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宅旧梦
第三十四章 孩子生病（旧版）

舒磊的理由终于来到。

几个月的煎熬后，舒磊终于接到了洋子的电话。

这次他没有犹豫，立即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洋子语无伦次的求救：

“舒磊，怎么办啊？孩子生病了，夜里就发烧，可我太累了，就只给他吃了点药，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早晨起来一看，他脸色发白，嘴唇发青，昏迷不醒……”

洋子还想过继续说，可被自己的哭声打断了。

舒磊急切地安抚问询：“别哭，洋子，有没有送医院啊。”

洋子拼命止住哭泣，断断续续地说：“现在就在医院里急救呢，舒磊，我害怕，怎么办，求你快回来吧，我一个人应付不来啊。”

舒磊立即答应，立即买最近的一个航班，这就准备回去。让她在医院里别慌。

洋子给舒磊打完电话，又忍不住拨通了朱山的电话。朱山是她目前唯一可以依赖的人了。

朱山很快来到医院。

望着洋子的无助恐慌，朱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是他造成的。

他自问，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成为洋子的依赖，永远无法对他离开。

其他女人，只有他让她离开才能离开，他不允许自己被女人踢开。

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女人，在他五岁时，扔掉父亲改嫁，无论他怎样低声下去恳求，都未能留住她。

自此，他始终恼恨着自己和父亲的无能。

女人爱钱，所以，他不择手段地追逐金钱。

现在，他腰缠万贯。

他觉得自己终于握住了女人的命脉。

可洋子非得不知好歹，死活要离开他。

这让他重复了童年的挫败。

所以，朱山望着洋子的狼狈无助，心中的愧疚，只像是流星划过天际，瞬间消失。随之浮现出来的，是报复的快意。

洋子望着朱山的目光，充满了疲惫惊恐，她反复问：

“朱山，落儿会不会有事？他要出事可怎么办啊？我实在是害怕。”

这个孩子叫舒落，当时还未生产时，跟舒磊商量好了这个名字，跟舒磊的名字成组，磊落的含义。

朱山的眼睛在眼镜后面有些亮闪闪，似是反问洋子：

“洋子，孩子跟你有没有缘，你应该顺其自然。这就像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一样，有聚有散。”

洋子更加惊恐了，狠命抓住朱山的胳膊，狂乱地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落儿会有事吗？他要有事，我也不活了，我陪他一起去就是了。”

朱山似是不信，继续对洋子击打：

“何苦呢？你有你的大好前程。嫁入豪门，正值豆蔻年华，你还有无限未来，一个孩子而已。”

洋子惊恐地盯着朱山，像是盯着噩梦。她不由地抬手，用尽全力扬手给朱山一巴掌。许是太过用力，洋子有些晕眩，站立不住。且手里的包也被直接甩在了地上，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朱山似是被打回理智，也找回了一些情感。他立即扶洋子坐下，让她不要激动，说孩子生病正常，不要过于担心。

洋子挣扎出朱山的扶持，跌跌撞撞跑进卫生间，用冷水洗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着镜子喃喃自语：“舒磊，你快点回来，我快撑不住了！”

那头，舒磊慌乱地收拾行李，准备赶赴洋子的召唤，他内心里有一种轻松，好像终于得到了宽恕一般。

可等他跟母亲说要回国，并告知孩子生病之事。舒磊母亲轻描淡写地说：

“小孩子生病时常事，难道以后那边一有个风吹草动，你就这般着忙吗？”

舒磊冷静地说：

“孩子都在医院急救了。如果不是很严重，洋子不会给他打电话的。我说什么也不能不出现。”

看着舒磊的决定不可急转，舒磊母亲说：

“这样，你也不用这么急，等等再打电话问问情况。但凡孩子没事，你就没必要这么远去折腾，不是吗？”

舒磊不耐烦地扔下行李，当着母亲的面，拨通了洋子的电话。

医院里，朱山正帮洋子捡拾地上散落的物件，帮洋子装进包里。这时，地上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是舒磊，就果断地接通了：

“喂。”

舒磊心里一冷，沉默了半晌，嘴里吐出两个字，像是吐一块果皮：

“朱山？”

朱山回答：

“是我。洋子快崩溃了，孩子正在急救呢。你还要一直躲在国外吗？”

舒磊心中翻涌着气愤：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朱山终于气恼，冷冷地挖苦：

“你觉得一个丈夫河一个父亲该怎么做？”

说完，挂断了电话。

舒磊脸上一片黑青。他母亲在旁边也听见了，忍不住添火：

“你看，这就是你懦弱的后果。我陪你回去，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做亲自鉴定，得出结果。”

舒磊又将行李拖了回去，没有搭理母亲的话。

他满心焦急，又满心气恼。

洋子的电话又不停地打来，显得慌乱又无助，舒磊母亲直接让舒磊不要再接电话了。

接着，洋子的短信时不时地传来：舒磊，孩子急救了一上午了，我好害怕……

“舒磊，怎么办啊？医生让我签病危通知书，我该怎么办啊！”

“舒磊，好久了啊，他们还在抢救……”

………………

这些短信一条条闪在舒磊的眼里，像是一道道闪电。

他后来扛不住了，拿给母亲看。

舒磊母亲看着不像是假的，就答应舒磊的请求和坚持，立即买票回去照看。

她母亲一边配合着舒磊，一边嘟囔：“不用急啊，孩子肯定不是你的。真有个三长两短，反倒干净了。”

说的舒磊更加心烦意乱。

她还在说：

“放心，儿子，我回去帮你解除你心理的愧疚感，我去做亲子鉴定。”

舒磊心烦意乱，他开始痛恨自己的懦弱了。他想着洋子该是多么无助啊，他究竟在做什么呢？

惩罚自己还是惩罚洋子？

可现在，一切惩罚似乎落到了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他觉得特别罪过。

舒磊到达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开始还能收到洋子断断续续的信息，后来直接悄无声息。舒磊感觉不好，上飞机前，将电话拨打过去，可无人接听。

他母亲催促他快点，上了飞机只能关机，不得已，舒磊只得关机。

等到他们抵达医院后，已经晚了。

洋子整个的呆滞无言，朱山在旁边跑前跑后的。

他将一些手续一样样交给舒磊：

这是孩子的死亡通知；这是病例；这是费用清单……

舒磊找到医生，医生说：

“这孩子天生不足，这次遇到急性肠胃炎休克，抢救无效死亡。这种情况很少发生，主要是因为孩子天生体弱，又遇到急性病毒，送医也稍微有点晚了。”

舒磊母亲就插嘴了，对着呆滞的洋子指责：

“看个孩子也看不好，怎么就不早点送医呢？我们家又不缺钱，你耽误了孩子干什么？”

洋子听了，终于醒转，似乎才意识到舒磊的到来，她哇一声崩溃：

“舒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家。是我没照顾好她……”

说着，洋子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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