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名英雄
第一回：弱小的小四 4（旧版）

老夫人道：“别怪我说我不吉利，上天待我们赵家已经很好了；能看到小四今天，为娘够了。”

她这样说，大家谁也不能说什么了。

赵德强只好说道：“那这回你们三个老人家，三位兄长，可不能说了不算？”

大家都点头答应。看表情都是真的，却不知道赵新心里想，我让你岳父逼你上京赶考，我们只要把你骗到你岳父那里，你还敢像在家一样说话？我们都商量好的，你是不知道的。

赵德强确实没有想到这点。便道：“我要到了省城王家，万一石家找上门来，你老的脸那里放？你订亲归订亲，可为何要订二门亲事？”

赵新为他订的第一门亲事，跟自家是同一条街里面的小街上的石家。是个走镖的人，会几下功夫，年轻之际与赵新是十分要好的朋友；赵家商铺里一切物资流通都交给他，取的媳妇是邻县的，女儿比德强小二岁。十二岁订的亲，那丫头长得十分水灵。只是在德强十四岁那年，小丫头跟着父母去给外公拜六十大寿，半路碰到仇家；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过了半年，传说石兄弟夫妻都死了，女儿下落不明，只是赵新托人到邻县官府问了好多回，也没有确实的消息，只是当年订亲时说了，算命先说，小四要到二十二岁才能成亲。今年小四二十一，石家人要在，应该回来了。

赵新本不急着和儿子定亲的。只是五年前到了省城王家。两家大人说起，大概是酒后，又把亲订下来了。

王家原来是赵家的下人。算起来是赵新爷爷的下人。年轻时跟在爷爷的跟前使用。某日爷爷与人争执。他冲过去一拳就对方面门打到，当时就把人打趴下；踢了二脚不见对方起来，伸手一探。这家伙居然没了呼吸。

如是一来，主朴俩人吓得要死，急忙往家里逃，到了家里，知道等就得死，没奈何，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让他逃亡去了，告诉他，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你要逃到荒山野岭，小树落；陌生人容易被人怀疑，倒不如逃到省城去，省城人多，来多一个陌生人，少一个陌生人；别人也不留意，逃出去没人抓到，先躲起来。过十年八年，再写信回来。看看事过去没有，还约定假名，叫做刘七，你只要称刘七老弟就知道是你了。

人刚走，公差就来了！大街上人人见到，是赵家的奴才打死人，直接到家里抓人，只好推说是一同跑回家的，只是自己跑到家了；才发觉那个奴才没跟上，估计往老家跑了，便告诉公差，他老家在那里。

岂料被打的人只是被打得昏死过去。没有断气。下人们抬着他往家里走，不知道是不是抬着他走路晃还是怎么样，居然醒了过来，这头的公差没抓到杀人凶手。正准备跟苦主说到他乡下老家去抓他，却不料人没死。

既然人没有死；事是赵家正头。公差二头商量着，赔点钱银了事。

可怜那家伙的逃到省城，躲了十年。有银子不敢用，怕出风头，公差知道，每日打点零工，做点散活，有家不敢归，硬是顶了十年，这才托人写信问旧主，留了地址。

赵家这才知道他。急忙又托人送去五百两银子，告诉他，那家伙没死，赔点钱，事过去了，难为你十年了，也没有必要回来。给你五百两银子作本，做些小买卖，要有困难就写信来说，看看能不能吃碗富贵饭。

那家伙放下心里来。加上之前那五百两不敢用，一千两银子很多了；置些田业，也做起买卖，历三代。现在在省城也是小富之家了。

自那时起，两家人就如亲戚般走起来了，因为路远，一般三几年就会赶一回！或者是到对方的地方办事，都是要到的，五年前，赵新是交权是儿子，自己走了一回。结果喝大了，定了亲事了。

王家的女儿比小四小好几岁，今年才十四岁，小时也很好看，五年不见，已经不知道了，按当初说好的，明年该送孩子过来拜堂了，正巧今年小四到省城读书应试。早些去就是了。

赵新打了好主意，他写的信早就托东街的长远镖局的镖师送去了，这会儿差不多到了，他打的好主意，不能说话不算话。那未，让他的岳父逼他就是。这下，不关自家三个老东西什么事吧。

所以，赵新就说道：“虽然我当初是喝大了，但我也没有后悔；你们看，我那兄弟不知死活，要是真回来，这么多年不见消息，他也是能谅解的，要说王家，他们都知道。我都说了，要是石家那丫头回来，王家丫头宁愿为小，那石家也不好说什么，再说，我当时要不给你订亲，现在还一样得张罗？”

赵德强无话可说。便道：“那说好了，你们不会逼我上京赶考？”

众人急忙点头。

赵德强不知上当，顿时放下心来。说道：“宝庆到省城不远，不急。”

赵新说道：“急！怎么不急？你早些去，一来要到官府那里报到，二来，也可以先岳父家里人熟悉一下，很好的，我已经跟长远镖局的郝师父说了，让他派十个人护送你到省城去。”

赵德强怔住了。知道父亲一切都安排好了，自己说什么也没有什么作用，同时心里也打起了小九九，自己正好顺路游玩一下，秋闱在八月，此时赶去太早；要是现在出门，可以往别的地方游玩。但要有人陪着去就麻烦了，家里的大小生意流通都是归长远镖局，要是被长远镖局的人陪，他们死也不会让自己单走的。急忙说道：“不用他们陪着我吧，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赵新道：“那是不行的，路上有强人，这么多年，不论是我还是你大哥往你岳父家走亲戚，都是长远镖局的人陪着的，我们就是多花几个钱罢了，那有什么不好呢？”

赵德强道：“你们怎么能跟我比？我坐的是公家的马，走的是公家的驿道，住的是公家的驿站，吃的还是公家的饭，虽然是一样要花钱；但我花的是小钱；而且你跟兄长有钱也坐不了的。”

他一说。大家都笑了。

赵新道：“这节我倒真的没有想到，对头。你现在是生员，有功名在身，拿着文书可以住公家驿站，我倒是忘了！”

兴家说道：“话虽然这样说，但我太了解你了，你总是喜欢四处游玩，你要出去变了方向，我们也不知道。”

赵德强笑道：“大哥，你兄弟胆子就那么大吗？万一路上真有强人怎么办？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再说，天下都知道穷秀才，有钱的才护着上路，我穿得穷点，金银不露眼。谁去为难穷苦书生？再说了，我现在可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他要为难了我，官府可不好说，这点倒是你们倒要承认，我身份不同了吧？”

一家子左右望望；心里承认他的说法。但是一家，又如何放心让他一个人独自出门？左右为难之际。赵德强说道：“这样吧，我每月一封信回家行不行？再说了，我都二十一岁了，大家也不放心我啊？”

赵新道：“不是不放心，那么多书你一个人怎么背着？要找一个书童陪着？”

赵德强说道：“我的爹，我要背着书去，不就小看了岳父没钱买书了？我就拿几本路上看，到了省城；还用说，我那岳父不把书买回来？估计是你想不到的，他都买回来了。”

众人一想也是，你要说女婿到丈人家读就那么小半年；什么都置办齐，丈人肯定心里不乐意，我就再穷，女婿这么有身份，功名在身，我就买书的钱都没有还是舍不得？

众人想了一会。

赵新不敢作主，只好望着母亲。

老太太道：“那就照小四说吧，这孩子自小乖巧听话，也不敢不听我们大家的话，奶奶爹娘兄长都是为你好；那这样，你母亲就辛苦点，为你做几件穷人家的衣服，那小衣服就用好的，外面的差就差点。路又不远，到了王家，他岳父会置办的，那小四，你就带着小叶去，路上她伺候你，也给她做二套穷人家的衣服。”

赵德强奇怪了：“我带小叶子去干嘛？一个娘娘家，带着不方便的。”

赵新说道：“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小叶以后给你当小妾的，现在充当一个小书童用，也没有什么不好。”

赵德强转头望了望后面的小叶，只见她连脖子都红了。心里想，怪不得她近来扭扭捏捏的；敢情一家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赵新说道：“我原来是想让你岳父给你配小妾就好，但张先生说，家里也得有一个，我把家里年轻的丫头都让先生都算了一下，小叶八字跟你配，她自己又愿意，这不是很好吗？”

赵德强道：“那个铁口张就是一个神棍，装神弄鬼的，咱宝庆没有人信，就你跟东头的赵家，还有那个王八蛋伍家相信，信口胡说，骗钱的家伙。”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人家铁口张是有本事的人，这么多年，咱家大事小事他说了都准！”

“那他有没有说我能考上状元？”

赵新道：“那是天机，岂可泄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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