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洋子吃早饭时,只勉强吃了几口,就又忍不住呕吐。
舒磊看着洋子的辛苦,抓耳挠腮地不知怎么办。
舒磊母亲说:
“刚吃那么点就吐了,孩子营养怎么能跟得上。今天别去公司了,在家休息吧。”
洋子挣扎着起来,努力挤出笑,说:
“不行啊,妈,就算辞职,我也得给人家交接,否则太不负责了。”
舒磊说:
“我送你。”
舒磊妈妈说:
“带上牛奶和鸡蛋,别忘了找时间吃了。”
洋子答应着,舒磊母亲一直跟到大门外,神色有担忧,也又不悦。
舒磊将大门一打开,发现门口停着一辆车。看见门开了,这辆车的车窗被摇了下来,朱山的脑袋和声音一起传了出来:
“洋子,怎么才出来?要迟到了?”
洋子一时尴尬,她忘记告诉朱山,不用来接她了。她只得对朱山说:
“谢谢你,朱山,舒磊和我婆婆都回来了。今天不用你送我了。”
朱山看到了洋子身边多出来的俩人,知道自己不得不退场了,心中不舍也不甘。他将副驾驶的一杯柠檬茶和一块糕点拿出来,下车递到洋子手里:
“好吧,以后我就不来了,早点带上,这个能下口。”
然后他拍拍舒磊的胳膊,但是舒磊本能地往后缩,躲避。看到了舒磊的敌意,朱山将抬起的手放下,说:
“多照应下洋子,她怀孕一直很辛苦,尤其前三个月,简直被折腾掉半条命了。”
舒磊冷冷回应:
“这个不用你说。”
舒磊母亲忍不住问:
“您是?”
舒磊不耐烦地说:
“他是洋子以前的上司,妈,我们得走了,洋子要迟到了。”
舒磊母亲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几个年轻人的你来我往,心中升起疑惑,脸上的表情,不由地变冷了。
她看着朱山的车先离开,接着舒磊的车又离开,才闪身进入古宅。
洋子奶奶又在收拾屋后那块菜地,她就转过去,装作闲聊地问:
“老人家,舒磊不在家这段日子,就你跟洋子,日子得过得很辛苦吧?”
奶奶停住,直直身说:
“也没啥辛苦的,洋子是穷苦人家出身,没那么娇气。就是怀孕后,洋子被闹腾的够呛。”
舒磊母亲装作漫不经心地接着问:
“舒磊走的急,也没安排个人帮忙干些男人干的粗活,实在是不周到,全靠洋子自己交的朋友了,看洋子那么热情周到,肯定会交到有情有义的朋友的。”
奶奶说:
“洋子这孩子,待人真心。确实有时候家里哪里坏了,洋子就让她认的一个哥哥上门来帮忙。那个小伙子话不多,但是一直帮忙。磊儿该好好谢谢人家,中大用了。”
舒磊母亲心里了然。
下班时分,舒磊去接洋子。他掐着点,来到公司门口等着,远远看见洋子跟几个同事一同出来,就将车慢慢开了凑上前,让洋子少走几步路。
洋子见了,直接上车,跟同事告别。
她一个同事疑惑:
“洋子,你男朋友换了车子了吗?之前不是一直开奥迪吗?今天怎么变样了?”
洋子连忙说:
“瞎说什么呢?那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我一个朋友。而且,这是我老公来接我了。”
她同事意识到可能失言了,连忙转圜:
“知道不是你男朋友,就是觉得天天接你挺忠实的,所以“男朋友”三个字是加引号的啊,大家都彼此心知肚明的。”
说完,俩同事赶紧转身,偷偷吐舌头。
这些对话和动作,全都落尽舒磊眼中,他不自觉地有些不悦。
洋子盯着他的脸,然后正色问: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舒磊孩子气似地说:
“我相信,可是朱山这个心机男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你是我的妻子哎,我感觉自己的宝贝被人窥视惦记,我安全感。”
洋子听着舒磊这番酸话,不由地缓和下来了,说:
“你别忘了,我肚子里可怀着你的娃,这谁能惦记得去呢?”
舒磊似乎终于得意了,说:
“那是!”
然后开着车子稳稳地回到古宅。
没过几天,舒磊母亲说国外公司有事,他得离开。
舒磊诧异,洋子心下其实觉得轻松了不少,就赶紧说:
“妈有事尽管回去好了,有舒磊在,我们能应付。”
舒磊母亲淡淡地说:
“那行吧,我定了明天的机票。磊儿,你明天别忘了送我一下。”
舒磊应着,第二天一早送完洋子,就回来送母亲。
舒磊不禁抱怨:
“洋子生孩子,你不在合适吗?你不是说好了回来帮忙的吗?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我一个人怎么应付啊?”
舒磊母亲忍不住哼一声,说:
“磊儿,不是母亲说你,你总是那么单纯,还对我抗拒。我实在是窝心的难受,没办法,只能离开。”
舒磊疑惑,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让你不舒服了?洋子她怀孕,很辛苦,你不能理解一下吗?”
母亲气愤地说: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满心欢喜的回来是为啥?去接受一个门第为人各方面跟你都不配的媳妇,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的孙儿。可是,经过我了解,都不能确定是我的孙儿。我实在是不想说出来,简直丢人。”
舒磊听了,忽一下将车刹在路边,回头望着母亲气愤的脸,也气愤地说:
“你说得是什么啊?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孙子的?你不但侮辱洋子,还侮辱我呢?我知道你看不上洋子,难道直到现在,你还想着将我们拆开?”
望着舒磊眼里的寒光,舒磊母亲不由地软下来了。她还记得舒磊知道了之前她如何拆散他们后,跟她是怎样持久的冷战。后来,借着爷爷生病那个事,好容易才慢慢转圜。
她恳切地说:
“我怎么会那样做呢?你也看到了,我听见洋子怀孕了,自己有了孙子了,是多么兴奋!我去见过朱山了!”
舒磊心中一凌,问:
“然后呢?”
母亲说:
“我问他跟洋子究竟是什么关系。朱山说洋子是个很缺爱的女孩,在你离开那段时间,他俩就在一起了。她说认朱山当哥哥。洋子有抑郁症,所以朱山一直顺着洋子的请求,因为毕竟曾经有过一段感情。你听听,你心心念念的清纯佳人,真实的面孔多么不堪下贱。”
舒磊红了眼睛,愤怒地喝止:
“不准你这么说洋子,那个朱山是个心计深沉的人。他的话你也信?”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舒磊想到这些天在洋子门口看见她同事的表现,以及洋子提到朱山时那种亲切自然,心里的坚定不由地动摇了。
他母亲说:
“算了,现在争辩这些也不合适,洋子也快要生了,我还是够大度体贴的,没去质问,而是选择了离开。一切等孩子生出来,做亲子鉴定吧。我可不要为接生别人的孩子,扔掉生意不管,在国内这样当傻子。”
舒磊突然狠劲地发动了车子,车子像是炮弹,忽地窜上了去机场的路。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