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预谋
第三十六章（旧版）

清晨，整片天空朦胧胧的，阳光想从稀疏的雾气穿过，浸染整片天空，但效果不佳，只有零零散散的光透过晨雾，在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点点白光

车里和往日不同这次只有程以沫，他缓慢的开着车，阳光时不时的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车里很安静，同时还带着一丝压抑和紧张

车子慢慢离开喧闹的城市向山脚驶去，在缓缓向山上走去，车子开的很慢，从窗户往外看去可以看到大海

海面上泛着点点白光，白光随着波动的海水微微晃动，但却始终停留这原地，海风中掺杂着树木的味道从窗户飘进车里。没有城市里的喧闹声和烟火味，只有无尽恬静和清新的空气

可程以沫的脸色却越发的苍白，他越开越慢，不愿面对自己即将到达的地方，可目的地却离他越来越近，他明明记得以前自己走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走出去啊

像项茵毅这么注重仪式感的人，怎么会愿意放弃一切的起原点当做第一案犯法现场，一个白点慢慢出现在程以沫的视线，慢慢放大最后形成一座房子，房子的款式很久但仍然透露着高贵

程以沫慢慢将车子停靠在房子的旁边，他缓步走到门前，房子的窗户上已沾满了蜘蛛网，门上也有灰，可偏偏门把手没有一点灰尘，程以沫深深的呼了口气，尝试着推开门，门锁着

他拿出两个回形针掰弄出自己想要的形状，想插进锁孔，手却抖的怎么样都没法对准，过了好一会门终于开了

里面的空气呛得程以沫直咳嗽，里面的一切都没有变，连气氛都没有，压抑和恐惧布满了整个空间，家具比以前多了一层灰

程以沫缓慢的上了楼梯，脚踩在阶梯上发出了“碰”的一声，吓得程以沫呆愣在了原地，许久才缓过神来，一遍遍告诉自己项茵毅不在

二楼最里面的房间，程以沫走过去推开，“吱呀”房门慢慢打开，里面的一切都没有变，进入这个房间程以沫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床头柜上有一瓶和他给郭嘉的那瓶一模一样的药膏，只不过已经过期了，藏在床底的绷带也还在……

这间房子对面的隔壁，程以沫鼓足了勇气，推开了那扇门，里面什么也没有了，只有那面墙上用鞭子打出来的痕迹和被火烧焦的墙角，诉说着这里发生过什么，程以沫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敢再次踏入里面

“不在这里……”

程以沫喃喃自语，刚刚缓和过来的脸色再次变的不太好看，不在这里，那只有在那里了……那个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地方

程以沫慢慢走下楼，向厨房走去，果真厨房里有很多灰尘，地上却干干净净，程以沫咽了咽口水，缓慢的蹲一下，颤抖的用手去触碰中间的一块地砖，好不容易摸到了那处凹陷，程以沫想把它抬起，就觉得那块地砖真的很重很重……

将那块地砖移开，程以沫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熟悉的台阶映入眼帘，他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尽

他起身往下走去，里面一片漆黑，温度也比上面低了很多

他用他手中仅有的光源照了照四周，以前的一切都不见了，再往前走空间变大了许多，他鼓足了勇气，照了照……

下一秒手机被摔在了地上，手术台……手术台还在，项茵毅没有将手术台移走，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第一现场了，看这个样子，项茵毅应该还没有清理干净

程以沫慌慌张张的捡起手机，足足花了三分钟才播通了电话

“张局，我想我找到第一案发现场了”

“你的声音怎么了？”

“建设路开到底会发现有一条路通往山上往上开，有一座房子——”

程以沫的声音戛然而止，张局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程以沫已挂断电话

张局连忙起身，推开办公室的门，向张桢他们的方向走去

“程以沫有危险”

程以沫发现了手术台指的方向的那面墙上挂着个男孩

那个男孩奄奄一息，身上全是伤，程以沫慢慢向他走去

男孩似乎也看到了来人，害怕的缩了缩，但又因为手上被绳子绑着，没有法躲开，程以沫用嘴叼住手机，伸手去解男孩手上的绳子，接了很久才终于将绳子解开

“帮忙拿一下手机”

男孩没有反抗，他似乎知道这是他唯一能出去的希望，就算最后发现这个人也是个坏人，自己落得的下场，也不会比现在惨到哪里去，他帮忙照亮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他们俩专注的都没有发现后面来了人

终于程以沫将男孩手上的绳解开了，他扶住快要倒下的男孩

“坚持一下，我带你出去”

“带他出去？”

熟悉的声音让两个人都顿住了，项茵毅看戏般的站在后面，程以沫将男孩护在身后，男孩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程以沫强撑着笑意

“你就一个人，我们有两个，你好像没有很大的胜算”

“是吗？”

项茵毅往前走了一步，程以沫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自己的左脚有些开始犯疼

“这个房间温度低，而且还比上面潮湿，你左脚还好吗？我之所以了这个房间温度这么低，主要是因为那个男孩儿身上的伤我懒得给他擦药，只有温度低，那些伤才冻的快”

程以沫移动了一下左脚，左脚却有种脱臼的感觉

“你救不了他，就像那时你救不了那个男孩一样”

项茵毅拿着手木仓指向那个男孩，程以沫一咬牙扑了上去，握住了项茵毅的手，子弓单打偏了，打在了旁边的墙上，程以沫将项茵毅的手扭到了他的背后

“哈哈，这里这么黑，你不开灯吗？”

程以沫握住他的手，力道松了一度

“……什么？”

“哪里的灯坏了，我都不会让这里的灯坏了”

一盏红灯照亮了整个手术台和周围……程以沫脸色煞白，双手变得冰凉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抓住了，他开始发抖，项茵毅猛的将他推开，将早就准备好的药注射到了程以沫的体内，拿出口袋里的刀

“我说过你救不了他”

程以沫缩到了一旁，当时的画面一一进入了他的脑海，他浑身像是失灵了般，瞳孔中的恐惧和绝望都要溢出来了

“哈，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恐惧的表情”

项茵毅拿着刀向那个男孩走去，那个男孩被吓得不敢动，畏缩的站在角落里，这么多年以来，项茵毅在他心里已经不是恐惧一个词可以形容的了

“碰”

程以沫开了一木仓，项茵毅转过身，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看来你对这个药有免疫作用了呀！”

“也对，毕竟你是他的唯一一个实验品，它的一级到十级，你是一级一级体会过来的”

程以沫其实并没有体会到药剂得疼，他的恐惧已经超过了疼痛，他现在倒是希望疼痛能分散他的注意力，阻止那些记忆一个个的涌入脑海，他艰难的开口

“滚”

项茵毅的手机响了，电话里的人跟他说了一句什么，他看向程以沫

“你……你报警了？”

程以沫没有说话，他拼尽全力的捂住耳朵，让自己缩在角落

项茵毅没再开口，他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解决不掉这个男孩了，他拉着他想走，那个男孩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跑向程以沫，项茵毅知道自己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只好放弃，临走前他没有忘记把砖重新放回去

傅寒延他们冲进房间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傅寒延指示几人上楼看看，很快有人从楼上朝他摇了摇头

“不会被拐走了吧？”

徐笛磊低声道，傅寒延看了看四周，没有打斗的痕迹，他不相信程以沫会这样被带走

他来到厨房，没有任何发现，正打算离开时，踩到了那块砖，他发现了不对劲，蹲下敲了敲那块砖，是空心的，他沿着周围摸索了一圈，发现了凹陷

等项茵毅走后的一分钟后熄灭了，程以沫从恐惧中缓过神，药剂得疼痛他在他身体里蔓延，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毛孔，程以沫手中的木仓掉落在了地上，心脏上像是绑了无数根绳子，连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心脏猛烈的跳动一下，浑身就会抽着疼

以前，他被注入这种药后，都被绑在墙上不得动弹，想死死不了

程以沫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这种疼不是延绵不断的，而是断断续续的，每一下都是疼到窒息，程以沫将整个人缩的更小了，呼吸越发的困难。脑海中浮出一个想法，如果……他的心脏停止跳动了，就不疼了

程以沫目光缓缓的，移向了刚才木仓掉落的地方，他麻木的捡起木仓，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只要自己的心脏不跳了，就不会疼了

程以沫正要扣动扳机，却有一道光朝他们射来，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响起

“程以沫！”

程以沫缓缓回过神，傅寒延跑过来一把夺过他的木仓，将他揽进怀里

“救护车来了吗？”

“来了”

徐笛磊帮忙给那个小男孩披上衣服，傅寒延抱起程以沫，穿过了在现场提取证据的警察，程以沫在他怀里越缩越小

“坚持住，马上到了”

把程以沫送上救护车时，他的嘴唇已经发青了，指甲已经襄进了他的掌心，傅寒延掰开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

“你已经够疼了……”

程以沫握紧傅寒延的手，额头上全是细汗，意识模糊，但却知道那是傅寒延的手，紧抓着，却不敢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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