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吻
第二十章（旧版）

谢砚似乎对这里熟门熟路，两个人穿过了一楼的射击区上电梯到二楼。

二楼的人比一楼要少很多，分成好多个小的区域，私密性很不错，每个区域都有好几条靶道，隔断玻璃墙后人型靶，移动靶，旋转靶应有尽有。

许柠看着谢砚输了密码进去，把她的书包放在椅子上以后又出去了，没两分钟，拎进来两把弓一筒箭回来。

“……”

许柠：？

“不是枪吗，”许柠看着他把弓放在台子上，“我看下面她们玩的是‘砰砰砰’的那个。”

“那你觉得自己的技术够么？，”谢砚拿着副护臂和手套走过来，“伸手。”

许柠乖乖地伸出手来，看着他把护臂套在她手臂上，说：“我不是也有你在吗？”

谢砚动作一顿，抬眼看了她一眼：“你，我，未成年。”

“未成年不能玩那个吗？”

“不行。”

“哦，好吧，”许柠乖巧的说道。

“……”

少女抱着弓后退了一步，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谢砚没忍住笑了一声，抬手朝她勾了勾：“过来。”

许柠悄悄瞟了他一眼，往前走了两步。

谢砚把箭筒套在她腰间，抽了支箭出来，人站在她斜后方。

一直到这里，许柠都没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谢砚从她身后，一手把着她的弓提起来，另一只手拿着箭搭在弓上。

沐乔以前说，撩妹必备活动——高尔夫和桌球，这种似接触非接触的距离会造成一种非常容易迷惑人的暧昧感。

许柠现在觉得，有必要加上一个。

谢砚微低的声线就响在耳边，带着一点热度，烫着耳尖：“手臂伸直，脚分开，身子别动，头转过来——”

许柠觉得有种酥麻痒意顺着耳朵一路往下蔓延，手指都发麻，手里的弓几乎握不住。

“别抖，手肘别沉，”谢砚压低了身子，指尖搭在她手腕上，“看靶心——”

他手指有点凉，许柠手一抖，手里的箭“嗖”的一下飞出去，牢牢地扎在人型靶的脚底板。

许柠：“……”

谢砚：“……”

空气有点凝固。

许柠往前走了一点点，和谢砚拉开距离，瞥了一眼扎在脚底的箭，清了清嗓子：“咳，意外。”

“……”

但许柠对自己的初次发挥还挺满意：“我这个靶厉害不厉害，一般人都射不到这。”

谢砚的眼神很复杂，沉默了好几秒。

“厉害。”谢砚缓慢地点了点头，说。

射箭挺消耗体力，而且手臂要一直伸得很直，谢砚给她挑的应该是最小号的弓了，依然很重，就在许柠快要对自己失去信心的时候谢砚拿起弓来，连着三支箭，“嗖嗖嗖”正中中心。

谢砚甚至没带手套，最后一支箭出手以后甩了下手，侧身靠在墙上朝她扬了扬下巴，表情是他惯有的漫不经心，好像很理所当然一样，张扬得很低调。

看起来屌得不行，非常让人来气。

许柠的战斗欲望瞬间被激起来了，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她终于一箭扎上了靶子的边缘。

“行，”许柠对自己第一次玩这个的成果很满意，“这种事情急不得，得循序渐进。”

谢砚垂着眼无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撤了。”

“撤吧。”

许柠虽然不想回家，但是已经很晚了，妈妈会担心她。

回到家时她看着妈妈一直站在院子里等她，不由得生出一些愧疚，还没开口，许母就一把抱住她“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你跑到哪去了。”

许柠轻声回：“手机没电了，我不是故意不看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许母摸了摸她的头，你回来就好，以后不能这样了，有什么事一定要回来和妈妈说，知道吗？

许柠点点头。

“你爸爸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很担心你知道这件事的反应，但我想，你长大了，不能在这样瞒着你。”

“你有知情的权利，我和你爸爸都很爱你，就算分开了，也不会减少一丝对你的关心。”

“我和你爸爸商量过了，在你未成年之前还是让你跟着我，至于以后怎么样，你可以自己选择，但爸爸以后就不住这了，你想他的时候可以随时让他来看你。”

“你懂妈妈的意思嘛。”

女儿大了，总有一些事得要她自己去面对，她不能一辈子保护她。

许柠点点头，她其实是明白妈妈的用心的。

但躺在床上的时候，许柠还是会默默想着：“事已至此，她不可能在改变什么了，但她不想让爸爸妈妈为了自己凑合着一起生活，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人应该无条件的去为另外一个人付出，他们有自己的人生，可以选择怎样生活。”

他们从未少过对自己的关心，虽然未来不在一起生活了，但依然是这个世界上和她最亲的亲人，就这样想着，虽然她还是一时难以接受她们分开的事实，但许柠也慢慢的开始学着释怀。

谢砚回到家放下手机，抬开水龙头，捧了水洗了把脸，水流冰凉，沈倦闭着眼睛，眼前忽然浮现出少女通红的眼。

他顿了顿。

女孩子眼眶湿漉漉的，倔强地忍着不哭的样子看起来委屈得不行，漂亮的眼红着看他的时候，谢砚觉得自己身体里哪儿好像塌下去一块。

他原本只是打算出去买包烟的，没想到会遇到许柠。

谢砚觉得自己确实挺过分的，下午压了点儿莫名其妙的火一直到晚上也没发出去，许柠看着原本心情也不太好，不知道为什么没回家，人跑到这边来，结果遇见了他还要被凶。

就这么把人给弄哭了。

谢砚抬起头来，睁开眼，双手撑着洗手台台面，身体前倾。

发梢“滴答滴答”滴着水，顺着额头滑进眼睛里，发涩。

“谢砚，”他眯了下眼，看着镜子里的人低声说，“你现在能耐了，还能把人家小姑娘给弄哭。”

镜子里的谢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半天没反应。

洗手间里一片寂静，水流哗啦啦的响，除此之外没有第二种声音。

谢砚肩膀倏地一塌，微垂下头，又撩了把水拍到脸上，颓丧地叹了口气：“老子真没故意欺负小姑娘……”

期末考考完这学期就结束，但重点班一向是要比其他班多上一周课的。

许柠昨天睡的很晚。

结果第二天早上睡过了头，睁开眼睛的时候早自习都过去了。

许柠瞬间清醒过来，爬起来刷牙洗脸，到教室的时候第一节课还是迟到了几分钟。

班主任的课。

许柠心情有些绝望。

她到教室的时候谢砚居然已经来了，撑着脑袋耷拉着眼皮看着她，谢砚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老老实实地转过头来，垂着脑袋：“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

班主任对学习成绩好的学生总是会有点优待，正好今天心情很好，她站在讲台下面，大手一挥：“回去坐！睡过头了啊？你同桌今天都来了，你看看，还没睡觉！”

许柠回去坐下，班主任转过身去继续讲课，她抽出书，一时之间有点茫然，随便翻了一页摊开。

她发了一会儿呆，余光瞥见谢砚手伸过来，捏着她的书页帮她往后翻了两章。

许柠回神，转过头来。

讲台上老师讲得澎湃激昂，许柠凑身过去，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谢砚抬眼，动了动。

“别动。”许柠低声说。

谢砚眨了下眼。

许柠小声道：“老师在看你。”

谢砚笑了笑：“我的同桌可真是……”

许柠没表情地看着他：“真是怎么样，你对你的同桌有什么意见？”

“没有，”谢砚说，“没什么意见。”

“觉得你真是贴心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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