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温不冷
第五章 人鱼公主（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这幅画的含义。”
女孩：“听不懂你说什么。”
“美人鱼爱上了人类男孩，迎着日出朝阳变成了泡沫。而这幅画据说是云城大画师吴起志在海底画的，当时举国轰动，最后以天价被少老爷子拍下，你知道吧？”
女孩：“这些都已经是陈年往事，这画的来历可以百度到。”
“是啊，可是网上不会告诉你，吴起志就是那个人类男孩。”
女孩憋着气，小移半步。
女孩警惕地问：“你想说什么？”
“可惜吴起志不知道人鱼有多爱她，直到那天一大早，人鱼留下了一封信。所以我想问你，你那么舍不得他，为什么还要离开他？”
“因为《海星》是我的心血。”女孩继续说，“能够与吴先生相遇是我漫长生命中最幸运的事，我爱他的才华比爱我自己的作品要多的多，我化成人形拜他为师，跟他学习到很多东西，我很感激他，所以当我捧着《海星》想要赠予他时，我却发现了他的秘密，那是我不愿再想起来的记忆。”
“可以告诉我吗？”葵温卷追问，貌似很感兴趣。
女孩回避摇头，浑身抗拒。
“只要你告诉我，我可以让你的《海星》不被刷掉。”
女孩动摇了，点头答应。
“世人只道他是一个天赋异禀的画师，可是对他的感情生活知之甚少。那天，我推开他虚掩的房门，我看到他……他的活死人女朋友，他对我说起他们的故事，他说他对不起他女朋友，他说他很爱他女朋友，爱到无法自拔，爱到离经判道。”
女孩情绪激动，葵温卷让她慢慢说。
“我到那一刻才知道我爱上了他。我不能容忍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另外一个人，还是一个我永远无法竞争的情敌，可是我竟然还会原谅他的过错，安慰他的愧疚，包容他的一切。那天我们都哭了，我知道我完了。”
女孩重归平静，问葵温卷，“你知道当《海星》穿在他女朋友身上时，我在想什么吗？”
葵温卷摇头。
“烧了。连同他女朋友，一起消失吧。”女孩悲凉地笑了，“我也确实那样做了。”
“他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我说让她安息吧，她活着比死了更难受，让她解脱吧。他说谁让他解脱，他活着才比死了更难受，他让我也烧死他，否则他便要杀死我，给他女朋友报仇。”
女孩停顿一下，回忆式地继续述说，“结果是我没烧他，他没杀我，我们都还活着。我们给她立了坟、挖了坑、填了土，埋了她。那碑上一笔一划地刻着：吴起志爱妻之墓。”
“我能怎么办？他恨死我了，我爱死他了。”
女孩：“我离开了他，也离开了自己。我并没有按照原先的计划回到城堡，我四处漂泊，看了很多山川河流、森林冰雪，可都无关风月。一年后，我再次在人海茫茫中看到了他。他变了，我也变了。那晚下雨，就像那天我们相拥哭泣的感觉。他让我回到他身边，继续当他称心应手的助徒。我拒绝了，我说我只当你心底最深处的人，我要取代她的位置，让他只爱我。他说我不是人。他居然已经知道了我是人鱼的事。我们赌气来到她墓前。本该杂草丛生的坟堆却崭新如昨，我知道这是他日日打理的效果。我吃醋，在墓前吻他。他又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他说我不要脸，我说我本来就不是人，不懂为何他会那么爱她，他很痛苦，让我忘掉他，重新开始生活。可是该如何重新开始生活？我不知道。我不能逼自己说从来没有遇到过他，我不能放弃我对他的爱。可我还是心软留下来当他的助手，我很开心在此后的三个月内他再没提起过他们的曾经。可是我知道，我一直都记得，我们可以靠得很近很近，但始终无法越过那一步，我们总是点到为止。三个月后，是我主动提起了那些事，我要跟他谈谈我们的未来，他显然被我气到了。我们争吵，可来来回回的话语间，我突然发现阻碍在我们面前的早已不是她，而是我不是人这件事实。可笑吧，兜兜转转了那么久，却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他日渐衰老，我却还是老样子。他越来越躲着我，我越来越跟着他。我们像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藏我找。也许是我们都厌倦了这种生活，我们终于和平分手了。我留给了他一封信，表达我对他真切的感激与绝望的爱情。我纵身跃入大海，不是回家，而是心甘情愿融化成泡沫。”
“许是上天可怜我，我没得偿所愿死掉。我不知道他看到那封信会是什么反应，我已离去，便不愿打扰。”
女孩话毕，葵温卷递给她一杯水，淡淡说道：“歇会儿，我来讲吴起志的回忆。”
女孩没有阻止，反倒很认真地听了起来。
“众所周知，吴起志是位受人尊敬的画家，他不但每一幅画都成为绝世之作，而且为人不骄不奢、温和谦逊，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中难能可贵。他本人对自己的画技很满意，对名声地位也很满足。直到你的出现，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那天他在车流不息的红灯前匆匆一瞥到你，于是就两天茶饭不思想着女孩。第三天女孩登门要拜他为师，他一口气就答应下来，此后更是竭尽所能教女孩想学的。一段时间下来，他决心要向女孩表白。他观察到女孩十分喜欢太阳花，于是他趁女孩外出买画笔的时候，准备了挤满整间屋子的太阳花，只愿待女孩回来后向她告白。等待期间，他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他前女友的，第二个是医院打来的。断了十二年联系的前女友突然求他复合，他既疑惑不解又在措词怎么拒绝她才委婉善意。然后一声巨响，通话被迫中止。他很快就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她出车祸了。他奔赶医院，一切都不可挽回，她成了植物人。他不是善于脱责的人，他的良心决定照顾她的往后余生。他想着可以和女孩商量一起接受前女友的存在，女孩不是小气的人。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女孩，就发现了女孩不是人的真相。他又回到医院，呆呆地坐在病床前守了她。不久他带她回家，他的目的达到了，女孩对他很失望，可是他没想到女孩也爱着他，女孩竟然制造火灾，一切都没了，敢爱她的勇气都在女孩疯狂的举止中消失殆尽。他真的很生气，在赶走女孩后，他就后悔了。到处查询女孩的下落，追上女孩的脚印，他带着凉薄央求女孩回来吧，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比起失去女孩，他更希望试着接受女孩。岁月证明他想多了，他是不可能心无芥蒂地说服自己，他不得不宣告自己尝试失败。他怕了，女孩是一条永远年轻、漂亮、健康的美人鱼，而他正一天天凋零，眼角不断有褶皱冒出、行动关节缓慢疼痛、越来越模糊的视力都在提醒着他与女孩的差距。他输给了自己的自尊心，这是多么可怕啊！当爱情失去了养分，就再也阻止不了枯萎的结局。”
葵温卷抿了口西瓜汁，果然如她预想的一样，女孩安稳从容，还很轻松。就像多年的缠绕的心结终于如释重负地解开。
女孩：“真的很谢谢你告诉我答案。你是吴先生什么人呐？”
“粉丝吧，吴起志在留下这幅《海底》后，就封笔了。实在是可惜。”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女孩又小移半步，“你该不会也是人鱼吧？”
“不，不，你想多了，我就是猎奇心强，碰巧又有几个铜子。”
女孩紧张，“那你不会把这些说出去吧？”
“不会，要说我早就说了。”
女孩说：“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葵温卷讪笑，“当我朋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看见没，就那边站着的六个大傻子，天天被我压榨着，还得轮着伺候我。”
“真羡慕你们的友谊。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海星》摆脱困境？”
“很简单，稻草人会帮助你。”
“什么？”
“三十年以来，稻草人一直支援你，你应该不知道稻草人为你做了什么，但他确实支撑你走到了现在。”
女孩急迫，“那他是谁？我能见见他吗？”
葵温卷慢慢悠悠，“不着急。你看火灭好了，我们先去内厅逛逛。”
女孩乍舌。
副管家匆匆出现，“各小姐们勿惊，虽然衍生了点意外、耽搁了些时候，但是，不妨碍进度。请各位移步内厅。”
果然如此。七负会合。
“卷卷，这位是？”徐闫闫眼看着陌生的女孩加入了她们。
“小妹妹紧张，我们带着她壮胆，你可要做个贴心大姐姐喏。”
女孩内心讽笑，论时间，她活了一万年，论阅历，她创建了众多知名品牌。现在被人叫“小妹妹”还真“亲切”！
徐闫闫挠头，“那是必须的。小妹妹你不用紧张，姐姐给你糖吃。”
说时迟，剥奶糖速度超神，已经放在了女孩手心上。
“妹妹这么小的年纪，不在家看动画片，怎么也来凑热闹？”苏媛媛边走边说。
白佳琪：“媛儿过分了噢，小妹妹肯定也是身不由己，被逼着来的吧？
“我是芰姐，妹妹叫什么啊？”亓芰友好展示热情。
女孩：“水珠。”
“这么有缘啊，大家都喊我露珠。”陈菲露笑道，“水珠妹妹，待会你跟着我，我教你怎么辨别好男人。”
众人齐刷刷：“露珠，别教坏小孩子。”
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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