，“因为我，你也会慢慢习惯。”端起咖啡，浅抿一口。
“就好比，永远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到目前为止，她只知道自己身在一座热带小岛，可能在Thailand，具体是哪座岛就不得而知了。
“害怕么？”放下茶杯，攉住她茫然的目光。
坦诚道，“有一点。”
“放轻松，只要多一点信任。”笃定地攥紧她的手。
“我试试。”两颊发烫，挤出个僵硬的笑容。
“曾医生，帮我做个按摩可好？”昨日错过的安慰奖，不知今天是否还有效。
“我是西医，可以帮你开刀。”调皮，听起来不太友好。
“我知道你在沐足店做过理疗师。”太过分了！居然派人跟踪她。发现她人在Mo，他就开始不正常。
“你查我？说好的信任呢？”微扬下颌，假意睨着他。
“不不不，是找你。我要确定你是不是救我的那个人……”
在她享用早餐的时候，他已经在泳池里了。端着柚木托盘，偎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远远地看着他。
小江送来了新的泳衣，昨天那件被丢进了布草筐，连同杂物和垃圾一起被密封在黑胶袋里。据泳池里的男人解释，清理出去的东西会由专人来处理，若非如此，可能会泄露重要的信息，比如他吃过什么，去过哪里，跟什么人在一起……
新泳衣是白色的，款式相对保守，但胸口开得很低。披着浴袍在屋里转悠了几圈，终于鼓足勇气走了出去。
“我还是喜欢你穿白色，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黄文信背靠对面的水岸，头发捋向脑后，将随手搁在岸边的眼镜架上希腊式的鼻梁。
“类似的话换别人说我还相信。”如万金玲所说，一个颜控，身边的保镖都好看，何况女人？别说他离婚后一直单身，她是医生，压根就不信。
“缺乏自信？”起身向她伸出手，体贴地扶她下水。
“那得看对面是什么人。”扑进他怀里，并未纠缠，“我爸又不是泰王，你叫我怎么自信？”扬手拭去溅在脸上的水花，娇憨一笑，“对着同我一样的劳苦大众，我多的是自信！”
“就好比任绍棠？”她的轻松自在就来源于这份自信；面对他的时候，后脑勺都长着只眼睛。
“对，他让我觉得很安全，跟他一起没有压力。”身子迅速沉入水中，不堪面对他散漫失焦的眼睛。
“安全？呵呵，你一厢情愿的幻觉而已。”对方控制不了她，也无力承担对她责任，所以总隔着一点点距离又渴望亲近。他很了解对方的心理，一开始他也是这样，直到她出了意外，他决定面对自己的感情。
“你说舒湄？”错愕抬眼，神经过敏。
”呵呵……”点头轻笑。
这就是她所谓的安全感——无力抵御来自外界的伤害，也无法避免自身感情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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