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最后的日落
第九章 属于我们的夜晚（旧版）

“嗯嗯嗯！快讲快讲！”欧根又兴奋起来了，我不得不惊讶于她变脸之快。

我说，“躺好躺好，睡前故事你知道是啥不？怎么还兴奋起来了。”

欧根重新躺好，我的故事也继续，“上回说到了她对我好感倍增。那个重樱小姑娘，渐渐的，我对她了解也多了不少，做的一手好饭，唱歌也好听。当时我一个人在学校外面租房，本来有人合租，但那个人提前走了，所以偌大的房子里就我一个人，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这房子里有个厨房，被这姑娘看上了。

她知道我有厨房后，就经常说要来我家做饭，说什么要物尽其用。她说的其实没问题，我对做饭这事儿着实没什么兴趣，厨房都落了一层灰。而且，我每天的食谱就那么几样，她愿意来给我改善伙食，我当然求之不得，便满口答应下来，说提前给她下楼买菜。当时她说要牛排，我下楼就买了一斤，三块。

不得不说，她做饭确实有一手，加上那段时间天天喝酒，来点清淡的确实不错。只是，她吃的也太少了，250克的牛排，她能吃三分之一就不错了，倒是我，胡吃海塞，本来正想着大干一番，却看对方已经拿出来口红和小镜子，我也不好再吃，只能就这样草草结束。当时我就心想，怪不得都说你们东洋妹子会榨干男人的钱包呢，你吃的也忒少了，这不是浪费是什么？

后来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问，你吃的也太少了吧，你们就这么注重保持身材？她还是笑着吐舌头，说，那你就多吃一点啊，看你，太瘦了可让女孩子觉得没有安全感啊。当时我就不解，从小到大，有女人说我小，还没人说我瘦，你还是第一个。她明显误会了，没抓住重点，问，说你小？我意识到我的话有歧义，赶紧解释，年纪小！年纪小！年轻！不是你想的乱七八糟的。

然后，这姑娘歪着头想了想，还是说，我觉得我不瘦啊，不信你看，说着就撩起上衣，露出柳腰的一角，说，你看，不瘦啊，说着伸出玉手，拉着我就摸上去。”

讲到这里，欧根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了，她哈哈笑着说，“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你可真会讲故事。”

我说，“这不是我编的，真事。”

她撅嘴，“我才不信。”

我说，“千真万确，虽然听着跟小说似的，但是这就是真事。”

“那后续呢？”

“睡前故事讲完了，不应该睡觉吗？”我故意这么说。

她犟不过我，便重新躺好，却还是说，“你说，你讲这种八卦故事，明摆着就是不让人睡觉的嘛……”

我没回答，欧根亲王翻了个身，慢慢的也就没声音了。我心想，年轻人就是好啊，说睡就睡，不跟我似的，我也困，可就是死活睡不着。

第二天，欧根亲王出门开会，我闲着没事，便也出门闲逛，试图找回几年前的回忆。可很快我发现，猫崖市远看和一起一样，可身处其中，就会发现，很多东西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只是我不知道，究竟是景色不一样了，还是看景的人不一样了？

我在外面挨到傍晚，欧根没联系我，我估计她自己出去吃饭了，打了个电话过去，她也没接。我心说正好，我自己去整点小酒，岂不美哉？但我还是早早就回到了房间，不敢喝多，怕欧根亲王忽然找我有事情。

眼看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欧根还没回来，我不免有些担心，便出门走到大街上，靠在柱子上点着烟等她。过了没一会儿，欧根摇摇晃晃的出现在路口，身后还跟着几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我一看，额头不知不觉渗出汗来。她出去怎么玩都没问题，但是可不能说漏了自己的身份，她喝的醉醺醺的，后面跟着的几个人又不像是善茬，我心头一紧，掐灭烟头，紧走几步，跑到欧根亲王身边，拉过来就往回走。

往回走时，那几个留着胡子的男人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男人最懂男人，那意思绝对是“心照不宣”。我顿时放下心来，欧根亲王虽然爱玩，却也有数，她的嘴严实得很，晚上出去喝酒，实际上也算是“打猎”。

回到房间，我数落她，“欧根，我没跟你说吗？去哪要跟我说，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她挑衅的朝我脸上吐着酒气，又要抬起手指挑起我的下巴，“你还真矛盾啊，你讨厌我，我自觉的不招惹你，你却又担心我，指挥官，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心头一荡，她虽然喝多了，但逻辑完全没问题。

“你说的没错，但是我得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你要是出事，海军部可饶不了我。”

“原来你就是为了应付苦差事啊。”她随手就脱了外衣，往床上一躺，说，“这么不乐意，我不需要你管，我自己也能活的很好！”

我意识到我说的话太伤人了，可一时间，我又没想到什么话既能保全面子又能安慰她，当我再向她那边看去时，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她已经睡着了。

我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对不起了。”说着我跪到她的床上，轻轻帮她盖上被子，高原的晚上很冷，就她这样子睡，第二天肯定得感冒。

我又失眠了，这次不是因为高反。等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欧根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洗了个头，刮了下胡子，还是觉得有点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干什么，没什么事让我提的起兴趣。索性我也不出门了，就靠在床上刷手机，打发时间，就当我觉得一整天就要这么过去时，门被敲响了。

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不高，衣着清凉，脸和头发都挺普通，甚至可以说有点蓬头垢面，身材有料，但比起欧根还是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她问，“哥，借您浴室用一下行不？”

这时我才想起来，我们对面那些大通铺，一个房间八个人，男女混住，那边是没有浴室的，她们想洗澡，要么出去找公共澡堂，要么就问客房的客人借浴室，在背包客那边，这种操作也算常见，被称为“蹭澡”，我还没遇到过，没想到今天遇上了。

我侧身让她进来，说，“请便。”

她进去洗澡，我就继续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姑娘洗完了，裹着自带的浴衣出来，衣服什么的提在手里，我礼貌性的站起身来要送她出门。

谁知她却不着急出去，而是跟背稿子一样说，“我是一个穷学生，没什么钱，打暑假工攒钱，这才能来猫崖市追求诗和远方。路上遇到些好心司机，可他们知道我没钱后，就对我动手动脚，可我不打算放弃，还是辗转来到了这里。接下来，我还打算去大佛寺，还要去最大的盐田，还要去……但是我没有钱，被困在这里，哪都去不了，但是我差的也不多，您看……”

从她开口的第一句，我就意识到坏了，有些资深背包客说过这种情况。她说到后面，另一只闲着的手，已经放在了浴衣的腰带上，只要她一拽，她就要开始谈“以物易物”了。

我赶紧打断她，“姑娘，没钱还旅行干什么，回家去不好吗。”

她愣住了，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我觉得好笑，别的咱不敢说，就这段时间，咱看过的大长腿可不少，拿这个考验干部，你还是年轻了。

“但是……我没钱，我能给的也不多……”

果然，她还不放弃。我实在不想这样，便掏出口袋里的皮夹子，抽出三张红票子，说，“姑娘，回家的钱，我只能做这些，我知道你憋着什么坏，希望你也能明白我的意思。”

说着我就伸出手，把这三张红票子递给她。

可就在这个当儿，房间门咔嗒一声被打开了，欧根亲王出现在门外。

我愣住了，心说欧根不是去开会吗？怎么回来了。

姑娘也愣住了，看得出来，她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这屋里还住着一个女生。

欧根亲王也愣住了，她肯定也在纳闷，自己才出门几个小时，屋里怎么凭空多出一个人来？

关键是，我俩站在玄关，姑娘裹着浴衣，没穿鞋，头发湿的，脸上也红扑扑的。而且，我递钱的动作也被欧根亲王尽收眼底。

最后还是姑娘先反应过来，也不要我的钱了，扭头落荒而逃，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留下我和欧根两人四目相对。

欧根砰的一声甩上门，步步紧逼，指着我的鼻子说，“猜不出来啊，挺会玩啊是吧，把人家的头发都弄湿了，脸都弄红了！”

我虽然没什么好心虚的，但是眼下，看着发作的欧根，我还是一步步倒退，最后退到墙上无路可走，才说，“猜不出来，那还瞎猜。人家来蹭澡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呀，蹭澡还得倒贴钱是吧！”我觉得她的眼睛都要喷火了。

“什么玩意，没看见人家都没要钱吗？”

欧根却忽然又收了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狡黠的笑着说，“指挥官，讲讲呗，我就喜欢八卦故事嘛。”

我往左扭头，她绕到左边。我往右扭头，她绕到右边。我索性绕开她躺在床上，她还坐在床边俯身看着我。

我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起码从表面上看起来，欧根已经不生气了。

那就轮到我问话了，“怎么不开会了？”

她随意的说，“谈不拢呗，那帮人，闹掰了还开什么会。”

铁血内部的事务，虽然我是指挥官，但是我也没什么权力干涉。可我还是问，“怎么个闹掰法？跟我说说？”

她却说，“不了，不打扰你技能冷却期了。下午的时候，我跟俾斯麦反应一下就好。”

“什么技能冷却期？”

“你说呢？”

我明白了，摇头苦笑，她也哈哈大笑。

整个下午，欧根都在跟俾斯麦等人视频会议，她们铁血内部的事务，我既听不懂也没权力管，便没仔细听。身为港区的指挥官，我的职务就是运营港区，管理港区的舰娘，至于她们的阵营，管理权并不在我手中，就跟铁血一样，铁血阵营成员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不同港区，要是每个指挥官都能管，那还不乱套了。

等到她们说完，时间又是临近黄昏了。欧根亲王穿好衣服，开始往嘴上涂口红。我想起上午那事，还是觉得心里有点不得劲，便也想拿她开开玩笑，便上前问，“今天准备去哪打猎？”

“去哪没想好，但是猎物我倒是选好了。”

“谁？”

“你啊，笨蛋！”

说着，她将我也拽出门。我自然而然的跟了出去，她自然而然的挂在我的胳膊上。

我说，“在城里，我知道一家酒吧，跟那老板还颇有交情，过去坐坐？”

我们坐在吧台上，老板过来打招呼，拿过来了两扎啤酒，问，“吆，大兵还有空过来旅游？找对象了？来度蜜月的？”

我甩下话，“滚蛋，再来两扎。”

他笑着动作夸张的闪到一边，再过来时，手里拿着的却是鸡尾酒，凑过来神神秘秘的问，“哎，要不要上去唱两首？咱俩一块？”

他这句话把我说动了，当时我在这边喝酒的时候，就跟他一起唱歌，现在看看，电吉他还在，可早已没有了驻场歌手，我俩客串一下倒也符合。

老板是个老摇滚，我虽然不是，可也喜欢这种狂放、乐观的精神，而且让我吼两句复古摇滚，我也没啥问题。

等我再回到座位上，欧根已经喝了半杯鸡尾酒，脸色微红，说，“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一手。”

深夜，我们都喝了不少，彼此搀扶着才找到出去的门，经冷风一吹，我有点上头，她也有点上头，我们靠的更紧了。

回到屋里，我刚躺下，她就出溜的滑到我的被子里，好像早就排练好一样，她没说话，我没阻拦，甚至还主动伸出胳膊，将她楼进来。

经过这三十天的相处，经过这三天的铺垫，我本以为，我们都会直奔主题，办事，了事。

但是，我们都还在演着沙家浜第六幕，这一点连我都不敢相信。

我们都沉默着，最后还是欧根亲王先开口了，“其实，我知道，今天那个姑娘，你跟她没什么。”

老实说，我有点惊讶，我不知道她怎么看出来的，她不是天天说我不正经吗？

她接着说，“我知道，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是你的真事，我也知道，那个女主，就是……”

我说，“没，我逗你玩的，那故事我编的……”

她将头埋在我的臂弯，哭了。她哭的很有爆发力，整个人都在抖动，手逐渐搂住我的胸膛，腿也逐渐缠住我的腿，整个人都挂到我的身上。

起初她是嚎啕大哭，慢慢的哭声低了。我没有出言安慰，因为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我相信，她这次并不是在等我安慰。

她哭到，“我知道，你一直都恨我，你看不上我……”

我不说话，她逐渐爬到我的身上，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我不怪你，可是我却更爱你了……”

我欲言又止。按照我的说法，我不爱她，但是如果让我给他个定义，那就是“俏冤家”。

“这两天你照顾我，哄我开心，我们喝酒、唱歌，好像只有现在，你才没有恨我……”

我知道，其实我不是恨她。不是恨她这个人，而是恨她背后的、支持她那个行为的……人。我知道，从她这些天的表现来看，她也知道。

“你跟蹭澡的姑娘没发生什么，但是现在，我却想发生点什么……不，不止这样！第六幕演腻了，来个第九幕如何？”

她的眼泪蹭的我胸膛和脸上全都是，说着她直起身，果真如第九幕的题目一样，“突破”。

狂风扫落叶的慌乱中，我扔下一句话，“那你早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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