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宁,这边。”
卫骁顺着李儒招呼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前厅置满了小案,当场宾客既有朝之元老,亦有西凉旧部。
“怎么请了这么多人?”
李儒笑笑:“这话你要是问李儒的,抱歉,不知道。你要是问姑父的,儒倒是能给你分析一二。”
我他么!
卫骁一口气没上来,好悬憋出个好歹。
穿越以来他哪哪都没吃过亏,唯独这个辈分是硬伤。
以往曹洪口嗨占两句便宜也就罢了,现在李儒又来占他便宜。
大喜的日子,卫骁不太想打人,只是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李儒讨了个无趣,干笑着摆手:
“得了,不打趣你了。不瞒你说,往常岳父设宴是不会请朝臣的。”
这话卫骁信。
董卓跟朝臣之间的关系相当复杂,相互忌惮,且相互瞧不上。
朝臣们忌惮董卓的西凉甲士以及嗜杀的性子,同时瞧不上董卓卑贱的出生。
董卓则是忌惮世家的人才储备,瞧不上的是这些人自视甚高且骨头不硬的酸臭性子。
大多数情况下,双方的博弈在朝堂之上。
私下里最多是互相监视关系。
“然后呢?”
“之所以今天岳父要请他们来,自然是要让他们看到...你。”
“我?”
李儒淡然一笑,颇有一番指点江山的味道。
“季宁,曹操完了,自作聪明的人通常活不长久,哪怕短时间内他能得到洛阳,得到一批粮草及可观的人口,但他的命脉已经捏在岳父手上了。”
“你不一样,今日你娶了阿白,便是岳父的孙婿。相国的情况你应该清楚。将来,这份偌大的基业中未必就没有你的一份。”
“随相国西迁吧,别看此次是岳父败了,一时之雄不算什么,手握朝廷正统,便是握住了天下的命脉,岳父必能东山再起。”
卫骁撇李儒一眼,直截了当道:“没兴趣。”
他算是听懂了。
李儒无非是想说,到场的朝臣会化作口舌,疯狂谩骂曹操无耻。
名声在这个时代还是挺重要的,一旦臭了,会很麻烦。
而且李儒开出的筹码,不,应该说是董卓开出的筹码,乍一听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毕竟是最强诸侯的未来遗产啊,换正常人谁不心动?
可卫骁是正常人吗?他能瞧得上这点基业?
哪怕现在搬一架龙椅放他面前,坐上去就能登基称帝,卫骁依旧没兴趣。
得多想不开的人才会去当皇帝。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批不完的奏折,理不尽的鸡毛蒜皮。
说是乾坤独断,富有九州四海。其实就是个困在深宫寸步难行的理政工具。
当个昏君还好,自己活个轻松自在。
充其量不过被人骂,严重点不过是被史书骂,遗臭万年。
真要当个明君?那就真的呵呵了。
自己过的还不舒坦,操心的都是别人的事,就算累死了说不定还要被人骂。
简直有毒。
李儒阴仄仄的笑着:“你先别忙着拒绝,且听儒为你分析一番天下大势。”
卫骁笑了。
拉拢就拉拢,扯什么天下大势。
“我不爱听天下大势,要么你跟我说说怡香楼?”
李儒愣了一下:“什么怡香楼。”
卫骁摊摊手:“你看,你连客户需求是什么都不了解,就在这叭叭推销产品,有用吗?”
李儒更加茫然了。
什么是客户需求?
什么是推销产品?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为了应证李儒的无知,卫骁很快便将目光瞄准了一个窝在角落里饮酒的倒霉蛋身上。
大喝一声:“吕布!一起去怡香楼喝一杯?”
吕布下意识道:“蠢货,洛阳没有怡香楼,只有添香阁。”
李儒愕然。
那一句‘蠢货’看似是在骂卫骁,可他听着格外刺耳。
同时愕然的还有一众朝臣。
“这卫骁也太猖狂了,他不是相国的孙婿吗?大喜的日子怎么讨论这些,有辱斯文!”
“卫骁还狂?要我说都亭侯才叫猖狂。”
“那厮分明是曹操麾下大将,不知道怎么跟董卓走到一起了。”
“小点声,在这里直呼相国名讳,你不要命了?”
“该不会是学了吕布吧?”
“不像,我观此人灵台清明,不似悖主贰臣。”
众人中,只有王允低着头,没有参与到讨论中,不知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片刻。
当吕布看到凉州旧部们一双双恶狠狠的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被坑了。
怡香楼和添香阁,听名字感觉是同一类场所。
问题这只是感觉像!
有可能别人家乡的酒楼就叫怡香楼...也说不定?
大家伙没去过,自然可以装鸵鸟。
再说了,今天是卫骁大喜的日子,人家没道理口无遮拦...吧?
可要问添香阁是什么地方,那大家伙可太熟了。
你吕布在相国孙女大喜的日子里,对着姑爷提勾栏是几个有意思?
不想让一对新人好了呗?
用心险恶!
你一个弑父求荣的腌臜,相国不嫌弃你卑鄙反而收为义子,你就这么报答相国的?
等吕布看向主位上的董卓时,更慌了。
面黑如碳,粗喘如牛,这是义父要杀人的前兆!
吕布一个激灵,赶紧出列,单膝跪地。
“末将酒后胡言,拜请相国恕罪。”
“滚!!!”
“是,是,相国消消火,末将告退。”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