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
第十八章 古堡1(旧版)

大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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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

几乎没有人能说得清楚那座古堡是什么时候建造的了,也没有人能说清楚它在岁月风雨中都经历了什么。人们只能从那斑驳的墙体,荒芜的院落大体猜到它的沧桑,犹如一个身形高大但面容枯槁的老者,矗立于荒野之中。而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地——康沃尔城堡。

就在上周,作为一名律师同时也是法律公证员的我,收到一封邀约信,说这座古堡的现任主人斐迪南公爵将要去世,由于膝下无子,打算将这座古堡在内的一部分遗产交由自己的侄子处理,余下的则捐赠给公共事业。故此特邀我于11月21日前往拜访,为此次遗嘱做公证和记录。信上也特别注明,只希望我一人前往。遵照信件内容,我独自一人于21日早晨驾车启程,在当天晚七时许到达康沃尔城堡附近。在这个季节,这个时刻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月光依旧勾勒出城堡清晰的轮廓,一阵疾风吹过,枝头的乌鸦飞起,发出啊啊的叫声,在这凄冷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我尽力使自己不去想那些深藏于幼年时期并陪伴我长大的恐惧。庭院铁栅栏门奏出了自己的旋律,吱吱嘎嘎的声音在乌鸦鸣叫的和声中更像一组令人战栗的乐章。没有人,没有人迎接,没有人问询,甚至没有人看门。我侧身进来,并将庭院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一条铺满了枯枝与落叶的小径直通古堡正门。踩在这样的路上,莫名多出一些仪式感,似乎我要去迎接什么抑或是去面对什么。好在这个过程并不太长,否则凛冽的寒风会让我的身体接受清晨出门时穿衣过少的惩罚,即使我已经多年没生过病了。轻叩古堡大门,没有回应,此时乌鸦停止了鸣叫,刚刚还划过耳边的风声也缄默了。似乎一切都默契地安静下来,静静地等待着我这位访客。咚咚咚,沉重又有些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这声音仿佛要努力挣脱静谧对它的束缚。但让它失望了,它的这份努力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为了帮助它,我索性在门口喊道“我叫詹姆斯·迈尔,是一名公证员,上周应贵堡主人邀请来到此处完成遗嘱公证和记录工作。”这次的声音似乎起到了效果,隔着大门我隐约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门啪嗒一声开了,但仍然见不到一个人。我将头贴上那道微开的门缝,观察了一下里面,但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于是我说了一声抱歉,拉开大门跨入了城堡。

堡内的空间布局和我想象的并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按照我的常识,一座如此恢宏的城堡,它的大厅应该是非常气派的,不说是金碧辉煌,但也至少应该给人视觉上的开阔感。而我眼前的这个空间,一个标准的四四方方的屋子,目测在六十平方米左右,我甚至不知道能否称它为大厅。除了一面是城堡正门外,左右两侧各有一扇门,其中右侧门是关上的,也无法打开。左侧是一个拱廊,没有任何阻挡,可以自由进出,与它连接着的是一个狭长的走廊。正对面是一面略显空旷的墙壁,从颜色的深浅不一我能判断得出,这里原本应该挂着某幅画或其他装饰物,后来由于一些原因被移走了。在确定没有人出来迎接我后,我向左侧的走廊区域走去,这是我唯一的移动方向。

左右两侧一扇扇房门在我身边经过,我尝试着敲响了其中的一部分,并试图唤醒它们,但我得到的依旧是寂静。很快我放弃了这种无意义的探索,开始在走廊里喊了起来,带着一点焦躁也夹杂着一丝恼怒,我把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做了简要说明。可惜的是,所有的努力都被这诡异的古堡吞没了。我着实愤怒了,从来没见过如此待人接物的方式,我立即转身打算离开。当走到拱廊门口,即将进入大厅时,我再次注意到了位于身侧的通往二层的楼梯。刚进走廊时我就注意到了它,但没有在意。而现在它在吸引着我,上面似乎有某种东西在呼唤我过去。我不由自主地迈开了步伐,踏上了向上的阶梯。

无论一楼还是二楼,除了空无一人之外,还有一个让我感到十分不舒服的地方。那就是它拥有很多让人感到怪异的东西。二楼走廊左侧墙壁上有一个鹿头装饰物,但其中一只鹿角上面系着一根白丝带。右侧摆着一个石膏半身像,可他的头部左侧却绑着一条绷带,不是雕上去的,而是一条真正的绷带。这些奇怪东西还不限于装饰品,也包括实用器具。比如二楼走廊头顶上的玻璃制圆形灯具,不知为什么,银色的金属框只覆盖了三分之二的外沿,剩余的部分就像裸体一样暴露在空气中。这些器具都给我一种怪诞感。它们要么就是多出一些无用的附加物,要么就是自带一种不和谐的非平衡感,抑或是有一些明显的破坏。我不敢说我的审美水平有多高,但我确实看不出这样的东西有什么美感,也不理解为什么要用它们。

不知是不是四周压抑的环境带来的不适,我的头开始有些疼痛。虽然不至于让我无法站立,但也影响到了我正常行动。我以手扶墙,打算稍歇片刻。不过很快,这次的头疼就向我展现了它的与众不同。我的意识似乎在被逐渐抽离,似乎在失去正常的思维。突然间,“谋杀”这个观念不知怎的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起初我并未在意,因为律师的职业原因加上这座古堡肃杀的氛围,让人联想起死亡也不是什么怪事。但很快我就发现异常。这个观念似乎不是由我产生的,不是因为某个外在或内在的原因,使我自发联想到的。它更像是从外界被硬塞进我的脑海里的。因为无论我怎样尝试转移注意力,这个观念始终牢牢地占据着我的意识,甚至可以说,连转移注意力的尝试都很难做到。它充斥着我的大脑,占领了我所有的思维。就好像我刚刚经历过一场令人难忘的血腥谋杀一般。紧接着背叛、阴谋这些观念也开始陆续浮现。它们的出现虽然冲淡了谋杀在大脑里的统治性地位。但它们带给我的消极影响却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减弱。

我开始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愤怒感,不,更确切地说是一种怨念。是那种已经被人背叛,已经遭受阴谋后产生的极致的怨念。而我眼前的古堡,就是怨念施展的最佳舞台。我痛恨这里的一切生命,它们在我眼里没有任何区别,我只想无差别地将他们的生命从肉体上剥离。如果说这里存在着什么有特权的人的话,那么也许就是那个人了。他应该是我首先复仇的目标,可现在,他在做着我未竟的事业,在源源不断地吸引生命来到这个陷阱,在替我收割这个古堡里的生命。对我来说,这些鲜活的生命比他的生命还要宝贵。我更愿意享受折磨他的时光,在他的睡梦里,在他的意识里,在他的一切行为里。现在他不能放弃这个舞台,他只能为我服务,这也是为了完成他和我共同的事业。杀戮,或许只有杀戮才能让这怨念安歇,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

就这样我在这古堡中漫无目的地奔走。我的躯体里似乎住着一个灵魂,但似乎又没有灵魂。直到这些怨恨,残杀,阴谋的观念都渐渐散去了。我才真正恢复正常,毋宁说,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正常过。我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但唯独记不清之前自己都做了什么,只是能模糊地记得刚才突然间涌现出一系列“外来的”观念,在这种观念的操纵下,我不知不觉地走了很多路,也可能干过一些事。但有一件事我敢肯定,我现在绝对不在城堡二层,因为这里的走廊没有窗户,墙壁上的灯也非常昏暗,尽管这里的布局结构没有任何差异。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当时向二楼走去的时候,我注意到旁边的楼梯口被很多杂物堵住了,也想到这可能是通往另一个空间的通道。但那时二楼深深地吸引着我,让我无暇顾及它。而现在我却置身于此。周遭的房门有些上着锁,有些却微张着。从理智的角度上说,我现在应该赶快找到堡主或是写邀请信的人,然后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从道德的角度上讲,我根本不应该在未经主人允许的情况下进入他人的房间。但事实是,现在,这一切都被抛到脑后。从那些微张的房门后面仿佛伸出了一双双手臂,拉着我光顾它们。我索性不再多想,推开其中一扇未锁的房门走了进去。这里的房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看起来像个实验室。桌上有一些试管、烧杯和一些玻璃容器。容器内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蓝绿色物质,看起来让人感觉有些恶心。外壁上贴着一个标签,写着“转换废料”。旁边还摆着一些我根本不认识的实验用具,没有任何文字性东西。面对着我不熟悉的化学,我着实提不起太多兴趣,简单扫视一圈后就转身离开。

在另一间屋子里,倒是有所收获,我在抽屉里翻找到了一本写有古赫莱文字的书,这是一种至今未被完全破译的文字。对于这种古老的文字我曾经出于兴趣自学过。但也仅仅只是略知一二。简单翻阅之后我大概了解这本书是关于古赫莱秘术的,大致是傀儡制作技术,以及在不同事物之间实现生命力或其他能力转移的方法。具体的内容我就看不太懂了,这里涉及很多生僻的词汇。古赫莱文明一向以秘法巫术闻名,我之前有所耳闻。但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内容。难道说这座古堡里有人对这些古老文明有兴趣?我满腹狐疑地开始对其他房间进行探索。

新房间好像是一间办公室。一张宽大的桌子正对房门,桌上还摆着一些被销毁的文件。上面的文字大多已不可见,我只能依稀看到一句话“谁会放弃一个即将成功的事业呢?我会继续完成它,请你放心…”“…他现在开始无时无刻地折磨我了,只有继续下去我才有可能逃脱…”我不太清楚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们所说的“事业”究竟是什么。我还想继续寻找线索,但很可惜,似乎真相有意遮掩它的真容,不想这么快被我揭开面纱。我再也找不到什么其他的信息了。在另外两间房子里,我也没有再发现任何新的有用的线索。除这五间房外,就再也没有我可以自由进入的房间了。其余的“姑娘”都羞涩地拒绝了我的拜访。无奈,我只能返回楼上,顺着杂物堆的缝隙钻了出去,重新回到古堡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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