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岐山下
第五章 祖先（旧版）

一百年前，一位林姓宰相因为看不惯官场的污浊，不愿意和那些只顾自己享乐不顾百姓死活的大臣为伍，便向皇帝上奏告老还乡。皇帝不愿他这样的忠臣从此埋没，就让他去岐山县当县令，以便来日可以为国效力。林宰相就带着两个儿子和家人来到了岐山县，林村就是从他这一支传下来的。其实无论怎么说，林村的乡亲之间都是亲戚。这个时候就要称呼他林县令了，林县令到任第二年，岐山县来了一批由北方来逃难的人。领头的老汉是这批人的族长，林县令亲自接待了他。林县令下令，第一年难民先和本地百姓共居共同耕作先填饱肚子，第二年再分与他们每家每户土地。族长带着他的两个儿子就在林县令家中当管家，管理家务。这个北方来的老汉，诚恳亲切，只是这北方的口音让林县令和他们交流有些困难。过了一个月左右，双方都适应了。老族长居然也能说上一些本地话了，县令晚上回到家中，老族长就给县令讲北方的故事。北方的山，北方的杏花，北方的骏马。偶尔也教林县令几句家乡话，只是有些奇怪的发音常常让林县令大笑不止。老族长姓单，单名一个丹。身材高大魁梧，眼神刚毅，浓眉，鼻子有点大略翘。他的两个儿子继承了他魁梧的形态，大儿子单阳，小儿子单羽。两个儿子在林县令家中当护卫，他们自小就和林县令的两个儿子玩耍。林县令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由林县令取名叫林青云，小儿子由高氏取名叫林芳芝。两个儿子都是由他的妻子高氏所生。在那个时候男人三妻四妾是一种常态，林县令一生就只娶了高氏一人。青云自小就动作灵敏，经常会爬上院子里的树上到屋顶躲起来，高氏找不到他的时候，他就会在屋顶露头大笑：“母亲，母亲，我在这，哈哈！”高氏看到了儿子就放心地回书房了，恢复平静的仪容。“羽哥，你教我骑马吧。”他从树上跳下来，走到单羽跟前乞求着说到。

“不行，没有你父亲的允许，不能。”

“你偷偷地教会了我，我又不会告诉父亲是你教的我。”

“不行！被我父亲知道了少不了一顿打。”

“都说了偷偷地，不然我可就告诉你爹你偷看我姑姑女儿的事儿。”

“你这……行吧，你别说那个了。“

“嘿嘿，你真心稀罕她吗？羽哥。你之前说你们那边说喜欢是说稀罕吧。”

“我也不知道，你先别胡说，不是说想学骑马吗，走吧。”

青云除了读书识字以外的事，学的总是很快。跟着单羽到了南河边，单羽下马，想扶着他上马。没想到这小子，抓着马鞍，踩着脚蹬一下就越到马身上。马感觉到背上有人四只脚就开始踏步动着，单羽抓着缰绳，让青云扶好，他牵着马走。牵着走了没两步，青云就夺过单羽手中的缰绳。他学着模样嘴里喊着：“驾，驾！“两腿夹了两下马肚子，马就开始奔跑。随着他喊声的提高，马也跑得更快了。马蹄配合着他的呼喊，他的呼喊驾驭着马。他回头大喊：”羽哥，我先回去咯，你就自己走路吧，哈哈！“羽也丝毫不担心，食指拇指放在嘴角两边，捏着下嘴唇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哨声，马就朝他跑来了，在他面前乖乖站着，看他没有指令就低头吃起了草。马背上的青云识趣地跳下马，和羽一起牵着马走路回到家里。

芳芝和青云不一样，他喜欢在书房和母亲一起看书，遇到不认识的字就指着字问母亲，父亲晚上回到家中就教他写字。他喜欢有关医术的书，对书中一些神奇的草药甚是好奇。有一种草药叫铁皮石斛，当地人喝了铁皮石斛熬的汤药就可以在火堆中行走而不被烫伤。还有一种草药叫还魂草，书上说可以令人起死回生。时间久了，他就不在满足于书上的这些文字。他开始去山上，按照树上的描述去找寻草药。有一回，他带着书进入一座名叫鹤鸣的山。在一处阴暗潮湿的石头缝里，他发现一株外形与书中描述的还魂草十分相似的植物。摘取下来放在手中，再三对照书中记载，惊奇感叹：”果然是还魂草，不虚此行啊。“他摘下一片叶子在嘴中咀嚼，察觉味道怪异，不一会儿他就感觉头晕目眩，胸中喘不过气，倒在了地上。醒来时看到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坐在他身边，喝着葫芦装着的不知是水是酒。看到他醒了，老先生大笑着说道：

“断肠还魂只在一念之差啊，哈哈。“

“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还望老先生赐教。“芳芝朝老先生作揖。

“你刚刚尝的是断肠草，外形和回魂草极为相似，很多行医多年的人也难分辨。“

“我太愚钝了，无法分辨，先生可以指明吗？“老先生拿过芳芝手中的断肠草，仔细告诉了他如何分辨。

芳芝听后大为震惊，书中居然没有这个记载。芳芝知道这位老先生医术非凡，便跪下恳求老先生收他为徒。老先生问了他一个问题，

“这世间什么东西是最珍贵无比的？“

芳芝没有过多思考就说出：“众生的性命。”

“我可以收你为徒，但是日后你学成不能说出我来，也不许依仗医术，洋洋自得。”

“谢先生。”芳芝朝老先生磕了一个头。

青云和芳芝都成年后，林县令便让他们兄弟二人去山间游历。游历期间不许用县令儿子的身份，只是平民百姓的儿子。南岐山里有四座大山，林县令让芳芝去了鹤鸣山，青云去猿啼山。同时，命单氏兄弟分别前往虎啸山和狮吼山建立山庄，在山庄内练兵作为岐山县的护卫。林县令深知，护他一家的安全是不足够的，护百姓的安全才是可为之事。青云到了猿啼山后遇见了山中的土匪，被绑回山寨。他在大当家面前巧言善辩，还给他表演了一个徒手挣脱绳索的捆绑。大当家就让他加入了山寨，与山中兄弟一同喝酒吃肉，这一群土匪平日都是专门打劫为富不仁的财主家或者去远一些的地方贪官家中盗窃。获得的财物换成粮食分给贫苦百姓，有多余的就在山上大家共享。第二年大当家把女儿许配给了青云，因为青云来时是说自己是孤儿，于是在拜天地的时候就以天为父以地为母，在山寨中完婚。第五年，大当家因为患病去世，大当家临终前青云告诉了大当家自己的身份，并且提出带着山上兄弟下山投靠自己的父亲。大当家点了点头就咽气了。青云领着山上众人下山，五年游历期限已经到了，见到林县令后，林县令分田地于众人，并且募集了一部分人加入单氏兄弟的护卫军中。芳芝回来后，在岐山县开了一家医馆。在鹤鸣山上这五年，他就住在之前那位老先生家中，老先生夫妇二人都精于医术。他们二人本来有一个儿子的，只是后来朝廷征召男丁从军，就被抓去了兵营。回来后只剩下一身走时穿的衣服。夫妇二人把芳芝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把自己的医术全都传授给了他，并时时教诲，行医不能为财，以人的性命为先。他谨记老先生夫妇的教诲，往后的数十年都救死扶伤，不因为富人重金求医就放弃平民，也不会因为权贵威胁就屈从。单氏兄弟二人在虎啸山和狮吼山中操练军士，守卫岐山县。林县令亲自做媒，前往自己妹妹的家中说媒，他的妹妹同意了单羽和小女儿的婚事。当天晚上林县令就在妹妹家中吃饭，他妹妹听闻单羽还有个哥哥，于是就提出将大姐家的女儿许配给单明。林县令欣然同意了。单氏兄弟在同一天完婚，整个岐山县连续热闹了三天。单氏一家对林县令一家更加尽忠尽职，岐山县百姓也对林县令一家称赞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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