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都的路上。
乡野地界。
彩翼飞鸽在空中盘旋,最终落在一座古旧道观的墙头。
道观外墙可以清晰看见岁月斑驳的痕迹,半边墙上布满了爬山虎,匾额金漆脱落。
“等等。”
萧元漪勒紧缰绳。
青丝随风漫舞,手捧一束新鲜采摘的桃花,美的惊心动魄。
“怎么了?”
贾珀回头询问。
“我想进去拜拜。”
不等贾珀回应。
萧元漪直接推门进入。
宽敞的前院里青砖铺地,正中央是一口铜铸的大鼎,鼎内插着三根粗壮的千年香。
迈过前院,便是三清正殿。
殿内神台上供奉着三清金身。
“你还相信这些东西?”
贾珀声音传来。
萧元漪转过头,只见那青年面带玩味的笑容,褪去重甲后,穿着天青色锦衣,踩着覆云靴,金冠束发。
皮肤白皙,双眸灿灿,唇红齿白。
也是极罕见的美男子。
压根看不出来,是个能止小儿夜啼的人物。
“本是不信的…”
萧元漪欲言又止。
最终长吐出一口气:“回京都后,前途未卜,我想替你求一签。”
一路上。
两人不止一次的交流。
京都没有硝烟,可战争一直没有停止。
新帝继位,有建功立业之心,却难逃被当成傀儡的命运。
这种时候…
贾珀作为朝堂新贵,站队就变的极为重要。
贾府表面强势,实则效忠于太上皇,日后被新帝制裁是板上钉钉。
可效忠新帝,就要被勋贵打压。
毕竟四王八公,都是太上皇提拔。
倘若不站在他们的队伍里,能否回贾府都是问题。
三年时光。
贾珀和萧元漪相互扶持,相互依偎,给彼此信念和勇气,早就成了对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在最黑暗的那段人生,是他们将彼此拉出深渊。
贾珀相信,萧元漪的关心是真心实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贾珀摇了摇头。
事当两可要平心,人到万难需放胆。
从小到大,养父贾孜只教给他一个道理,那就是一力降十会!
自身强悍。
就不怕任何艰难险阻。
哪怕横在前方挡路的是皇室。
就在这时。
一个坐在角落的长袍中年,撂下手中香烛,看向萧元漪,嘴角微微上扬:“小友慢行。”
“我?”
萧元漪饶有兴致的手指自己。
中年人勾了勾手指:“你命里有情劫,可想听老朽叨扰?”
“什么劫呐?保时捷还是国庆节?”
贾珀冷哼一声。
那身着道袍的中年面露狐疑:“老朽听不懂施主的话,但世间三万事,有因且有果。”
“算不尽芸芸众生微贱命,回头看五味杂陈奈何天。”
贾珀感慨一句后。
神情转变。
一身的杀伐之气显露而出,犹如一头来自远古洪荒的凶兽,声音变的冷冽:“你不僧不道,悟是哪门子的天机,修的又是谁家博学?”
萧元漪苦笑一声。
她早就该想到,贾珀号称杀神降世,自然不信鬼神。
“好了…好了…”
萧元漪生拉硬拽。
好不容易将贾珀推出庙门,才回头道歉:“大师,刚刚我朋友冲撞了您…”
“无妨。”
那中年退后两步。
神色之中,明显带有几分惧意,心有余悸的出声:“是我打眼了,那位施主的恶,神仙都渡不了。”
……
越发接近京都。
视线中热闹非凡,莺莺燕燕,欢声笑语。
贾珀却始终开心不起来。
难怪朝廷不顾边关。
贵族只贪图享乐,又生活富足,谁会管边境百姓的死活。
“你不喜欢这样的景象?”
萧元漪好奇的问。
贾珀摇了摇头。
萧元漪又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
“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一觉睡到日三竿,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贾珀扬起脑袋。
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洋溢的都是属于年轻人的朝气蓬勃。
“有时候,真看不懂你。”
旁人永远无法想象。
凶名昭著的杀神,在不拔剑的时候,只是个邻家少年郎的模样。
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
这句话形容贾珀再合适不过。
“怎么不走了?”
下一秒。
萧元漪撞在贾珀宽大的肩膀。
揉了揉额头,才意识到青年停下了脚步。
“到了。”
透过云雾,眺望远方。
巨大城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犹如琉璃仙境。
“三年了,或许贾府的人,都没想到我能活着回来。”
不知为何。
贾珀脑海中首先浮现的,都是儿时被欺辱的画面。
回忆着几个同辈嚣张的面孔,贾珀呢喃一声:“是时候,和你们算算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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