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中上下看来,大同一年多来虽然成长很快,可终归是有限的。
毕竟他们当中没有人去亲眼见过,大同军到底是怎样的一支军队,顶多是比其他军队稍微强一点儿罢了。
如今鞑子南下的骑兵,据情报显示有十万出头儿,大同满打满算就八九万人,精锐骑兵和步兵各两万而已,怎么算都不是鞑子的对手。
之前的胜利无非就是趁人之危的偷袭罢了,拉开架势正面开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这就是朝中的共识。
现在大明十万百姓命悬塞外,在他们眼中远没有打压常封重要。
几日后。
大同总兵官署。
“大同总兵常封专权擅动,未经朝廷许可一意孤行在塞外筑城,引得异族大军南下,论罪当诛。”
“朕念尔往日有功,特令大同人马全力出动救援民夫百姓,以戴罪立功!”
听太监宣读完圣旨,常封身后的武将怒目圆睁,恨不得立即冲上去砍了这帮家伙儿。
太监本以为顺便能捞点儿银子,看这架势但凡跑的慢点儿,小命儿可能就得撂下了。
“常总兵,还不接旨?”
常封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流程不怎么熟悉,站起来后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经太监一提醒,他才过去双手捧回圣旨。
看着逃命一样匆匆离开的太监,常封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他心中暗忖道,崇祯这家伙刻薄寡恩果然名不虚传,现在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老子之前打了胜仗你脸上有光比我还高兴,如今遭遇丁点儿挫折,你就开始甩锅把错儿全推到我身上。
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了!
常封只是鄙视他们,并未生气,因为他们根本不配。
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按照自己想法来的,并没有听崇祯任何指挥。
“唉,皇上这么做,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孙传庭摇摇头叹息道,他也为建设大同和山西投入了巨大精力,如今看到朝廷是这个态度,心里不免觉得失望。
“大人,我们要听从旨意,全军出动去救援吗?”
他并未体察出这其中的深意,以为是朝廷不知道大同军的战斗力,为了保证必胜才让全军出动的。
不过,常封一听便知道朝中上下打得什么主意。
他们这是想让大同军和鞑子两败俱伤,最好大同军全军覆没才好呢!
不要小看他们的狠辣和自私,戚继光名气够大吧?戚家军从江浙北上两三千里到辽东苦寒之地打击女真,结果是什么下场?
那帮虫豸竟然为了少发军饷,合谋围杀了几千戚家军。
要知道,那些戚家军可是远赴朝鲜跟倭寇死战胜利归来的,这比比大同军战胜鞑子和女真要难多了。
就这他们都忍心下手。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皇帝心里若没有这么想过,下面的大臣打死也不敢做这种事。
翻遍史书都没有见过,哪家朝廷为少发军饷谋杀自己凯旋之师的。
朱家人的刻薄真是骨子里遗传的!
常封转身对着孙传庭笑着说道。
“救肯定是要救的,不用朝廷说咱们也得救。”
“全军出动嘛,完全没有必要!”
全军出动甭管能不能胜,大同肯定是得空虚一两个月,这期间朝廷随便派一两万人便能控制大同。
这点儿盘算根本瞒不过常封。
到时候能怎么办?若是硬抢,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造反行为。
没有了立足之地,即便常封能从战场上把军队全须全尾地带回来,也成了无根之木恐不久矣!
在朝廷看来,常封根本没得选,必须得全力救援。
他想了片刻说道。
“孙兄,你带着三万精锐步卒火速赶往新城。”
孙传庭听了面露难色,疑惑道。
“大同骑兵已经全部出动,若这三万精锐步卒再调走,剩下的...”
他话到嘴边停住了,一脸忧虑地看着常封。
大同现在这种情况,若是再调走三万精锐步兵,后面可就悬了。
大同总兵力九万左右,五万精锐全都出去后,剩下的都是训练和装备情况都一般的普通士兵。
常封之前的理念是打造一支三五万人能出击杀敌的精锐就行了,剩下的主要是用来防守,装备和训练没必要太好。
毕竟精锐意味着极高的成本花销,不是说想搞多少就搞多少。
常封拍了拍孙传庭的肩膀笑着说道。
“放心吧,孙兄!”
“剩下的四万人足够了,有我守家,你怕什么呢?”
孙传庭跟着常封一两年,见识多了眼光也高了,总感觉这四万普通士卒不怎么顶用。
殊不知,即便是大同军里的普通军队,也比其他部队高出一大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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