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宅旧梦
第十三章 舒磊的礼物（旧版）

舒磊将洋子带到三楼，又将一份图纸交到洋子手里。

这次，不再像是将考卷交给母亲了，而像是直接递上来一张奖状。

洋子看着图纸，是一栋漂亮的房子设计图纸。她将目光从图纸游移到舒磊脸上，企图找到答案。

舒磊将图纸重新接过来，轻轻放到桌上，对洋子说：

“你就只顾你自己心里的感受，你可曾想过我要什么？

你也知道，我们都有留守儿童的经历。你告诉我的，你的父母后来回来了，可跟你关系并不好，你还是依然跟奶奶一同生活。

我呢，离开父母那么长时间了，当初他们说离开就离开，完全不顾我的感受；现在，他们需要我了，想起我了，我就一定必须得去吗？我心里其实一直在为难和抗拒。

听了你的经历，我更加笃定了我不出国的想法。”

洋子急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企图说些什么，被舒磊按住，不得不重新坐下。

舒磊接着说：

“你别急，我选择留在国内，不只因为你，还因为我的设计。这是我的热爱，也是我为自己选择的职业。可去国外，我就不得不帮父母打理他们的公司，不得不学做生意。那样，势必没有精力再安心做我的设计。

这里有我的爱情，有我热爱的事业，所以，我并不想出国。

本来我以为你不爱我，我很伤心，觉得自己特别孤独，余生只剩下这些图纸跟我相伴了。

现在，我知道了，你我彼此都在对方的心里，这非常值得庆祝和欣喜的是情感。

洋子，我爱你！”

洋子听着舒磊这般真诚的表达，心里微微有些发颤，她既感动又担忧：

“可是，舒磊，我会拖累你的。我那种家庭，还有你父母……”

舒磊又用手指加嘘声将洋子的担忧截断了，他再次把图纸在洋子眼前展开，说：

“洋子，这是我将要送你的一份礼物，也是我入职以来，接的最大的一个项目。项目早就已经启动了。我选了这个边套，准备送给你。届时，我会亲自到工地，叮嘱他们，在阳台这里，拓展出一个大露台，可以养花甚至可以种菜。你就可以将奶奶接过来了。”

洋子睁大了眼睛，眼神里盛满了不可思议：

“我怎么可能要呢？再说，你哪来那么多钱？我会自己买房子的，我现在正在努力开发单子，拿到提成，我到时候买个小房子就行了。”

舒磊说：

“这些你都不用操心，这是我们新的天地，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洋子坚持说不要，舒磊不予搭理，而是很快转移话题：“你可以忙你的工作，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洋子看舒磊换了一副孩子要糖吃的模样，忍不住轻松下来，觉得好笑，就追问：“什么请求啊？又要怎么任性啊，真是怕了你了。”

舒磊说：“你不能让我天天看不见你，我要你正式入驻我家里。这样，我能日日见到你。你都是我女朋友了，况且奶奶她们也喜欢你。”

洋子为难，舒磊一把将她拉起，一边下楼一边说：“就这么定了，我们去告诉爷爷奶奶，这就帮你安排房间，奶奶一定会高兴坏了的。”

自洋子离开公司宿舍，入住舒磊的宅院后。朱山不易觉察地渐渐对洋子不那么倚重了，暗暗拿掉了她的一些业务。可洋子因为完全沉浸在跟舒磊的新生活中，对于自己工作中的变化，竟然未曾觉察。因为，她的新生活实在如梦般美好，她不敢有丝毫的破坏，其他一切，似乎都变得影影绰绰，背景一样了。

洋子给舒磊讲述，她小时候，经常跟村里的一些女人，在河边浣衣。流水淙淙，像是能够洗去生活的疲惫；他们村里曾经有一个特别大的秋千，一次节日，一个女人荡的很高，最后摔落下来，被村里很多男人围观；他们村在山脚下，走一步都会踩到石头……

洋子说，这个小镇，甚至这个宅院，像是以她家乡为底板进行的图画创作。它如梦般精美，可脱不去家乡那种田园的气息……

舒磊听着洋子梦呓般的描述，或者是回忆，忍不住问她：

“听起来，你很怀念自己的家乡，那就找时间回去看看呢，可一解你的思乡之苦。你是多久没有回去了吗？”

洋子叹气：“我自从出来上大学后，就再也没有回去了。”

舒磊问：“为什么啊？”

洋子说：“你无法理解，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我这般清贫，哪里敢回去呢？”

舒磊不解：“你怕什么呢？”

洋子甩甩头，像是驱走什么一样，强行转变话题，努力换上笑脸。然后刚才那个听着像是老人一样的洋子消失了，重新恢复到了天真可人的模样。

舒磊并未深究，但是他无声无息地对宅院做着一些改变：院子里多了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花圃处安置了一架秋天，池塘的水被引到屋后的菜园，那里开了一道沟渠，就有了流水潺潺……

舒磊得意地向洋子炫耀这些改变，问她是否有她家乡的模样？

洋子说一点也不像，但是她非常喜欢。

洋子加班越来越少了，要是放在以前，她心中可能会焦虑不堪，因为急着赚钱。可现在，她不再向朱山投去期待的目光了，而是每到下班时分，就急急的离开公司，奔向她心中那座梦幻般的宅院。

每天晚上，伴着夕阳，他们跟爷爷奶奶一起吃饭，其乐融融的，这是一种家的感觉；饭后，她跟舒磊就钻进书房，有时候，他们一起翻看讨论中外小说；有时候，他们各干各的；舒磊设计图纸，洋子写着日记……

他们的幸福甜蜜，就在这个古宅里满溢。

舒磊拿到了自己设计的那套房子的钥匙，他将钥匙交到洋子手里。洋子坚拒，舒磊不悦，问她：

“你究竟什么意思？到了现在，还不想跟我一起生活吗？你不想把奶奶接过来了吗？这也可以算是我对奶奶的心意。”

洋子说：“我会自己买个小房子的……”

舒磊恼火：“你的意思是说，你将来的生活里，没有我吗？非得让我跟你一起挤在一个小房子里？为什么你就不能委屈下自己呢，跟我住在这个我自己设计的房子里呢？况且，这是我为了你，用心反复修改设计的礼物啊?”

洋子特别为难，最后妥协说，舒磊只可以交个首付，将来她一起还房贷，否则她跟奶奶都不敢入住，因为会有寄人篱下之感的。

舒磊只得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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