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拾荒者
祭坛（旧版）

亓灿感觉手臂处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其他并没有什么异样，而小蛇一边吸着鲜血，一边直勾勾地盯着亓灿，像是要牢牢地记住这个人的相貌似的。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七彩小蛇的肚皮都鼓了起来，高兴地围着亓灿打转。

想象中的毒发身亡并没有发生，除了有点失血过多而导致的眩晕，其它方面一切正常。

亓灿看着地上小蛇，心想：“也许它并没有毒吧。”而小蛇像是感觉到亓灿的注视，扭动着身躯向井底的边缘爬去，在接近石壁的位置回头看了亓灿一眼，“呲溜”一下钻了进去。

这一幕可看傻了亓灿，那结结实实的青石，在七彩小蛇面前仿佛不存在一般。

亓灿赶忙走近了那块井壁青石，其上并没有孔洞，但却有一条模糊的曲线，蜿蜒盘旋，仿佛一条蛇的形状，头部顶端微微隆起，更像是一条龙在仰天长啸。

就在亓灿观摩间，“呲溜”一下，七彩小蛇又钻了来，调皮地围着亓灿转了一圈，又回到那块青石的旁边，翘起尾巴指了指那块石头。

“你是想让我摸这块石头吗？”亓灿轻声问道。

七彩小蛇就好像听懂了一般，高兴地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亓灿被它的这番操作弄得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俯下身来摸这有些奇怪的青石。

入手微凉，光滑如玉脂一般，亓灿心中的烦躁也一扫而光，果然有神奇之处。

谁知小蛇看亓灿抚摸着青石，却摇了摇脑袋，顺势爬上亓灿的手臂，缠在刚才被它咬过的地方，又翘起尾巴指向青石。

亓灿思索了一番，用手臂处的两个小牙印靠向青石。

两寸，一寸，在接触的一刹那，亓灿只感到一阵强大的不可抗拒的吸力从青石处传来，随后便头晕目眩，好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翻滚着。“啪嗒”一声摔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小蛇看着亓灿狼狈的样子，幸灾乐祸地原地打转。

亓灿缓过神来，看向四周，是漆黑一片，只有不远处的上方，一圈围成圆形的晶石发出微弱冰冷的光，照着下方的一处石坛。

石坛不大，方圆十米左右，共分三层，都是用青石堆砌而成，石头的颜色质感同井底的那块一样。

最上层的靠后位置立着一块古朴的石碑，石碑自下而上雕刻着一条龙形浮雕，栩栩如生，看一眼都让人心生敬畏。

“这应该是一处祭坛。”亓灿心里想着，脚步慢慢地走近石坛。

在走近了之后，亓灿发现祭坛的周围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些兵器，刀、剑、枪、戟等几乎十八般武器样样齐全，可仔细看去，这些武器无一例外的都只有一半，有的从中间断掉，有的只剩下了个剑柄。

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这些武器绝佳的品质，剑虽断，锋不减，仿佛看一眼都能斩断人的眼神，无法直视。

最让亓灿感到心悸的，是最靠近祭坛的半根龙杖，有一米多长，通体漆黑，雕刻的盘龙也只剩下半条。

就是这样一把残兵，却仿佛能吞噬一切，晶石散发的光都变得暗淡，亓灿的灵魂都要被它抽走一般。

亓灿赶忙收回视线，稳住心神，望向祭坛上的石碑。之前光线太暗看不清，现在他发现石碑的前面还放着一个蒲团，应该是参悟之用。

亓灿决定走上去看看石碑上雕刻的内容，便一只脚踏上了祭坛的第一个台阶，他没注意到的是身后的小蛇，焦急地原地打转，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轰！”就在亓灿的脚踏进祭坛范围的那一刹那，如山如海般的巨大压力向他的那条小腿和脚挤压而来，“咔嚓”声不断，他的小腿骨和脚骨瞬间断成几节，剧痛传来，亓灿情急之下整个人向后倒去，这才将脚拔了出来。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钻心的疼痛差点没让他晕厥，亓灿咬着牙挽起裤腿，发现整个小腿已经不成样子，腓骨断裂刺破皮肉呲在外边，脚面七扭八歪，血珠从皮肤挤压而出，惨不忍睹。

亓灿看到此景，凄惨一笑，喃喃道：“难道我亓灿注定是要被饿死吗？”

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一条小蛇陪伴着他，现如今自己的腿伤的如此严重，即使能爬出这片空间，也爬不出那口井了。

“可惜再也喝不到那桂花羹了。”亓灿心中念念，“既然非死不可，那我为何不死在这现成的祭坛之上呢？还来的痛快些！”

想到这里，亓灿内心再无畏惧，一把抓过那半截龙杖，支撑这站起来，既然你要把我压在台阶上，那我就只能跃过去了。亓灿心中决然，他这短短的一生没被别人在意过，只有母亲把全部的爱给了他，亓灿脑海里浮现出母亲慈爱的笑容，手里杵着龙杖，单腿猛地一跃。

这一跃，姿势看上去着实有些滑稽，上半身极力地向上挺着，想多跃出一点距离，导致看上去就像鲤鱼跃龙门一般。

他想就这样，越过自己短暂又悲催的一生。

耳边传来轰鸣声，凭借那一跃的惯性，他只跳过了第一个台阶，就被如山的压力拍了下来。

脚和腿摔在第二个台阶上，那条断腿被压的如一滩烂泥。

上半身被拍在了祭台上，胸骨断裂，五脏具碎，一口献血从亓灿口中喷出，洒落在石碑上，肉眼不可查的一股流光，在石碑闪现。

头部重重地磕在那蒲团之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右手之中，还紧紧地握着那半根龙杖，仿佛要将它一起带走。

生机缓缓流逝，心脏的位置确有一颗萌芽悄然发出，但是亓灿已经感觉不到了，无力感传来，他满意地闭上了双眼，显然对这个死法很满意。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清楚身在天堂还是地狱，亓灿的意识苏醒过来，嘴角传来滑腻的感觉，他下意识抿了抿嘴唇，有一种说不出的香甜的味道，让他想起了那天的桂花羹。

缓缓地，亓灿睁开了眼睛，一张圆圆的小脸出现在他视线里，是个胖嘟嘟的小女孩，有点婴儿肥，大大的眼睛很可爱，手里正拿着一个金汤匙在往亓灿嘴里喂一种半透明的液体。

“我难道托生到富贵人家了？”亓灿含着嘴里的金汤匙想到，“苍天有眼呐！”

“你怎么哭了？”小女孩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着疑惑，“是身体还疼吗？不应该呀，我已经喂了你好多龙涎羹了。”

亓灿一听这话，猛地坐了起来，期间还不忘把那金汤匙拿在手中，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俊美的脸，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亭子里，四周都是断壁残垣，虽然破败不堪，却能看的出毁坏之前的华丽，有许多漆金的木雕，还有各色的宝石砖头镶嵌在墙体之中，没错，就是那种砖头那么大的宝石。

亓灿又低头看向小女孩，黑黑的头发，扎了两个小丸子，像小哪吒似的，脸上的皮肤及其细嫩，却从脖子开始长着及其细小的鳞片，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小姑娘，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亓灿问道。

“这里是神域龙之谷，我叫金灿灿，是龙族第七十九代玄孙女。”小女孩一脸认真的回答。

金灿灿，怎么跟我重名呢？龙族，神域？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亓灿感觉有些头疼，又重新躺了回去，手里还攥着那个金汤匙，小女孩金灿灿想拿回来，又不忍心，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玉汤匙，继续给亓灿喂羹。

两人就这么奇怪地相处了一会，各自心里想着事情。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堂？虽然金子不少，但跟自己想象的还是有点不一样。亓灿是坚信自己死后能上天堂的，因为自信没做过一件坏事，还帮人做了很多脏活累活。

想到这里，亓灿轻声问道：“这里算是天堂吗？我已经死了吗？”

小女孩一边给他喂羹，一边说：“都说了这里是神域，天堂是什么地方？比神域好吗？你没死，只是被我爷爷的爷爷请到这里来了。”

“你爷爷的爷爷请我来到这里？”亓灿又把金灿灿的话重复了一边，脑子里回忆起那个祭坛，那个石碑。

“对呀，我爷爷的爷爷说能从这个亭子上掉下来的人，都是他请来的客人，要用上好的龙涎羹给他喝。”金灿灿说着，手指了指亭子的顶棚。

亓灿看向她手指的地方，那是亭子顶棚的最顶端，有一个漆黑的洞口，就凭空出现在哪里，与亭子外湛蓝色的天空形成鲜明对比。

“哝，你就是从那个洞洞里面掉下来的，浑身是血，好可怜的。”金灿灿努了努嘴说。

亓灿大概听懂了，但是还没弄懂，自己为什么会从这个洞口出来。既然自己还没有死，那就既来之则安之，那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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