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拿出上庭辩护的专业姿态,脸红心跳地说完了所求之事:
自家爸妈催婚,请秦无际帮忙演个戏。
秦无际当然不理解,催婚是什么鬼?为什么还要假凤虚凰糊弄人?
他沉着脸色,
“姑娘,还没告诉我,我可以回去吗?”
余欢缩了一下桌子底下的脚,暗道,他果然像小说里那样,铁面一块。
“叫我余欢。实话实说,我还不知道怎么让你回。”
“你可以想办法,对吗?”
“我尽量。那你……能答应帮我吗?”
秦无际放下筷子,用袖边擦了擦嘴角,大马金刀地坐着,直视对面的余欢。
“冥冥之中,秦某受托而来,自然肝脑涂地来办。但希望姑……余欢,竭力帮秦某回到来处。”
听他这样说,余欢的心放下来。
刚才,她已经开始后悔喝醉了乱讲,把心底最隐秘的臆想说给了梦里的红娘。
心思转动,“你先熟悉熟悉我的环境,过几天我带你回家……我父母家,然后,我会尽力想办法送你回去。”
秦无际点点头。
“你来这里之前,正要做什么?”
秦无际低下头,清了清嗓子:
“在下第二天正要去老师家里提亲。”
噢,正是自己看到的情节,后面的故事,余欢也还没开始看。
秦无际来到这里,只穿了一身棉布睡衣,扎着长发。
这副样子出门,哪怕是最时髦的嘉鱼市,也会有人对他行注目礼。
余欢叮嘱他在家等着,出门去给他买衣服。
男装的尺码看不懂,余欢给专卖店的店员比划了半天秦无际的个头。
店员笃定地确认。
余欢狐疑地拿了最大号的尺码。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算是配齐了。
“您如果觉得尺码不合适,拿着小票可以过来换。”
没问题。
余欢笃定地去排队付钱。
把内裤袜子放在收银台等着扫码,母胎单身solo了28年的余欢,有那么一刹那,不知道该把眼神落在哪里。
买的是最寻常的基本款,颜色均是素的米色白色。挂在衣架上时,看着毫无设计感。
此刻秦无际穿戴起来,余欢斜着眼瞧他,却是浑身雅痞风范。
“头发太长了,我给你剪剪。”
余欢拿出自己平时修剪刘海用的剪刀。
秦无际拿着自己的发辫,百般不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随意剪了!”
“你回去之前再蓄起来,好不好?”余欢哄道,“这里除了搞艺术的,男人都是短发。”
秦无际挣扎片刻,还是捂着自己头发。
“你往外面看看。”
余欢绕过沙发,打开落地玻璃门,指着楼下三三两两的人。
秦无际跨步过来,俯身向下看去。
楼层不高,行人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这里的人,跟余欢一般,都穿着轻便的衣服。男子都是短到一两寸长的头发。
还有女子当街挽着男子的手臂……没有规矩。
秦无际返身进去,坐在凳子上,闭上了双眼:“剪吧。”
看来他也很好沟通。余欢为自己摆事实的本事鼓掌,还没开始讲道理呢,就说服了他。
术业有专攻,这一点余欢一直是认可的,包括此时不知如何收场的剪头发。
秦无际一头浓密的长发,被剪得狗啃一般半长不短,参差不齐。
余欢歉意地把他头发拢了拢,再没信心往下剪:“先这么着吧,把头发扎起来,倒是像个艺术家,你先过渡一阵子,我带你去找专业的托尼好好剪。”
“托尼是谁?”
“嗯……就是专门剪头发的师傅。好了,你明天跟我上班去。”
“上班?”
“就像你每天去大理寺上值,懂吗?”
中翻中,用那一边的意思,解释这一边的事务,余欢掌握了和秦无际的交流密码。
“余欢……你知道我做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无际一向冷静度人,在这个陌生世界,却是别人样样知道自己底细,反过来,自己对别人一无所知。
这样失控的感觉,不好。
“我不是说过吗?梦里。”余欢见他脸色一变,便随编了个说辞。
秦无际坐在余欢的副驾驶坐上,看着余欢给自己戴上安全带。
瞧不清她如何操控,这座驾飞也似地开动,把路边的一棵棵树远远甩在后面。
“这是……”
余欢不等他问出口,从善如流地答道:“这是汽车,开起来速度最快可以比马快上四五倍。”
她不知道马跑多快,但估摸着比烧汽油的车要慢不少。
“你会看到很多不习惯的东西,别紧张,没有人的时候我慢慢跟你说。不过……有人在的时候,你就装傻吧。”
沈女士如果听到余欢可以这样哄一个人,大概会立刻贴上来,小声说,欢欢,你一定会是一个耐心的好妈妈的。
秦无际点头:“这汽车相当不错。”
如果在自己的世界,也有这样的座驾,是不是可以赶得上……见上爹娘最后一面?
他的手握着门把手,关节煞白。
“余欢,你,很富有?”
余欢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秦无际。
他正看着窗外。脑后的小揪揪早上胡乱给他扎的,如果胡子长一点,倒是有几分金城武的帅。
“富有?那还没,不过我喜欢赚钱,房子,车,都是我自己买的。”
她笑起来。
嘴角的小梨涡,是有几分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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