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我捧着一次性水杯,阐述着自己刚刚的惊魂一刻。
当警员问,“你有什么仇家?”
我摇了摇头…
他又问,“你看见康先生将匕首刺向死者了吗?”
我依旧摇了摇头…
他握着笔,抬眼看向我,“谷小姐,你需要明白,就算是康先生误杀,那也是属于正当防卫,情节不会太严重。”
我听后,更加坚定地看向做笔录的警员,“康先生没有刺向死者,他始终处于劣势状态,灯光亮起的那瞬间,我慌极了,我一直以为那声倒地声,会是康柏。误杀和正当防卫,在我看来都不存在,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阴差阳错下,死者自己将自己给捅死了?”
警员听后与其他同事,心照不宣的对视了片刻,之后,收起了笔录工具,“之后如果还有需要您配合的环节,还请谷小姐多多谅解。”
我点了点头,“这都是应该的。”说着,我就站起身来,垂眼看向他们,“只是不知道,歹徒的死因你们想方设法的弄清楚前因后果,那我在京险些遇刺丧命这件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交代呢?”
隶属此案件的警员们又是一顿对视,许久之后,有人敲响了房门,门外的警员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屋内的警员们说,“可以了!”
我出门右拐之后,在长廊的拐角看见了依米,她满脸愁容的看了我一眼,我俩的目光在空气中无声地交汇几秒之后,康柏也在另一间审讯室走了出来,我与依米听见开门声,同时回头望去,只见康柏百无聊赖地整理了一下原本就很规整的衣领,他稍一抬眸,就轻而易举地对上了我的眼眸。
这时,康柏的贴身保镖朝我们走了过来,依米与保镖对视一眼,对我说,“你跟康柏肯定有话要聊。那我先跟阿特回酒店。”
依米话毕,康柏正好走了过来,他朝保镖阿特点了下头,“你先带依米回去。保护好她的安全。”
阿特微微点头,“我明白!”
待依米和阿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我才与康柏同时看向彼此,“你还好吧!”我们俩同时问。
“很好!”我们俩又异口同声的回答。
我不禁尬笑两声,康柏依旧顶着那张万年冰山脸看着我,只是他的眼睛在看向我时,永远掩藏不住满目之中的滚烫星河,“我们回去吧。有话路上说。”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同时又表示否决,“是应该回去,只是,真没有什么想说的。”
康柏看着我,沉默几秒后,哼笑一声道,“你会想说的。”
我曾在某个地方读到过这样一句话:理想主义的花,不会开在浪漫主义的土地里,终有一天,你会放弃理想,对浪漫不再期待,就像把自己的灵魂浸入那臭不可闻的下水道的淤泥里,既不死也不活。
而在一闪而过的光怪陆离的霓虹灯中,我偏过脑袋看向满怀浪漫主义的康柏,我一句话都不想说,尽管他今晚在生死拼搏中救下了我。
“其实你都看到了不是吗?”康柏忽然目视着前方亮起的红灯,问我。
“看到什么?”
他偏过头,看向我,“看见我,杀了人!”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别开玩笑了,我又没有电子眼,在没有光线照射的空间里,我连人影都看不见。”
康柏降下车窗,为自己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氤氲中,他才沉眸开口,“谷凝黛啊谷凝黛,你不愧是我孤注一掷的执念,你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的可怕。”
“何出此言呢康总!”我夺过康柏夹在指尖的细长香烟,学着他的样子抽了一口,对着窗外缓缓吐出烟雾,继而转眸看他,“凶器上,永远不会检测到你的指纹。行凶者就是自毙,这就是真相。”
“所有人都可以撒谎。可你不一样?,你是明亮的温暖,是所有美好的总和。”
“可是康总,我从出现就不真诚,更不坦诚。谎言这东西,一直在我身边萦绕,我才是世间最邪恶的象征,难道不是吗?”
“你不是…你拥有我爱的全部样子。”
我与他对视着,他太认真了,认真到我不忍心戳破他的梦,在爱里,他一直进行着一场无休止的死循环,循环着自我欺骗,循环着自我催眠。
红灯变绿灯的那瞬间,他收回视线,车辆重新行驶起来,我却在起步的那瞬间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我见一百个人,就有一百张面孔。我连我自己真实的样子,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就说你爱我!?那你告诉我,你爱上我哪个样子了?”
“我因为是你,而爱你!”他深情款款的补充道,“我并且,会躲过所有新鲜感,死循环的爱你。”
在劫后重生的夜晚被表白,这可真是一件让人无法愉快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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