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席掌勺到国宴大厨
第五章 两条路选择（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你这孩子，瞎喊什么呢！快坐下，别跌下来。”车在泥路上行驶，一颠一颠的，苗亚楠都快被颠睡着了，但忽然被方羽这一嗓子喊的睡意全无。
“嫂子，孩子嘛，有活力挺好的。”春水扶着拖拉机，转头说道。
·······
从水泥路到泊油路，从泊油路到石子路，从石子路到泥路，从泥路到最后没有路，经过三小时的路途，方羽一行终于来到了最后的目的地——水口村。
水口村位于富水河北侧，是一个有着几百户的自然村落。因靠近富水河，便于引水，所以被叫做水口村。
到达水口村的时候，月亮都挂上了树梢，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唯有偶尔的狗叫声，才显得夜不是那么死寂。
村口一个男子正拿着煤油灯等着什么，微弱的煤油灯光如同指路的明灯，将春水一行安全的指引到了目的地。
“老方！”苗亚楠一眼就看到了月光下在村口等着的方平，她大声的喊着，嘹亮的声音直接击穿了夜的沉默。
方平循着声音眯着眼睛也看到了不远处车上的众人，他挥了挥手，身影在月下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春水，多谢了，明个晚上过来喝酒。”方平帮忙着将车上的东西搬下，对准备回家的春水说道。
“行，哥，听你召唤。”春水接着拜别了众人，开着拖拉机消失在夜色之中。
“走，回家。”方平一把将所有的包裹背在了身上，拎着方羽他们向村西头走去。
“爸。”路上唐婉首先叫了一声。
“哎。”方平回头看了看几天不见的女儿，脸上满是笑容。
“爸。”方羽也叫了一声。
“哎，乖儿子。”方平再次回头笑着看向几天不见的方羽。
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脸，方羽心中那层薄薄的膈应缓缓消失，他此时已经融入了现在这个活着的方羽中，他就是方羽！
方家在水口村的西北方向，是一个占地200多平，一进出的平房。除了朝南的三间房子，在东西两边各有三间砖瓦房。正房的后面还有一个靠近小溪的院子，里面是方平自己种的蔬菜。
正房从左往右依次是方羽和唐婉的屋子，客厅以及方平夫妇的卧室，至于厨房则在东厢房，厕所是农村的旱厕建在后院里面。
将大包小包放在客厅里面，方平对众人说道：“都饿了吧？厨房有蒸好的馒头，我拿给你们吃。”
黄色的灯光下，方家四口围坐在桌子边，桌上是一盘酸菜，一盘拍黄瓜，一盘梅干菜烧肉以及一箩筐个个碗口那么大的馒头。
菜虽然简单，但是方羽吃的很香，一方面是他真饿了，一方面是他好久没有在有家的感觉中吃饭了。
连炫五个馒头的方羽感觉胃里面的东西都顶到喉管了，他这才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现在方羽的肚子就像怀胎十月的孕妇，又大又圆。
90年电视并不常见，就连收音机都是稀罕物，因此吃完饭的方羽并没有什么饭后消遣，在父母吩咐下洗漱干净了，便与唐婉一道回屋睡觉了。
方平与苗亚楠在收拾好家里的一切后，也回到了他们的屋子里面，不过他们并没有睡。
方平半躺在床上，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苗亚楠则涂了点大宝后也上了床：“我说，老方，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从青岛回来，苗亚楠就对未来有些迷茫，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养活一家。
“银行卡里面我们存了多少钱了？”方平问道。
“我上次看了存折，大约五千多块钱。”苗亚楠回忆道，这五千块钱是他们在青岛省吃俭用了三年才存下来的。
“我这边有两条路子，你看我们走哪一条。”方平此时转头看向了苗亚楠：“你知道我二姨家吧？”
“知道。”
“我二姨家有六十亩地，不过他们年纪大了，孩子也去深证打工，家里的地根本种不完，他和我说准备卖三十亩地给我，一共四千块钱。买了地以后，我们就在地里刨食，养活一家子不成问题。”方平说道。
“是个出路。”苗亚楠老家在东北也是种地的，所以她对种地很熟悉。
“另一条是我三舅家，他家搞了个农村大席，准备承接村里面的红白事，缺个厨师，知道我在部队里面干过炊事员，所以喊我过去，一个月150块钱。”方平又说道。
“这也不错，算是干回老本行了。”苗亚楠想了想，感觉这也是条出路。
“现在就两条路，你觉得那个好？”方平其实已经想了很久了，不过拿不定主意，现在看自己的老婆怎么选择。
“我觉得，还是买地比较好。”方平补充道，他和苗亚楠小时候都是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的，挨饿已经成为了他心中不可磨灭的记忆。
有了如此惨痛的经历，方平十分害怕自家再次经受那种人人吃不饱的时光。所以他觉得有田在手，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至少不会饿着。
“我也觉得买地比较好。”苗亚楠想了想，觉得自家老公的选择比较正确。农村人就应该有地，没有地的农村人就像没有根的浮萍，随风逐流，漂泊无依。
“行，那明天我就去二姨家，跟他签个条子，把钱给他。”方平说道。
90年的一切都在起步阶段，所有的东西都不正规，即使涉及到土地买卖也是私下写个条子按个手应，根本没有后世那种正规的合同。
“不行！爸妈！听我的，去三舅家做大席吧。”门外方羽突然闯了进来。
方羽其实是准备起夜的，不过走到客厅中就听到了屋子里面他爸妈在讨论接下来做什么的事情，方羽一时好奇就站在房门口听了，直到听闻父母决定买地种田，方羽才忍住推门进来阻止自己父母这个错误的决定。
“你小子怎么不睡觉？”苗亚楠看到突然闯进来的方羽，被吓了一跳。
“爸妈，真的，去做大席吧。”经过后世的方羽自然之道种地是没有出路的，现在最好的职业是下海经商，或者去深证买房，或者去抱汴州一位马爸爸的大腿，当然深证的那个马爸爸也不是不行。但家里的情况放在这里，以上的想法都不可行，唯一靠谱的就是做大席，正好自己有一个奇怪的系统，说不定还能成就一番大事业。若是去种田，那么自己全家都不可能大富大贵了。
“说说看，你为什么要爸妈我们去干大席？”方平思想很进步，没有山东人固有的父辈权威的想法。
“你们看看，周围有人种田种成万元户的么？”方羽搜肠刮肚，终于在自己浅薄的历史记忆中找到了和这个年代有关的一个词语——万元户。
“要什么万元户，好好过日子，饿不死就行了。”苗亚楠思想很简单，她不求大富大贵，能够吃饱饭就行。
“妈，你不能这样想。”方羽开始了对自己父母的洗脑：“任何人都应该追求美好的生活，而不能仅仅为了吃饱！吃饱仅仅是满足人类最基本的需求，它应该是我们唾手可得的东西，还不应该成为我们追求的东西。”
“爸！你想看电视么？你想有自己的拖拉机么？”方羽问道。
方平则点了点头，这些东西他当然希望有了。
“妈，你在清岛看到那些小姑娘穿着的时新衣服，不希望自己也有么？你不想自己穿着貂，带金带银么？”方羽又问道。
苗亚楠也点了点头，但她还是出声说道：“不过没有，我也不在意。一家人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妈，难道你不想我和妹妹继续学业，考上个大学什么的？这些都要钱啊！”方羽和唐婉初中后就不在上学了，一个是因为方羽自己不想读了，第二个则是家里没多少钱，供不起方羽和唐婉去城里读书。
方羽最后的话果然触动了苗亚楠，她脸上也露出了凝重。
“你去睡觉吧，让我和你爸再想想。”苗亚楠看了一眼方羽说道。
“爸妈，好好想想！改革开放，遍地黄金，别死脑子，不要脑子里面都是老一辈的观念！这个时代，只要敢闯，都能闯出一片天地的。”方羽离开前，又说了一番话。
“方羽这小子，我不在的几天，读书了？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方平想着刚才方羽说的话，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没有，他哪会读书啊，就上次和你说的摔了一跤，不会把脑子摔好了吧。”苗亚楠看着方平有些高兴地说道。
“看样子可能是把脑子摔好了。”方平认真地想了想，觉得也不无可能。
“所以，最后我们到底怎么说？”苗亚楠言归正传，将话题重新引到了接下来该做什么上面。
“要不我给二姨家做完活，却三舅家试试先，等试过了，我们再看哪个好。”方平提议道。
“也行，老话说做事要多思考，多思考后再做决定。”苗亚楠小学文化，读的书也不多。
“那叫三思后行。”方平笑着说道，他在部队里面学习过，按文化程度算得上是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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