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
第四十五章 维克多家族的秘密1(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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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3年8月,一个平静的下午,天空晴朗,太阳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暑气萦绕在奥普纳镇周围,这里的居民们如往常一样在各自忙碌着。铁匠被炉火烤的大汗淋漓;木匠不知疲倦地拉动着锯子;制衣工将各种布匹精心裁剪;游商推着货车顶着烈日行走在街道上。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天没有任何特殊意义。但对于镇上的维克多家族来说,这一天注定不平凡。

“过来我的孩子,在我生命最后的时刻里,我将会把家族最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你。”

老人虚弱地躺在床上,用身上最后的气力颤颤巍巍地说出了这句话。尽管他身边的子女都为最后时刻的到来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所有人都留下了悲痛的泪水。老人床边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男孩甚至嚎啕大哭起来,他的母亲将他拉远,不想让他干扰老人最后的嘱托。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强忍悲痛,按照老人的指引来到床边。他俯下身子,生怕错过父亲最后的遗言。

“你是我的长子,有义务继承这个家族的任务。在这栋房子的地下室里,有一个橡木保险箱,那里面保存着一个秘密。你记住,这个秘密只有家族的长子能看,你死前也要如此交代给你的长子。如果当时你的长子已经不在了,那么就直接传给你的长孙。要保证这个秘密永远保留在长子一系。切记这个秘密不能被任何其他人看到。”

说完这句话,老人那已经浑浊的眼球动了一下,瞥了一眼旁边的柜子。长子心领神会立刻将柜子的抽屉打开,两把把暗黄色的钥匙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这就是地下室和保险柜的钥匙。记住!那个秘密每年都要维护调整一次。它的存在影响到的可不只限于你和咱们这个家族。至于具体怎么操作,柜子里的东西会告诉你的。”

老人强撑着说完最后这句话便全身瘫软下来。一瞬间,一切力量都被抽走了。一座由意志支撑的大厦轰然倒塌,只剩下血肉构筑的躯壳。哭泣声充斥房间,久久回荡······

维克多家族是镇上最富有的家族。1756年这个家族的老族长在D市西北五十公里处建立了奥普纳镇。一条宽阔的主街道将镇子均分为东西两个对称的部分。据当时人们的回忆,仿佛就在一夜间,这里就褪去了自然狂野的本色,街道、房舍耸立。此后这个镇子就像着了魔一般吸引着世界各地人的到来,这里的人口也因此不断增长。欧洲人、西亚人、北非人、南美洲人,这里就像一个民族的熔炉,他们以商人、工匠、农民、教师等不同身份在这里生活着。时至19世纪初这个镇上的常住人口就达到了三万。为了应对人口压力,维克多家族又出资修建了医院、学校、救济站,镇上的人都由衷地感谢维克多家族的贡献,赞叹他们无私的付出。也正因为如此,在奥普纳镇建立一个世纪的时间里维克多家族就出现五位镇长。毫无疑问,无论是财富还是名望,维克多家族都是镇上当之无愧的“第一家族”。

1853年8月这个家族族长去世,他的长子齐尔弗兰克·维克多继承了家族的事业,也从他的父亲那里继承了那个“秘密”。而他的儿子正是在老维克多去世当天被母亲拉走的那个小男孩——鲁多昂·维克多。

与父亲的和蔼可亲不同,齐尔弗兰克为人古板,性格暴躁,对待他人异常严厉,尤其是自己的儿子。鲁多昂从小就要经受斯巴达式的严格教育。他被父亲要求每天凌晨五点就要起床,十五分钟内要完成穿衣洗漱等工作。四十五分钟的晨起锻炼后,六点零五准时吃早餐。接下来就是一整天被安排得满满的课程,音乐、绘画、外语、数学、历史、神学、物理学等等,一般要到晚上九点多才能结束,没有一天能休息。他的父亲还会在这些课程结束后对他这一天的学习进行检查,如果表现不好,让父亲感觉自己没有认真听讲,那么小鲁多昂就将难逃身体上的责罚。等鲁多昂长到十四五岁时这种情况更是有增无减。有一次,仅仅是因为课间休息晚回来一分钟,就被他的父亲扇了个耳光。在他的眼里父亲永远是严厉不近人情的人。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数十年,在此期间他从来没有抱怨也没有反抗过父亲,这不是因为父子亲情而是因为他想成为这个家族的掌舵人,想成为这个镇上最受人尊敬的“第一家族”的族长。为了这个目标,他忍下了一切的委屈与辛酸,没有童年时的懵懂也没有青春期的叛逆。他要为自己的目标而负重前行。

事实上,不仅仅是鲁多昂在忍耐着父亲,维克多家族的仆人们也在忍耐着。齐尔弗兰克对仆人也非常严厉,甚至不惜为一个摔碎的杯子而对他们拳脚相加。可以说,所有认识齐尔弗兰克的人对他没有哪怕一丝的正面评价。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履行了一个长子应尽的义务。在老父亲去世后,他严格按照父亲临终的嘱托按时维护调整着那个秘密。为了保密,保险柜的钥匙他从不离身。即使去洗澡,他也会把钥匙放在他的视野范围内。他的妻子、朋友都问及过那个秘密,但他守口如瓶,从没有透露过哪怕一个字。尽管全镇的人都知道维克多家族在守护着一个秘密,但长久以来,除了继承族长之位的长子一脉以外,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甚至有些人开始怀疑那个秘密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他们认为那也许只是个确立族长权威的形式。尽管这个猜测可能是错误的,但有个事实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镇上的所有居民几乎都把秘密的保管者和家族族长的身份划上了等号,就像皇冠和皇帝一样。从来没有一个皇帝没有皇冠,也从来没有一任维克多家族族长不掌握那个秘密。

对于这种认知鲁多昂的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在他的眼中开启保险箱的那把钥匙就是他登上家族族长的象征,是皇帝的皇冠。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盼望的那一天也在悄悄地临近了。1879年12月,齐尔弗兰克被检查出严重的肝病,医生推测他的剩余时间不会超过两年。在这种情况下,他不知从哪里聘用了一个叫西尔斯兰的年轻人,专门负责照顾他日常起居。西尔斯兰从出生起就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他的母亲又在三年前去世了,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可怜人。也许是出于对他悲惨身世的同情,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齐尔弗兰克很少对这个年轻人发火。渐渐地,其他人很难再接近他,所有的事务都要通过西尔斯兰代为转达。尽管这是族长出于身体考虑而做出的决定,但却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他们想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有什么特殊能力能让老族长这么信任他。鲁多昂只会认为他的存在阻隔了父子之间的沟通,尤其是这个交接权力与财富的特殊时刻;老管家则觉得一个外来的年轻人爬到了自己头上,代表老爷发号施令。甚至还有人私下议论,猜测齐尔弗兰克已经失去意识,西尔斯兰现在是维克多家族事实上的掌管者。虽然整个家族里不少人都对西尔斯兰怀有恶意和猜忌,但这些人之中肯定不包括塞尔比·维克多。

塞尔比·维克多是鲁多昂的长子,年龄与西尔斯兰相仿,都不满二十岁。两个人性格相近,志趣相投,平日里很合得来,就像有血缘纽带的兄弟一样。塞尔比经常趁西尔斯兰休息的时候找他聊天,而对于西尔斯兰来说与塞尔比的谈话也是难得的放松时刻,只有在这一刻他才可以放下戒备,抛开顾虑,享受生活所赋予的片刻美好与宁静。

随着彼此了解的深入,他们的话题也从日常的事物延伸到了各种话题上来,包括航海、文学、历史、宗教等等,最后塞尔比甚至主动和对方聊起了自己家族的秘密。

“我们家族有一个非常不同的地方,想必你已经从镇民口中知道了。”

“我听镇上的人说你们家族的族长在保护着一个秘密是吗?”

“是的,按照家族传统这个秘密只传给长子一系。”

“也就是说之前都是长子这一脉成为族长喽?”

“就是这样。”

“你们家族就不担心没有男性继承人吗?”

“具体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从来没听到长辈人提起过这件事,好像他们都知道家族肯定会有男丁。”

“家族的老族长可不可以提前把钥匙交给长子?”

“我不知道行不行,但就我对家族的了解来看,没有一任族长提前完成交接。他们无不是在临终前才把钥匙传给长子,然后撒手人寰。所以我想他们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这个秘密似乎不能被提前传递。”

“难道你们不怕别人有人偷窃那个保险箱或者用暴力破坏那个保险箱,窃取秘密?”

“不会的,那个保险箱锁在地下室,地下室的钥匙只有一把而且和保险箱的钥匙连在一起,除非族长同意否则没人进得去。至于那个箱子,我小时候听我祖父说那个保险箱绝对安全,无论是锯子、烈火、还是炸药,只要你没有钥匙就绝对不可能打开。至于那把钥匙······”

说到这里塞尔比停顿了一下似乎要故意卖个关子。西尔斯兰果然有点着急了“你说啊,那把钥匙怎么了?”

“那把钥匙绝对不可能被复制。”

“为什么?它很复杂吗?”

“不复杂,非常的普通。但就是没人能复制出来,有一次,我的祖父当着我们的面故意找了个工匠来复制钥匙。结果就在复制品将要完成时,突然断成了三截,仅仅几秒之后断掉的钥匙就变成了像沙子一样的物质,被风一吹就四散开来。”

听完这话西尔斯兰没有展现出任何惊讶或者怀疑,他仿佛预感到了结果。只是镇定地点了点头。而塞尔比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只是把这种反应当作是西尔斯兰的成熟。此后的日子里他们利用休息时间仍然谈天说地。日子一天天过去,塞尔比逐渐察觉到西尔斯兰似乎多了些心事,聊天时也不再那么专心。他身上似乎负担了什么使命,将要在某个时刻去完成一样。实话说,塞尔比的观察并没有错,那个“使命”就在某一天到来了。

1881年3月底,齐尔弗兰克病危。与28年前祖父去世时的嚎啕大哭不同,这次的鲁多昂没有掉一滴眼泪,因为他知道自己长久的忍耐将要收获成果了,四十岁的他终于能戴上那顶“皇冠”了。他默默等待着那个特殊时刻的降临,那个父亲把他叫到床边说出和当年祖父一样的话的时刻。但很可惜,他失望了,齐尔弗兰克始终未提及那个秘密,尽管他已经将家族的多数财产交给了鲁多昂打理,但那个最重要的象征着权力过渡的仪式却始终没有开展。

一天深夜,西尔斯兰用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大门。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走入地下室,不一会儿,二人便抬着保险箱缓慢地走了出来。三个人走路蹑手蹑脚,生怕吵到了其他人。但是他们的行动仍然谈不上完美,因为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地下室返回一层时,一个躲在走廊拐角处的仆人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了他们的行动。为了能给不久后的新族长留下好印象,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通报鲁多昂。

卧室里的鲁多昂被急促地敲门声唤醒,门刚一打开,仆人就冲了进来,差点撞到鲁多昂。没等他发怒。仆人就气喘吁吁地讲起了刚才所见到的一切。

“先生,不得了了,刚才有人把放在地下室的那个橡木保险柜搬出来了。”

“你看清楚了?”鲁多昂吃惊地问。

“我看清楚了。刚才我本来要把杯子放回厨房,结果看见两个不认识的人在西尔斯兰的带领下搬着那个沉重的箱子,现在正从地下室上来。”

听到西尔斯兰这个名字,鲁多昂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并不喜欢这个年轻人。当他听到这个人还在运输装有秘密的保险箱时,就再也坐不住了。鲁多昂站起身拿起提灯,就向地下室的方向冲过去。他要赶在这个保险箱被人偷走之前制止住他们。他认为,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这个家族。而那个通风报信的仆人则紧跟着他的脚步一同走出房间。

“可恶的西尔斯兰,居然敢偷取我们家族的秘密。我一直对他的行为有所怀疑。”

这时候刚才的仆人插话道:“先生,我想这不是盗窃。”

“你说什么?”鲁多昂瞪着眼睛,转过头盯着仆人,步速却一点没有减慢。

“您想,他们能进入地下室肯定有地下室的钥匙,而地下室的钥匙和保险箱的钥匙是连在一起的······”

“你是说······”

“没错,我想这是老爷主动把钥匙给他们的。自从老爷身体抱恙,卧床不起之后,保险箱的钥匙就不再随身携带,而是放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就等临终前把它交给下一任族长。这个时候西尔斯兰有这把钥匙,只能说明老爷告诉他钥匙的藏匿地点了。”

“这个该死的西尔斯兰,到底用了什么方法骗取了父亲的信任,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告诉他。”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赶到了一楼走廊上。也许是橡木保险箱太过沉重的原因,这几个人还没能将它装上马车。透过窗户,借着月光,鲁多昂清楚地看到了三人的身影,其中就包括西尔斯兰。他顾不得太多,直接冲出大门,向马车奔来。很快,其中的一个搬运工还没看清情况,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整个人躺倒在地。而另外一位搬运工也被仆人控制住了无法动弹。趁着这个间隙,鲁多昂对着身后的建筑大吼一声:

“西尔斯兰偷取维克多家族财物。所有的人到庭院里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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