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湛阳面前,杨载的表现确实轻松自在了许多!
其一,李湛阳完全不会端什么国王的架子,相反他处处以小自居,都把杨载捧在天上了!
其二,李湛阳虽然很年轻,但非常会来事,他是真舍得啊,就之前在小琉球国内的时候,杨载又吃又拿,也完全不担心东窗事发——这对小琉球国完全没有任何好处!
总之,李湛阳这个国王,相貌堂堂说话风趣又有财华,杨载大人超喜欢的。
不等李湛阳说话,杨载又说了一句:
“王爷,下官早在洪武二年就出使东瀛,你猜怎么着?”
李湛阳心中了然,东瀛这破地方现在可牛鼻着呢!
唐贞观十九年,东瀛开始大化改新,国力上涨,便号称“日出之处的国家”,前些年又接连“挫败”元朝两次远征,便连老大都不认了!
可想而知,朱元璋兴冲冲的派遣使节去东瀛,说现在是大明坐江山了,你小子还不识相来拜码头,会有什么遭遇了!
李湛阳便故作迟疑,道:
“额……难道东瀛弹丸之国,敢不尊天使?”
杨载一拍大腿,怒道:
“可不就是么!”
“东瀛南朝怀良亲王那个蛮夷竟然敢杀我随从!”
“甚至把我和副使吴文华拘禁起来!”
“真真是气煞我也!”
李湛阳也一拍大腿,义愤填膺的骂道:
“小小东瀛,竟敢如斯!”
“小王恨不得为大明马前卒,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李湛阳面容恐怖,连青筋都爆出来了,倒是把杨载吓了一跳,连忙安抚道:
“王爷息怒!”
“那啥~”
“其实怀良这厮现在已经知错了!”
“他遣僧祖来为正使赴我天朝奉表称臣,贡名马和方物,并送还明、台二郡被掠人口七十余。”
“还有,我朝已和东瀛另一派主要势力足利幕府取得联系,双方谈得也十分融洽呢!”
李湛阳却还是一脸臭臭的,说:
“这可不行!”
“小国曾与这东瀛贸易来往,深知其国人见利忘义之本性,可谓野心十足!”
“小王听说早在唐朝时,东瀛就派遣唐使,得大唐扶持,才有今日之东瀛!”
“东瀛敢不尊天朝,是因为目无尊大!又与天朝修好,是因为知晓天朝势大!这难道不是反复小人的行径!”
“可想而知,若东瀛势大之日,必兴风作浪,先吞周边小国,然后剑指天朝!”
“小王不才,请杨大人与圣上说,若天朝征伐东瀛,小王愿为王师马前卒!”
看着李湛阳正义凛然的样子,杨载突然有点恍惚,这家伙还真是……
难道他与东瀛有血海深仇?
好吧!
不管怎么说,李湛阳的这个态度,还是很对杨载的胃口的,这说明自己的差事绝对稳了!
至于攻伐东瀛,这事就不必说了。
于是,杨载说道:
“哈哈~”
“王爷果然是性情中人!”
“只是小小东瀛,又何必在意!”
“对了,下官倒是没想到王爷这么快就来了!得知消息之后,陛下就派我过来迎接~”
这时,李湛阳对杨载感叹道:
“杨大人~”
“你是知道小王的!”
“小王对天朝风华那是仰慕已久,恨不得成为天朝麾下一介布衣,也死而无憾啊!”
“只是可惜国内民众故土难离……”
杨载笑道:
“哈哈~王爷现在就有机会游览一番我大明风景了!不过,大明规矩多,比如说这勋贵,应天城里的纨绔子弟可是多如狗啊!若不小心得罪了这等人……”
李湛阳当然懂事,拜谢道:
“啊!还好有杨大人指点迷津,否则小王就算撞破脑袋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杨载大笑一声,连忙扶起李湛阳,道:
“王爷言重了!”
李湛阳却说:
“不不不!小王在大明,一切有赖杨大人照顾了!”
说着说着,李湛阳从怀里掏出一把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杨载怀里。
杨载的眼睛差点都被这一闪而过的金光亮瞎了,当下心脏砰砰直跳!
不过,杨载的反应也很快,瞬间把东西藏好了!
李湛阳低声道:
“小王远道而来,不知门道,以后势必仰仗杨大人照顾一二啊!”
言外之意,你放心收下,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卖你!
杨载一想还真是这个理,这些小琉球人在大明可谓举目无亲,若没有自己帮忙,他们迟早得灰溜溜滚蛋!
“哈哈哈!”
“王爷放心!”
“下官尽快安排您进宫面圣!”
……
数日后后。
应天城皇城之西,会同馆!
李湛一行人只在这里住了几天,就得到杨载传达的消息,今天早朝他们就可以随各国使节一起进宫面圣了!
所以今天的会同馆很热闹,天没亮就热闹起来,各方使节都在忙碌着准备面圣——明朝威势已显,这些番邦小国自然不敢托大。
当然,在会同馆这个圈子里,国与国之间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比如说北元,别看北元现在落魄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北元的使节最是从容,说话的声音也最大。
第二梯队则是高丽、安南和东瀛!
东瀛现在虽然分裂为南北两朝,却曾经“挫败”北元的两次远征,所以东瀛南朝的使节连北元都不放在眼里!
高丽这个国家的人很有意思,其内部至今有很多人亲近北元,但在对待东瀛的问题上却是一致的——老子可是小中华,东瀛又算什么东西!
还有安南,这个也是牛批,曾经成功抵抗过北元的两次入侵,不过事后也上表称臣了,其内部现在也是多事之秋……
第三梯队,则是大琉球三国(有三个,统称)、小琉球国、真腊国、暹罗国、占城国、苏门答剌、西洋国、爪洼国、湓亨国、白花国、三弗齐国、渤泥国等等了。
所以说,李湛阳所谓的小琉球国,在这会同馆的鄙视链中几乎是处于最底层的,但他们也有一个好处!
小琉球是从宋末元初时期就从本土逃过来的汉人建立的,与大明是同宗同源的,这一点算是加分项,比如杨载出使小琉球国的时候就很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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