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嬴驷：我为秦王当镇压天下敌
第004章 白氏奉主，为往圣继绝学（旧版）

栎阳，上大夫府。

朝会一散，杜挚等人便来到这里。

“上大夫，他嬴渠梁刚刚即位，根基还不稳，就要对我们动刀子！”

还没等甘龙坐好，杜挚就抢先说道。

甘龙面色不变，斜眼看了杜挚一眼，淡淡的道：“就你杜挚叫的最狠，怎么，嫌这个中大夫官不大，想推开嬴渠梁，自己坐上去当国君么？”

“诶呀，我的上大夫，这都什么时候了！”

杜挚急的直跺脚，“您要是再不做点什么，这太傅您可就当定了！”

甘龙微微皱眉，“老夫一直以为嬴渠梁软弱，不堪大用，不想他竟有如此手段，借一娃娃之手，就想废了老夫运筹几十年的新政。”

“哼，还有嬴驷那兔崽子，还没本大夫的剑长，也敢在朝会上给我难堪！”

“愚蠢！”

甘龙重重的拍着桌子，怒骂，“他嬴驷再怎么样，也是嬴氏公族血脉！你杜挚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想上台！”

“父亲大人，杜挚兄这是替您鸣不平啊！”

“哼哼！老夫羞愧！”

甘龙指着甘戎的鼻子，怒骂，“还有你，方才朝会上，那嬴虔不过是虚张声势，就把你们吓住了，嘿呀！老夫倒是没想到，这满殿的老秦人，都不如一个娃娃有胆识！”

“上大夫，您就直言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杜挚听上大夫吩咐！”

“天之将明，其黑尤烈；飓风过境，伏草惟存。”

甘龙长叹一声，“杜挚，明日你就去找嬴渠梁，辞去中大夫一职，让权给卫鞅那小子。”

“上大夫！我管府库，若交了权，那我算什么！”

“你不交又如何，非要等到嬴渠梁手中的刀架到你脖子上么，罢了罢了，老夫言尽于此，你看着办吧！”

“上大夫！”

一旁的甘戎连忙拉着杜挚，“杜挚兄，父亲所言，是让我们暂避锋芒，卫鞅若变法，触及的何止是你我两家的利益。”

“对！还有那郿县，郿县孟西白三族百年经营，又岂会善罢甘休！”杜挚一想，的确如此，点头道：“上大夫之意，我已知晓，学生这就去准备。”

“告诉他们，都给老夫趴好了，若被卷进去，莫说老夫不救他们！”

...

五年后。

栎阳，某处宅院。

“公子，你要请的人到了！”

正在翻阅国府最新颁布的法令，嬴驷忽然听见熏儿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一人头戴斗笠，面覆轻纱，正站在门口等候，嬴驷立刻放下手中的书筒，示意薰儿带他进来。

那人摘下斗笠，躬身行礼道：“见过公子。”

嬴驷上前，笑着还礼，道：“呵呵，白圭先生，嬴驷终于请到您了，快请上座。”

对于这种礼贤下士的行为，白圭感到惊诧。

在他印象中，秦人还是茹毛饮血的野蛮人，此番受邀入秦，也是为了考察秦国的民风民俗。

“草民只是一介商贾，受不得公子如此礼遇。”

记忆中，白圭乃是富甲一方的超级商贩，这等人物，嬴驷定要见上一面。

“白圭先生，嬴驷虽年幼，却也渴望结交天下名人，还请先生教我一二。”

白圭已年过五十，阅人无数，可眼前这秦公子，他却吃不准。

秦人尚武，向来瞧不起贩夫俗子，然而入秦以来，秦人不仅对自己礼遇有加，就连秦公子都如此有礼，这让他对嬴驷产生了好感。

“不知公子想从草民这里知道些什么，不妨直说，草民自当知无不言。”

嬴驷笑道：“素闻先生商道之术，天下无双，不知先生可知，普天之下，何物最贵。”

白圭一愣，他显然没料到嬴驷会有此问。

“公子所言，倒是让草民意外，为商者，左思右想，垄断囤积，审时度势为根本，战时运输皮革铜铁，农时输送粮食絮帛，哪有最贵之说。”

闻言，嬴驷笑道，“白圭先生所言不假，世人常说，商人逐利，可据我所知，先生逐利，却能利国惠民，可谓是良心商人。”

“公子过奖了，草民赚取绵薄小利，养家糊口罢了。”

听得出，面前的商人对自己、对大秦心怀戒备。

嬴驷也不在意，继续道：“先生对我大秦，印象如何？”

“日新月异，不可同日而语。”

“本公子请你来，就是希望让先生看到我大秦的变化，而且，本公子手里还有一桩生意，想和先生合作，不知先生是否愿意。”

嬴驷摆出一副我要做大买卖的样子。

见状，白圭诧异道：“不知公子所说的买生意，是和秦国做，还是和公子做？”

“眼下与我，至于以后，又有什么区别。”

白圭道：“草民是魏人，秦魏世仇，这笔买卖怕是不好做。”

嬴驷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也不强求。

“既然如此，倒是嬴驷唐突了。”

“不敢，万望公子谅解。”

“不过今日能够得见先生，嬴驷很开心，先生初次入秦，想来对秦国了解不多，我这里有一份秦国山川异闻，记载了秦国的山川奇景，便赠予先生。”说着，嬴驷从身后取出一个木盒。

“谢过公子。”

见白圭接过木盒，并没有马上打开，嬴驷神秘一笑，道：“先生对我大秦如此轻视，就不想打开看看么？”

无奈，白圭只得打开木盒，却只看见几张棉帛一样的东西。

但当他取出的瞬间，手上传来的神奇触感，却让他大惊失色。

“这...这是何物！”

看到他的反应，嬴驷倒是很满意，笑道：“这是我秦国山川异闻，可还入先生之眼？”

白圭顾不得礼仪，直接扔掉木盒，将手中棉帛一样的物体贴近脸庞，用脸去感受那种细腻的触感。

“公子！！”

嬴驷挥手打断，“既然先生喜欢，嬴驷就不强留先生了，薰儿，替我送送先生。”

白圭苦笑，他知道自己先前的态度得罪了秦公子，此刻也只得深深俯下身子，再不敢小巧这个年轻的秦公子，赔罪道：“咳咳，公子，先前是草民鲁莽，草民向公子赔罪。”

嬴驷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圭，道：“哦？先生不走，我这里可没什么值得先生留恋的了。”

“公子说笑了，草民有眼无珠，冒犯公子，请公子恕罪。”

嬴驷收起笑容，仔细端详着白圭，道：“本公子知道，你是魏人，可我也知道，如今的魏王并不讨喜，公子昂初掌相印，处处针对白家，你白家在魏国可谓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本公子之意，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你求财，我逐利，本就是双赢，但眼下我改变主意了。”

“那公子的意思是？”

嬴驷走到窗前，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脚。

“此物，名为纸，质地柔软，可用于书写，方寸大小的纸，书写量远超竹简，且携带方便，关键之处，其造价足够低廉，大有利可图。”

白圭看着手中的纸，皱眉道：“不知公子手中有多少纸，其生产技术壁垒如何，原材料储备又如何？”

“造纸之术，天下只此一家，至于其原材料...”

嬴驷顿了顿，缓缓说道：“则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嘶！

白圭浑身一紧，身为商人的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普天之下，这造纸术仅我一家，数年内无人能模仿，规模集聚后，其中之利可想而知。更重要的是，因其廉价，若传播开来，普天之民，皆可受教化，识文字，诸子百家之学识，尽可依附于纸上，从此求学问道不再是王权贵族的专享。”

嬴驷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白圭的眼睛，说道：“为万民造福祉，为往圣继绝学，白圭，你可愿随本公子一起，去立下这旷世功德？”

白圭身子一颤，手中的纸随之掉落，哆嗦着弯腰去捡，却又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

他终于明白了，面前少年看中的，不仅仅是其中之利，更多的，则是为了得到自己，以及白氏家族！

白圭心中飞快盘算着，嬴驷有一点说的没错，他白氏一族在魏的地位极其微妙。

近些年，魏公子卬当政，其人善音律，好美色，贪得无厌，虽无治国才能，却深得魏王信任，白氏在魏的生意屡遭刁难，致使白圭不得不放弃母国生意，将目光更多的放在韩赵齐楚。

对魏国，他早已心无归属。

他想不到的是，嬴驷年纪轻轻，竟有凌云之志，而这又与他心中的志向，不谋而合。

他白氏一族从商多年，从不与民争利，这乱世争霸，最受苦的乃是黎民百姓。

所以，他心动了，若真能为天下苍生造福祉，也不枉此生，来这乱世走过一遭。

想到这些，白圭面色一沉，当机立断，俯身跪在地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嬴驷。

“白家愿奉公子为主，白圭愿为公子效劳！”

“好！”嬴驷大喝一声，他知道这个时代的商人，一诺千金。

尤其是白氏一族，于他们而言，信义二字更是价值连城。

嬴驷扶起白圭，又亲手取来两樽秦酒，递向白圭。

“本公子最后再问你，你可愿随本公子，去立下这旷世功德！”

“白氏一族，愿誓死追随公子！”

说罢，白圭接过秦酒，一仰而尽。

嬴驷放声大笑，他沉寂的这五年，无时无刻不在厚积。

眼下正是变法关键时刻，甘龙杜挚等人磨刀霍霍，一些老氏族铁了心要破坏变法。

秦国朝堂，暗流涌动，眼看三股力量就要对撞，正是混乱初时。

而嬴驷选择此时出手，正是看中这三股势力，彼此忌惮，试图趁乱立足。

将手中秦酒一饮而尽，嬴驷盯着远方的天空。

“看呐，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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