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大殿的气氛瞬间肃杀起来。
鞑子竟已攻下辽阳城,辽阳城距离京城不过一千三百余里。
一旦攻破下一道防线,鞑子的骑兵即可直驱南下。
要知道过了辽阳城,再向京师前来,几乎没有任何山川阻碍,一片平原。
鞑子的骑兵,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地形!
朕才刚登基,鞑子竟然就敢攻占大明城池。
还真不将自己这个少年皇帝,看在眼里啊!
朱由校怒不可遏!
怒!
怒!
怒!
该死的鞑子!
朕定要尔等,进得来,出不去!
朱由校怒问道:
“这些情报,是什么时候的?”
“现在后金的军队,具体已到了什么方位?”
魏忠贤听到皇上怒气冲冲的声音,一股他从未感受到的威亚袭来。
让其浑身顿感颤栗!
不敢犹豫,声音颤抖的回道:
“是…是昨日的情报。”
朱由校心中大惊,这魏忠贤竟敢怠慢军机必须敲打。
若不是还用得到此人,此刻的朱由校已将其当场仗杀!
于是脸色冰冷的喝道:
“既是昨日的情报,为何今日才奏!”
“军国大事,岂是儿戏!”
“若是贻误了战机,你魏忠贤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朱由校的声音振聋发聩,令魏忠贤的心中大骇。
一时间,跪伏在地的他,抖如筛糠!
皇帝一怒,即天之怒!
皇帝一怒,山川震动,江河断流!
岂是他一小小太监,能够承受的。
魏忠贤连忙以头抢头,咚咚磕下,没一会儿已将地面染成了红色。
边磕边道:
“臣知罪!臣知罪!”
“今日才奏,是臣延误战机。”
“臣万死难辞其咎!”
……
朱由校满脸怒容,冷冷道:
“按大明律法,延误战机,该当何罪?”
听到此话的魏忠贤,仿若跌入深渊。
身居高位的他,如何不知道此言意味的是什么。
一时间愣在那里。
不敢再说什么,继续将头磕地。
他很清楚,现在只有坐于上位的皇上才能救自己。
“延误军机,轻则杖百,重则凌迟!”
“陛下饶命啊!”
“陛下开恩啊!”
“陛下念老奴这么多年的勤恳侍奉,饶老奴一命吧!”
“昨日臣本想向陛下奏禀此事,但陛下正潜心木工。”
“而那内阁首辅叶向高,推举了高攀龙为辽阳巡抚。”
“可高攀龙本就为一东林文官,如何能担如此大任?”
“臣力荐熊廷弼大将,但奈何首辅权力极大,臣言轻微。”
“加之朝廷百官各有推荐,人选不一,以致迟迟无法下达定论!”
“延误战机,非臣一人之责啊!”
没一会儿,便将昨日朝堂之事,一一倒了出来。
朱由校立刻明白。
又是党争!!!
明朝末期,朝廷之上党争非常厉害。
这一切全赖于嘉靖皇帝,其数十年不上朝,潜心于炼丹与权谋。
这也就导致了阉党形成,文官也因此联合于一起。
刚开始文官还有很多只是不满阉党专政,后来越演越烈,直接形成了现在党争当政的局面。
该死的党争,无论是阉党,还是东林党。
无非一帮只为一己私利,不管百姓死活的害群之马!
可他们却是在败坏朕的大明!
蛀虫!
一群蛀虫!
阉党也好,东林党也罢。
有一个算一个,朕早晚都会代表百姓对你们进行清算的。
所谓东林党人,是明朝末期的的文官集团。
明朝以科举选拔,但各地的经济水平不一样,能够上科举的人数相差极大。
江南地区,经济发达,通过科举为官的人数多。
这些人聚在一起,结成一个利益集团。
集团里的人只为自己利益,根本就不顾大明安危。
阉党就是以魏忠贤为首的宦官,其中还有一些文官为求自保也加入了阉党。
两党各自为了自己的利益,争权夺利,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所以结党营私若是不彻底解决,大明社稷将永远没有希望!
但想要彻底解决党政,需要一把武器,一把能从内部攻破的武器!
朱由校的目光,向着下方魏忠贤望去。
魏忠贤能力不可小觑,不仅身居司礼监秉笔太监,还是东厂掌控人,实实在在的阉党第一人。
朱由校很清楚,想要彻底解决党政问题,必定要下猛药。
魏忠贤便是这剂猛药!
虽然魏忠贤也是一野心勃勃之人,但宦官的权利完全来自与皇上。
并且相比于东林党更加容易掌控,毕竟是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
任凭其如何折腾,朕都能将其压在五指山下。
只是在此之前,还需震慑一番。
当下朱由校冷冷道:
“你意思贻误战机的是朕?”
魏忠贤听到此话,哪敢应话,重重的磕头道:
“臣知罪!臣并无此意,只是不敢打扰皇上雅致!”
“臣甘受廷仗!”
朱由校神色严肃,声音凛冽。
“若是因你延误军机,导致朕的大明兵败。”
“到时后金入主中原,你可想过会有什么结果?”
“届时大明的千万百姓,将会面临后金残害,因此而陷于水深火热。”
“到时你的狗命,朕绕得了,不知百姓是否能绕的过!”
轰隆隆!
朱由校的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在魏忠贤的心中炸响!
魏忠贤心里大震。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小小过错,会让整个大明都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
魏忠贤一直享受着掌控百官的快感中,从未想过自己是否能够真的稳定大明社稷。
此时他明白了,自己只是一个小奴才,根本就掌控不了时局。
而位于上方的皇上,才是大明唯一一个能够稳定大局的圣上。
只是现在因为自己以一己之力,犯下大错,触怒了龙颜。
越想越心慌,一时间额头疯狂的冒汗,惶恐不已。
立即求饶道:
“陛下开恩啊!”
“请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臣必定为了陛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魏忠贤不停的表着忠心,生怕被拖出去斩首示众。
朱由校见敲打已有了成效,想来其应不敢再犯。
于是厉声喝道:
“念你初犯,此罪暂先留存。”
“如若再有任何过错,连带此罪直接处死!”
听到此话,魏忠贤大松了一口气。
他连忙磕头,恭声道:
“谢陛下仁慈!臣定当殚精竭虑,肝脑涂地,以报陛下天恩!”
魏忠贤的心里,这次是真的怕了。
他感觉今天的皇上,与往常完全不一样。
今日的皇帝,身上威严宛若泰山压身。
而且今日的圣上,心思更是深沉如海!
给其感觉极难琢磨,让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天威难测!
朱由校背对魏忠贤,迎着东方的日出。
滚滚的热浪,以不可阻挡的势态,向着天上升起。
橘红色的阳光撕裂了整个天际,似乎是在昭示着这个新登基的皇帝,将要在大明朝堂掀起极大的波涛。
朱由校见时机已到,冷冷说道:
“魏忠贤!”
魏忠贤立刻应道:“臣在!”
朱由校语气不再像之前那么森冷。
“你之职位,并非必须要尔来担任。”
“若再敢欺罔视听,朕定斩不饶。”
“朕所需的鹰犬,看得明,听得清是必须的。”
“但既然要做朕之鹰犬,就不准再有异样想法。”
“不然我不介意再换一批鹰犬,到那时你这个九千岁就不知还能活几千岁!”
听到此话,魏忠贤心中已知朱由校的想法。
连忙恭声说道:
“老奴永远都是皇上最忠诚的鹰犬。”
“不敢有蒙蔽圣听的想法。”
朱由校不再多说,挥了挥手。
见到皇上的动作,魏忠贤连忙站起身来。
大呼一口气,拿着手巾擦拭着身上冷汗。
现在的他算是知道了,自己那无上的权利,完全是皇上给的。
若是自己能将皇帝侍奉好,才能拥有,若是不能让皇帝满意,自己随时都能被其诛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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