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席掌勺到国宴大厨
第六章 收玉米（旧版）

第二天一大早，方羽就被苗亚楠叫醒了。最近是收玉米的时节，方羽二姨家种了六十亩的玉米，老两口年级大了，腰不好，儿女又在深圳打工，因此才叫方平回来帮忙。

90年可没什么机械化作业，都是靠人工一点一点的干，所以方平基本上是从早上4点干到晚上6点，除了吃饭上厕所，其余的时候都在地里扳玉米。就这样连干了三天，才收了十亩地。

从清岛回来的苗亚楠自然不会让自己老公一个人在田里辛苦，因此一大早她就叫醒了一双儿女，准备去地里面帮自己老公。

吃了几个昨天的馒头，苗亚楠又让方羽灌了几壶水，接着一家四口便一齐出门了。

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去田里劳作的熟人，一一打了招呼。山东历来都是礼仪之地，即使是大字不识的文盲在接人待物的礼仪上也毫不含糊，这让前世生活在城市里面，人情淡薄的方羽打开了眼界。

沿着乡间小路走了半个小时，大片的玉米地就出现在方羽的眼前。一个个玉米杆长得比人还高，上面挂着四五个饱满的玉米。

有几块地的玉米已经被收完了，成片成片的玉米杆被割断放在田里面暴晒。等到玉米全部收割完毕，这些留在田里面的玉米杆就会被直接防火烧掉，既给田地除了杂草，烧完的残渣又可以作为肥料给地沤肥，除了污染环境，没有其他的不好。

“方羽，唐婉，你们和我一起扳玉米。”方平将水壶放在了田垄上，然后给了方羽与唐婉一人一个蛇皮袋：“还记得怎么扳玉米吧？”

“记得。”唐婉说道。

方羽记忆中也隐约出现了一丝丝画面。这扳玉米不仅仅是将玉米从杆上折下来，还要将外面那层皮给剥掉。

将玉米的外皮剥掉后还没有完，还要在太阳下将玉米暴晒，去除水分，之后再将脱水的玉米粒从玉米棒子上剥离，最后将玉米粒再晒一遍，这样玉米才算真的收好，可以卖给上门收粮的商人。

虽然方羽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农活，但是这一世的他在田里面手脚却很麻利，显然是之前藏在骨子里面的肌肉记忆帮助了他。

方平三人在前面扳着玉米，苗亚楠则在后面将收完的玉米杆割断扔在田里。一家四口配合的很默契。到了中午，六亩地就收好了，田边数十个麻袋垒的高高的，里面都是方平他们的劳动成果。

“吃饭了，吃饭了。”乡间土路上，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年男子嘴里念叨着慢慢走了过来。在方羽残存的记忆中，这个老年男子就是方平的二姨夫，方羽的二姨爷。

“哎呦，怎么亚楠他们也回来了？我这午饭就准备了你一个人的。”二姨夫靠近了田才发现地里面不止方平一个人。

“二姨夫，没事，我们自己带午饭了。”苗亚楠用手扶着腰，脸上都是汗水，笑着说道。

“你们回来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说一声就给你们也准备午饭了。”二姨夫有些怪方平没有提前通知他们。

“我们昨天晚上才回来的，所以也没通知您。方羽，唐婉，快来叫二姨爷。”苗亚楠招呼着自家的两个孩子。

“二姨爷”“二姨爷”

“哎！几年不见，方羽长高了很多啊，走在路上我可认不出来了。”二姨夫的印象中方羽还没有自己高，现在再看已经是个一米八的大小伙了。

“二姨夫，你把饭放这吧。那里是收好的玉米，下午你找人过来拉回去。”方平带着两个孩子从田里面走了出来。

“行，你们吃，我就不打扰了。”二姨夫将饭菜放在路边，接着一个人又走了回去。

一家四口坐在田里面的玉米杆上，像在外面野炊一样。方平先将二姨夫送来的饭菜拿了出来。

两个煎饼，一盘炒白菜，一盘炒韭菜，一颗大葱，看不见一点的荤腥。

“你二姨夫怎么还怎么扣啊！让你帮忙，干体力活，连点荤腥都没有。”苗亚楠看着眼前的饭菜，有些心疼。

“他就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方平安慰道，这些天天吃这些，他都习惯了。

苗亚楠白了方平一眼，将自家准备的饭菜拿了出来。

七八个馒头，一盘青椒炒鸡蛋，一盘炒咸菜，一盘青椒炒咸肉，一盘炒白菜。虽然咸肉很少，但是好歹两个荤菜。

苗亚楠是北方人，山峒的大饼除了方平会吃，方羽与唐婉都和苗亚楠一样吃馒头比较多。

“吃吧，吃吧。”

方平的话如同命令，早就饿的不行的方羽直接拿起了一个馒头啃了起来。果然人一饿，吃什么都香。

做了大体力活的四人将带来的所有饭菜统统吃下，一点不剩。

就连菜的汁水，方羽都拿馒头蘸了又蘸。

盛菜的碗干净锃亮，仿佛是刚洗过一样。

吃完饭，四人在田里面休息了一下，接着又开始劳作起来。

一连五天，天天如此，终于将六十亩地全部收完。

“哎呀，谢谢你呀。”二姨夫抓着方平的手连连道谢：“没有你，我们两口子还不知道收到什么时候呢。”

“没事，二姨夫。家里亲戚，应该的。”方平说道。

“这是二十块钱，不要和我客气，一定要收下。”二姨夫将钱塞进了方平的口袋里面，一脸不容拒绝的表情。

“这怎么好意思。”方平想拒绝，却拗不过二姨夫的坚持，只能收下了这二十块。

回到家中，苗亚楠已经早早等待着方平了。

“二姨夫给你多少工钱？”苗亚楠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朝刚进门的方平问道。

“挺多的，二姨夫前些天还给我送饭，也花了不少钱。”方平没有直接回答自己老婆的问题。

“多少钱，具体有个数吧。”苗亚楠看到方平这个样子，就知道抠门的二姨夫给的钱不多。

“二十。”方平老实地回道。

“二十！”苗亚楠的声音忽然高了八度。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钱少，但是她没预料到会这么少！

“在外面请个人过来，一天包饭还五块钱的工钱呢！六十亩地，他至少干二十天，这就是一百块。我们一共给他干了九天，后面五天都没要求他管饭，他至少给个五十块吧！就给二十，他想干什么？他就是欺负你老实！磨不开亲戚这个面子！”苗亚楠气鼓鼓地看着自己老公。自家老公啥都好，就是老实，老是被自家亲戚占便宜，自己还乐呵呵的。

“这是我二姨夫，又不是外人。帮忙是应该的。”方平小声说道。

“应该的？”苗亚楠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家建这几间砖瓦房的时候，也没见他过来帮忙啊？那个时候他就不是我们亲戚了？”

“行了行了。”方平最怕苗亚楠这样：“下次二姨夫再找我帮忙，我就看情况去，行不行？”

“我不管你，你自家的亲戚，你自己看着办。”苗亚楠气鼓鼓地走进了卧室里面，将房门狠狠地关上了。

方平知道自家媳妇的脾性，让她一个人待一会，气就消了，所以他也不进去安慰，一个人坐在了苗亚楠原来的地方，给自己倒了杯浓茶。

“爸。”在自己房间休息的方羽趁着这个空档走了出来。

“咋了？”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一头的儿子，方平第一次感觉方羽长大了。

“上次你不是说三舅家请你过去做掌勺么？你什么时候过去，我到时候也想跟你一起去，学个手艺。”这几天没有田里的活计，家里啥都没有，村里面方羽也逛了个遍，现在的他在家都无聊死了，迫切地想找点事情做。

“我去问问，都快忘了这事了。”被方羽提醒的方平这才想起来还有三舅这一茬，他放下手里面的茶杯就直接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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