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镜花水月篇
老铁匠(旧版)

公子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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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汤刚进入家门,不禁一愣,一向很少出门的老铁匠出现在了自己家中,脸上透露着忧虑。

“汤儿啊!你回来了!”,王婆婆见自己儿子回来,便招呼道。

见儿子脸上有些疑惑,看了看老铁匠,心中也是明白,当下便叹道:“汤儿啊!娘怕是命不久矣!你还是尽早娶个媳妇吧,娘给你安排。如此,娘就算是走了,也走得安心。”

“娘!说什么话呢!”,王汤一脸生气状,看了看老铁匠,他便又克制了情绪。

“你娘不知何故,沾了因果,今晚恐有劫难将至!”,老铁匠上前说道。

王汤见老铁匠脸色严肃,不似在开玩笑,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道:“您?”,话到嘴边,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本不想插手,但又不忍心如此,你跪下,行拜师之礼吧!”,老铁匠道。

“啊?”,王汤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弄懵了,之前老铁匠承诺,如寻到玄铁矿才会收自己为徒,如今自己可是还没能寻到寻到玄铁矿啊。他不由结结巴巴道:“我!我......还没挖到玄铁矿啊!”

“不必了!你拜我就是!”,老铁匠道。

不由分说,王汤当即跪了下去,叩了头,认认真真地行了拜师之礼。

“好!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徒儿了!起来吧!”,老铁匠挤出一丝笑容。

王汤心怀激动的站起身来,久违的心愿竟如此轻易的实现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变故,或是......,他心中的感觉却是十分怪异。

“你娘知道你想拜我为师,也与我说过许久,我一直没有答应。今日她来寻我,我见她沾染了未知因果,便来你家中观看,想探究是何原因,奈何情况严重,我不便多说。你娘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便央求我答应收你为徒,我奈何不过,便答应了。今晚,你和你娘去我家中躲灾,我那里常年炉火不断,乃是阳刚至阳之地,可避些邪魅。如能熬过今晚,当可无恙,如熬不过,便会就此而终。”,老铁匠道。

说完,他抽出一把铁锤,立于厅中央。而后又道:“你们先去吧!今晚我就守在这里替你娘挡灾。”

“那......!”,王婆婆本想说,还有个小孩子该如何安置。

“不要多说话,事不宜迟!就现在,赶紧去我家!”,老铁匠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厉声吼道。

老铁匠一向很神秘,但对于村民来说,从来都不会有恶意,因此对于王汤母子老说,老铁匠的话,他们是深信不已的。

王汤搀扶着老母亲到了一处矮屋前,那便是老铁匠某以为生的铁匠铺。屋内迎面一股热气翻涌,炉火旺盛,火光照满了整间屋子。矮屋不大,却是摆满了各种器件,大都是些寻常器具,如镰刀、锤头、铁锹、鱼叉、铁链、菜刀、铁盆、火钳等常用铁器。后排架子之上,还摆放着各式兵器,有开山巨斧,有通体赤红的长剑,有锋芒如雪的长矛,还有威武气派的大戟,还有形如弯蛇的剑刃,甚至还有一副比翼双环等诸多兵器,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奇形兵刃。

但这些都不是这里最引人注目的兵器。在那炉火上方,横着一柄巨型长刀,刀身宽厚朴实,刀柄刻有残月,刀刃处银白泛光。看不出材质,似石非石,似银非银、似铁非铁。炉火炙热的温度煅烧着刀刃处,那刀刃下却是冒着丝丝寒气,极为奇异。观其形态,仿佛如同为那天兵神将所打造之物,因为只有他们那种如同雕像般高大的身躯,才符合这种巨型兵刃的尺寸。

二人没有过多在意,也是自顾自的在安置了下来。王汤倒了杯茶,递给了母亲,母亲用颤巍巍的双手接住,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那因果之力。

但在王汤眼里,却是不曾如此相像。颤巍巍的双手,显得母亲更加年迈,不似当初眼中那个独自支撑起整个家庭的坚强女子。这一幕,也勾起了王汤心中的万般杂念。

小时候顽皮摔伤了腿,母亲背着自己,冒着雨去村外寻咋大夫。那时,家里穷,全靠母亲一人支撑,连雨伞都没有。母亲脱下衣服盖在自己身上,自己却冒着雨,穿着薄薄的衣衫。后来自己的腿治好了,母亲却病倒了,还依然舍不得看大夫,强撑着挺了过。

还有七岁那年,因为受了欺负,母亲硬是面对着几条壮汉丝毫不惧,据理力争,让人家道歉赔礼。他记得,回到家中之后,母亲的手心都是汗。当时母亲为自己出头,也仅仅只是凭借着护犊子的母爱,却忘记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

记得九岁那年,自己在河中游泳,不慎腿脚抽搐,没入水中,玩伴在河边呼喊,奈何附近无人。不会水的母亲听到呼救后,奋不顾身的跳入了河水之中,也不知道当时母亲是怎么将自己救起的。事后母亲也高烧了数日,他也哭了数日,生怕母亲离他而去,也是从那时起,他再也不敢去河边玩耍了,

王汤此时眼中有些晶莹闪动,几次张了张嘴,却又是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良久,他终于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眼泪哗哗哗落下,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

“娘!不会有事的!等我学了本事,立了业,便会成家,将来有了孙儿,还要您来抱呢!”,王汤带着哭腔道。

“娘清楚!不必为娘担心!他已经答应收你为徒了,你且好生跟着他学手艺,不要末了他的名声!娘年纪大了,迟早要走,你就不要过于伤心了!”,老母亲反过来劝慰道。

母亲一辈子都过得十分辛苦,但对自己却都是尽量满足,极少打骂。如今,眼看自己年过三十,却依旧一事无成,至今也都没有成家,她也是极其忧心。但此事也是无法操心,这年头,村中的女子多爱慕虚荣,没有女子愿意嫁给同村之人,她们都纷纷嫁入城中,哪怕只是做个小妾,也不愿意嫁给寻常村民。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留,连那鱼儿也会逆流而上,这也怪不得别人。人各有命,自安天命,做好自己便好,哪有那么多怨恨,哪有那么多闲话,个人抉择而已。到头来,且看时间,能证明一切结果。

只是母亲心中自然是十分焦急的,但也幼不过自己的性子,也只是想办法劝说自己。王汤心中也是十分清楚,老人家年纪大了,也想自己成家立业,也想着自己抱孙子,也都是为自己好。

但自己又何尝不想呢?贫穷,限制了他的自由,他也是身不由己,只得期待于自己能挖出金矿、银矿,他知道那种想法太过不切实际,但也是无奈之举。

他偶然间得知老铁匠的传闻,以及目前老铁匠的收入可观,他也便是像得了救命稻草一般,铁了心的想拜师学艺,将来也能满足自己的发展,实属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不得不努力争取。

如今,虽然已经拜师,但心情却是并没放下。他不希望母亲有任何闪失,但自己能力有限,唯一能做的,只有陪伴在母亲身旁。

忽然,老母亲一惊,像是想到了什么,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道:“哎呀!年纪大了,就会忘事,出门还记得的!那孩子孩子外面玩耍,你赶紧将他带过来!”。

面对母亲的担心,王汤也从心境之中醒来,也被吓得心惊,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原来是自己一时失神,竟然忘记那小家伙的存在。当即,王汤安排好母亲之后,就出门了。

正当时,那小男孩正好和村里的小伙伴散了伙,被自家大人叫回家中吃饭了,那小孩也是回到了王汤家中。

刚入门,那小孩便见到了盘坐在厅中央的老铁匠,见那老铁匠双目紧闭,身前立着一把大铁锤,四周地面有符文闪动,场景十分奇异。小孩好奇,上前观看,伸出生手,便要触碰那符文。

老铁匠心念一动,微微睁开眼睛,却见一八九岁孩童闯了进来。小孩手指即将接触到符文瞬间,“呔”!一声喝道,符文瞬间收起,没入地面。

“咦!好神奇!老爷,这是什么?”,小孩惊奇的问道。

“摸不得!若是摸到了,怕是小命不保!”,老铁匠神秘兮兮的说道。

小孩一听,吓得赶忙缩回了手去,模样甚是有些好笑。

“你是哪家小孩?以前可未曾见到过你!”,老铁匠问道。

“我......,”,小孩一脸犹豫,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见小孩如此,老铁匠露出了一丝笑容,也不急着问,只是盯着他看。良久之后,便又开口说道:“你且坐下,今晚便陪我守这一夜,以报这家人对你的恩情,可好?”

见老铁匠说话如此古怪,但又觉得合情合理,便也是点头同意,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嗯!孺子可教也!也不枉这人间温暖!”,老铁匠说罢,伸手摸向地面,结出一道咒印,那符文又从地面涌向四周。小孩眼见符文要涌向自己,记起了刚才老铁匠所说的话,又吓得手忙脚乱,操起凳子就挡在了身前。

“莫要怕!这符文暂时不会伤你分毫,你且慢慢坐下,我有话与你说。”,老铁匠见小孩如此慌张,也是不由一笑,便安慰道。

小孩见那符文以老铁匠为中心,将自己包裹在其中,也没什么异样,也就放松了心,放下板凳,就此又坐了下来。

“日后有何去处?”,老铁匠盘坐中央,微微笑道。

“我没有家了,也没有亲人,不知道该去哪里!”,小孩回答道。

“唉!”,老铁匠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道:“我在此等候许多年,原以为有生之年都不会遇见你,不曾想,终究还是等到了!只可惜,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可惜啊!可惜!缘分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啊!”

老铁匠脸色不甘,显得极为不可奈何。片刻之后,又极度深沉,突然仰天大笑道:“罢了罢了!就便宜那老东西了!”

小孩坐在板凳之上,看着这老头行为特异,言语古怪,尽说些自己听不懂的东西,也插不上嘴,只好望着老铁匠发呆。

“待会可别乱动,否则会有性命之忧,无论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千万不要动,也不要声张,听到了吗?”,老铁匠转而脸色严肃的说道。

“嗯!知道了!”,小孩见老铁匠如此严肃,也是将他的话记在了心中。

这时,门外走来一人,正是王汤,脸色有些焦急。进门就跪下,喊了声:“师父!”

“起来吧!那小孩无碍,你且回去吧!”,老铁匠说道。

王汤起身,抬起头,只见师父一人坐在大厅中央,符文充斥着大厅,身前还立着一把铁锤。见师父如此答话,想必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顿时心中也是一喜,师父还有如此本事,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当下也就应了师父,关上门,就此离开了。

“奇怪!刚才大哥哥没有看见我吗?”,小孩本想问上一句,但又记着刚才老铁匠所说过的话,顿时无奈,也只好硬生生的憋回了心里。

午夜时分,所有人都已经睡去。小男孩也是困的发慌,小脑袋一点一点,坐在板凳上,竟然是睡着了。忽然一伙黑袍人夺门而入,只见大厅之中,空空如也,连桌椅都不曾见着。众人脸色惊异,顿感奇怪,感觉气氛十分诡异,心中顿生恐惧。急忙后退几步,为首一人,眼中放光,环顾四周,似乎想要看透这里,却也是空空如也,什么也看不到。他将手中长剑凌空掷出,掐动法决,那剑随法决起舞,在大厅之中,四处横扫。剑影飘荡,激起满地灰尘,那人收起法决,将剑回了鞘,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了。其身后众人也是一脸怪异,见老大转身离开,也都跟随着出了门。

次日,老铁匠带着小孩,回了铁匠铺,见那母子二人安好,心中也放了心。那王汤见了师父,便行了师礼,原以为老铁匠就此便会安排给自己些活干,没想到老铁匠第一天便跟他说道:“今天是第一天,你先带着这个小孩前去矿区挖掘玄铁矿!”

“啊?”,王汤听后,顿觉无语,心中不由嘀咕,不是说不要玄铁矿吗?怎么拜了师了,却还要那玄铁矿?竟然还要我带个孩子去矿区!王汤内心苦楚,却也是无处诉苦,他不敢违抗师命,只得依此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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