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家人奴仆此刻尽数被兵丁们捉拿住,然后通通用绳索捆缚了以后,全部都被勒令跪在门前空的地上。
足足数百人跪成一片,他们的哭喊声震得人耳朵疼。
“啪”!
一个兵丁在气愤之下,抽了王振家人一个耳光。
“狗贼!你也有今天!”
“当初你欺辱我的时候,不是很神气吗?今天落入爷爷手中,我定要你好看!”
又是“啪”的一声,也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一颗臭鸡蛋,准确无误的击中了王振的一个家人。
有人带头以后,越来越多的东西,向着跪倒在地的王振家人、奴仆飞了过去。
什么发霉的豆腐,腐烂的菜叶子,地上的稀泥巴……
“哎哟我去,谁丢的石头!”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个兵丁被不知道谁扔的石头给打中了脸,顿时血流如注。
“你们干什么!”
右都御史陈镒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身上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息。
“王振祸国专权,自有国法处置,岂容尔等乱用私刑!”
陈镒也知道王振民怨极大,他又语气缓和的说:“王振侄儿王山,过后会被凌迟处死,如果你们不解气,可以前去观看。”
为官百姓见到有大官出来训话,纷纷停了下来,不敢再有动作。
见到群情被平息下去,陈镒这才转身进去王振府邸,去做他未完的事情。
就在进门的一瞬间,陈镒看到了人群中的于牧,然后派人过来邀请于牧一起进去到王振府邸之中。
户部的小吏们,正飞快的统计着从王振府邸清理出来的各色珍宝。
不一会,整个院子里面的地上,就摆满了一地。至于后面的东西,已然没有地方可以摆放得下了。
金银珠宝,都是一箱一箱的往里装。足足装了有几十个大木箱子!
在查抄所得之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那十几块白玉盘和数十株大红珊瑚。
白玉盘的尺寸,直径约有一个成年人的手臂那么长。而大红珊瑚的高度,也比一个成年人还要高。
负责抄家的官吏,在看到如此人间罕有的稀世珍宝,无不啧啧称奇。
有的人大骂王振贪污受贿、数额巨大。
有的人可惜这些珍宝为权奸所有、明珠暗投。
有的人忍不住破口大骂,说王振专权误国,自取灭亡。
还有的人捶胸顿足,痛哭流涕。他们认为朱祁镇没有识人之明、误信奸党,导致大明蒙难。
陈镒脸色铁青,他更是咬牙切齿。
“一个阉人,仗着皇帝宠信而大权在握。上不思以报天恩,下不体恤民间疾苦。只知道结党弄权、败坏朝政。”
“如此奸佞之人,若不是亡于瓦剌之手,还不知道要作威作福到什么时候!”
陈镒对着一旁的于牧又说:“我以前觉得太祖过于苛刻,对待贪墨的官员有些残忍。直到今日今时,我方知太祖之怒。”
“什么剥皮填草、千刀万剐,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于牧对着陈镒拱手:“陈大人之言是极,百姓把称呼“父母官”,足见他们对上位者的期盼。”
“百姓希望的是当官的能够为他们谋福祉,为他们报不平。而不是希望官员们骑到他们脖子上,吸食他们的血肉。”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官员们是百姓供养的,其实百姓才是官员们的衣食父母。”
陈镒点头,表示了对于牧所言的认可。
“我陈镒执掌都察院,做的就是风闻奏事的勾当。今后我定当更加尽心竭力,还我大明官场一个朗朗乾坤!”
于牧对着陈镒拱手,说:“如若陈大人所言,也是大明江山一个幸,也是天下黎民百姓之幸!”
于牧有心和陈镒探讨官员贪腐的问题,所以他又开口了。
“贪财好色,人之本性。只是一味的强加施压,起到的作用并不明显。”
“太祖之时,对贪污腐败的官员动不动就动一极刑,可是官员们仍旧摆脱不了金银的诱惑,以身试法者更是前赴后继。”
“哎!”,陈镒叹息。
“就说这个王顺,他原本也是一个落第秀才,也算不上是大富大贵之家出身。作为一个底层上来的读书人,他是知道民间疾苦的。”
“可是等到他大权在握以后,对于过往不堪的遭遇,不但丢到一旁,更是变本加厉的搜刮民财!”
于牧痛恨贪污腐败,因为贪污腐败值得痛恨。
借助后世的经验,于牧向着陈镒说出了一些他总结的对策和经验。
“我大明官员的俸禄,是遵循太祖的洪武旧制。官员一年所得俸禄,只能勉强糊口而已。这样下来,逼得他们不得不贪。”
“于牧认为,可以适当的提升官员的待遇。”
陈镒摇了摇头,说:“提高?提到什么程度?人都有贪欲,无论待遇多高,欲望的沟壑都是无法被填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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