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众将俯首。
太尉郭逵直接开始作战安排。
“燕达统帅三千骑兵、一万河北禁军跟随折部掩进,确保大军沿途道路通畅。”
“本太尉亲率陕西五路五万禁军为中军,携带兵甲器械等紧随其后。”
“赵卨率领三万河北禁军为后军,负责押送大军粮草,确保后路安全。”
郭逵站在原地,将一条条军令下达,说道最后面上更是泛起了杀意,目光如电的盯着众将,厉喝道:
“尔等必严守将令,不得有一丝差池,若不然,本太尉定斩无赦!!!”
一瞬间,整座大帐内都充满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这是一种生杀予夺的强大气势。
众将心头凛然,当即抬臂抱拳,轰然应诺。
“遵命!”
郭逵目光凌厉望着众将,足足三个呼吸的时间,方才收敛了气势,缓缓坐下。
大帐内的众将却是依旧不敢造次。
郭逵见此一幕,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旋即放缓了声音说道:
“如今已近十月。灭交趾之战决不能拖延日久,最迟年底之前,必须平灭交趾。”
下面的众将听的面面相觑,折克敌闻言也皱了皱眉头。
年底?
两个月的时间。
这时间也太仓促。
折克敌明白宋军兵甲精良,交趾人肯定不是对手,野战更是只有被宰的份。
但是,交趾人也不是猪,打不过肯定会死守城池,选择和大宋耗。
这样耗的话,大宋是决计耗不过交趾,光是从北方千里运粮就扛不住消耗。
能够扛到现在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郭逵身为老将,肯定也明白,难道是粮草不济,大宋撑不下去了?还是契丹要南下?”
甚至是不光他这样想,但凡是能够来点兵的人也都能想到这些问题。
两个月实在太急了。
不过。
郭逵一连串的强势动作,让一帮将领们心中敬畏,此刻不敢站出来让郭逵解释。
但是赵卨身为副使,却是站出来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太尉,两个月的时间是不是太过于着急?纵然交趾兵马不堪一击,可若据城或险要之地而守,大军十天半个月也拿不下来。”
但其实,赵卨的心里想要说的是郭逵太过于急功近利。
“着急?”郭逵摇了摇头,旋即长叹一声道:“老夫也不想如此急功近利,但形势却是逼的老夫不得不如此。”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赵卨更是惊道:“难道契丹要南下?”
能够威胁大宋的就是契丹,粮食大部分都是从河北等地转运来。
但是,郭逵却是摇头否认道:“非也。老夫所虑者,只有一样乃是天时。”
赵卨疑惑道:“太尉何意?”
郭逵抖了抖宽大的袖袍,叹了口气道:
“南兵不堪战,此次特调北兵前来。然则,北兵多数不惯南方水土。”
“近日,已经陆续有千余士卒患寒热重症,医者皆言乃是感染瘴气所至,药石无医。”
“而交趾境内瘴气横生,拖延日久,瘴气越加凶猛,我大军不战自溃。”
此话一出,满帐众将尽皆露出了惊色。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病倒的总人数竟然这么多。
一千余人?
这已经不是小数目了,而这还没开战呢。
要是死伤士卒过多,就是胜了交趾也一样无功。
可此刻退兵,更加不可能。
“嘶!这瘴气竟然凶恶至斯。”
赵卨倒吸口凉气,旋即面上就浮现出了焦虑之色。
他也是听闻瘴气之名的,但是从来没有想到竟然这么险恶,旋即又忍不住说道:
“可我所看前朝兵事记录,上言瘴气多发夏秋两季,枢密院诸位相公们也都刻意选择冬季进军,怎还会如此?”
“这谁知道?”
郭逵摇了摇头。
枢密院决定出兵的时候,也曾告知他这一切。
但是,郭逵也没有想到实际情况比记载的文字更凶险。
一时间,别说是赵卨了,就连他也颇有一种束手的感觉,只能让大军尽快的平灭交趾。
这也是他拒绝折克敌说的屠灭交趾的缘由之一。
要是没有瘴气危害,他有的是时间将交趾人尽数屠灭,一劳永逸的解决交趾问题。
灭交趾哪有屠交趾的威名响亮?
他不是不想,而是老天爷不允许。
帐内众将或是愁眉苦脸,或是一筹莫展,或是抓耳挠腮,脸上多少都挂上焦虑之色。
但是。
折克敌站在末尾,闻言脸上闪过若有所思之色,继而立刻站出来说道:
“太尉,瘴气不足惧,末将知道如何防治瘴气。”
狮虎般的声音回荡大帐。
什么?
那可是瘴气。
药石无解的瘴气。
一瞬间,所有人豁然转身,俱都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但是旋即就变成了期待。
郭逵更是浑身一震,唰一下站起来,心中同样满是惊喜和期待,却不得不确认道:
“汝言当真?军中无戏言。”
折克敌注视着郭逵,双臂一抬,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折克敌若有虚言,甘受军法。”
瘴气给前人带来了极大的困扰,更是无数人谈瘴色变的程度。
但那是前人对于瘴气的认识不足。
可对于继承前人知识的现代人而言,瘴气并不是无解的困扰。
只要弄清楚缘由,不光可以预防,同样也可以救治。
郭逵望着折克敌,从那目光之中感受到折克敌的自信,心中顿时振奋异常。
瘴气若可治。
不光交趾,就连大理也将永远属于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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