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联盟
第九章 巨头始散 战事终起（旧版）

清晨在边境的某一个残破村庄，已经没有人生存的迹象，也不知这里是金国还是宋国，在村庄的东头一处开阔地带，此时正有三个人聚在一起，并列而站，一个和尚，一个道士，还有一名世俗之人。

那和尚与世俗之人不过20岁模样，体格匀称，不胖也不瘦，只有那道士年纪很长足有四五十岁，胡须、头发都有些发白，也不知他们是怎么聚在一起的。

而他们身上不是带着铜棍就是刀剑，不过出门在外带一些武器也是正常的，毕竟野外治安可不好，不说强盗、土匪，就算碰到豺狼虎豹等野兽，也总算有武器可以抵挡。

“战争要开始了，无论谁输谁赢，又不知要伤亡多少将士！宋金之争，苦的终究是这些无辜百姓…唉”

道长一身灰色道袍，拿着拂尘，背着长剑，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道长如何知道战争开始了？”

和尚不禁好奇。

“贫道可以闻到那味道，极为不悦！”

“…”

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

“又是这种老生常谈、悲天悯人，动不动就是为天下苍生如何如何，然而却没有半点实际作用，最后反而是说话之人飞黄腾达，贫苦之人依旧，也真是讽刺。这些自小我便听烂了，道长能否换些新词？”

世俗之人抱着长刀说话毫不客气，一时间竟把道长怼的不知如何回答。

不过看那长刀刀鞘样式倒有些奇特，并非军中所配的模样，刀身笔直，应该是前朝惯用的唐刀。

“好了，长春子邱道长毕竟是前辈，年纪长你我许多，就不要这般说话了…”

中间那名和尚出来打起了圆场，看他二人不再说话又继续道。

“这一夜与二位深谈受益良多，贫僧打算趁此机会遍游天下，不知二位有何打算？”

“我也打算先到处转转，就是不知长春子道长有何打算？”

“贫道这些年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了，不打算再到处跑了。而且前些日子在宋国杀了一名贪官，正在被他们的鹰犬追捕，所以我打算赶紧回终南山。”

说完他转过身来，双手抱拳。

“这一夜二位所言令贫道佩服，不如我们定下约定10年之后再在此处一聚，看看各自找到什么救世之法，如何？”

“好。”

“好。”

二人异口同声。

“好，那便10年之后再见。”

说完又一抱拳便转身离开，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边境越远越好。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和尚略有所思，转头看了看那世俗之人。

“这种特殊的时期诛杀宋国朝廷命官，可真是令人浮想联翩啊！墨尘先生你不觉得奇怪吗？”

“海慧大师是想说这丘处机道长是金国奸细？”

“难道不是吗？”

“丘处机道长虽是汉人但也是金国人，更是全真道最有希望继任掌教的人，他做什么我也不觉得奇怪，而且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杀的是贪官就是好事。”

“谁能证明是贪官？”

“是官还有不贪的？”

“此话虽有些牵强但贫僧勉强接受，可我记得墨先生也是宋人吧，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打算把他擒拿住，他这可是在对付宋国。”

墨尘扭了扭脖子舒展了一下筋骨，略有一些懒散。

“把他擒住？这位邱道长别看一把年纪，武功可不简单，真要打起来我们二人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我可不想找死，若法师想做好人好事、行侠仗义，自然可以试一试。至于说我是宋国人，有谁规定宋国人就必须帮宋国，朝廷之间的争斗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有什么关系？只有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哪里还有君要民死民不死不忠的。在金国的治下是当狗，难道在宋国的治下就能当人！”

“但…”

“大师觉得这大宋国是属于大宋百姓的还是大宋皇帝的？”

见海慧和尚还是有些想不通，似乎总想说服他，为了解决他墨尘直接提出了一个难解的问题。

“这…贫僧希望他是大宋百姓的，但贫僧必须说他是大宋皇帝的。”

“哈哈，大师倒也是会说话。不错，这大宋国终究是皇帝的，凭什么让我为别人的东西豁出命去。别说是我，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会为了别人的东西拼尽全力，除非那东西是他们自己的。”

墨尘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若有所思，接着又说到。

“如果有一天他能成为大宋百姓的国，我必为他抛头颅，哪怕是跟姓邱的玩儿命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边说边把手中唐刀往前一横。

“好了，不说了。我打算向西往关中、巴蜀去，10年之后若有机会再会。”

说完一抱拳便也大步离开，只留下和尚一人。和尚想了想，最终下定决心向南走去。

…

数10万大军北伐粮草军械筹备动作很难隐瞒，再加上宋国行动过于仓促，更是容易暴露出来，很快金国就通过安插在宋国的探子获悉了这一消息。

金国中都皇宫，一位坐在龙椅上身着龙袍的老者看着密报，他正是金国章宗皇帝。

金国立国有近百年，可惜到了他这一代吏治腐败、国力衰微，这才让宋君臣觉得有机可乘，悍然北伐。

“朕的侄儿可真是孝顺，这才亲政就准备来给朕下跪磕头，可就是带的人有点多，各地的监牢能装得下吗？”

殿下众人听此哈哈大笑，自靖康之变金人将宋国赶向南方就很少有人把宋国当成平等的对手，而是各种要求宋国卑躬屈膝。

如今的两国便是叔侄之邦，金国皇帝是宋国皇帝的叔父，在金国看来这是无比荣耀，但在宋国看来就是极大的屈辱。

这时一个少年走了出来，此人站在大殿上一身锦袍与文武百官都不相同，也不知是什么人。

“父王，儿子愿领兵南下直捣临安将赵宋皇帝捉来给父皇磕头跳舞。”

听到这番话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父皇，我等也愿意前往。”

其他几位皇子也都跟着表态。

“我儿果然有志气，诸位怎么看？”

金帝似乎对这几个儿子极为满意，一脸止不住的喜悦之情，尤其是一开始说话的那个，那是他第6个儿子。

“六王爷和其它几位皇子文滔武略均是上上之乘，况且多次在蒙古战场立功，可堪大任。”

一些官员赶紧附和着，其实这所谓的大功不过是跟随朝中老将前去捡了个便宜，没什么了不起。

不过毕竟是皇帝的儿子，众大臣也都知道不过是去镀金的，自然乐的拍马屁。

“好，不过此战毕竟事关重大，不是以前的战事可比，还是让你皇叔主战，你就在他身边多多学习吧！还有其他几位皇子也都一样，也随一些大将出征。”

金帝虽然宠溺儿子，但也知道此战事关重大不可儿戏，还是让能征善战的猛将出战最为合适。

这位皇叔也是皇室宗亲，但从太祖那一辈就分离出去，只不过幼时与章宗关系很好，还救过其性命，章宗这才有机会登上帝位，故而一直特别优待他，特准他进入军中。

而这个人作战也非常英勇，再加上运气好立下了不少大功，在朝中的爵位和地位也扶摇直上。

但这一切也引起少数人的不满和皇帝的警觉。

“是，谢父皇。”

六王爷虽心有不甘，但面对金帝已作出决定，也只好谢恩。

“诸位臣公，此战事关国运，万不可失，枢密院和尚书省需立即拿出作战计划，准备兵马粮草，不得有失。”

“是。”大臣们纷纷跪地领命。

金国的战争机器此时已开始运转起来。

大战很快就要开始了。

…

“北伐，北伐…”

一个个宋国传令兵骑着快马、带着令箭在边境的各个城镇穿越着，每到一处便大声呼喊，将北伐的消息扩散出去，此时聚集在边境的军队已经分路出击。

因为事关机密，所以很多地方官员和百姓还不知道，一时间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当然一些有门路的早已经猜测到了七七八八，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与北伐大军阵容整齐不同，各地前来助战的武者可就各行其是了。

毕竟他们本就不是自愿前来，只是摄于朝廷的压力过来糊个任务，打击金军只是其次，保住自己才是重中之重，如果可以乘机捞点好处那就最好不过了。

来到战场的武者全部都以只是接受朝廷号召自愿前来为由，拒绝接受军队指派任务，自行其事。

这还是好的，更有甚者直接拒绝派遣武者，或者以各种理由拖延时间，直至战事结束才抵达集结地，气的将军们直骂娘，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由于武者战力本来就不行，领兵将领大都心知肚明，也没当回事，都懒得管他们。

不过对于金国境内的普通百姓可就惨了，因为自古以来皇室、权贵们大多不愿出钱奖励军队征战，于是杀良冒功、劫掠百姓一直都是军队的光荣传统。

这些武者打击金军散兵之余总看到这些朝廷官兵抢的盆满钵满，而自己露宿野外不说，还要出盘缠、路费，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各自一合计，也跟着官兵一起抢吧，最多官兵抢城镇，他们抢村庄，谁也不碍着谁。

而他们也给自己找了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理由，不至于有心理负担，这也是官兵们的理由。

因为这些金国汉人百姓不思故国，反而给金国缴纳赋税，提供兵员，攻打宋国，与汉奸无异，自然人人可诛，如今只是罚没他们一些财物已经非常客气了，毕竟官兵们可是做的更缺德，连人都一起杀了。

当然这一切也激起了金国汉人百姓的强烈反感，他们本来日子过的好好的，是你赵氏无能丢了半壁江山，如今却怪他们不忠于故国，他们如今在金国治下，敢不缴税吗？敢不从军吗？什么狗屁道理，去你的同宗同源。

于是纷纷组织起抗宋救国军，帮助金军对抗宋军。

…

短短数月一切就结束了，不出部分人意料的那样，宋国惨败北伐大军损失过半，狼狈不堪的在金军的追杀之下退回宋国国境，金军甚至一度趁势杀到襄阳城下。

不过那些宗门武者倒是安然无恙，说起来也感觉讽刺。

临安皇宫大殿之上，此时的宋国皇帝再也没有了半年前的气势，他弓着腰耷拉着身子，在桌案上摆着一封封从前线传来的密报。

其实从一个月以前他就不断接到这样战败的军报，只是胜败乃兵家常事，那时总还抱着一份希望可以反败为胜，现在终于连这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打破。

看着跪满朝堂的大臣，此时的皇帝也没有任何怪罪他们的心思，毕竟当初正是他自己一意孤行不听劝阻，这才酿成惨败。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走到案桌前不知想干什么，他开始来回踱着步子大叫，如同疯癫一般。

“韩侘胄，这就是你说的十拿九稳，这就是你说的必胜之战，你怎么对得起朕的信任…”

话还没说完突然他单手一捂心口，似乎是极怒攻心，直接从阶梯上摔下来昏死过去，一群大臣太监赶紧围了上去。

“陛下，陛下…”一众大臣看到这种情况个个惊恐万分，纷纷扑了上去想服起皇帝，不过此时的皇帝已经昏厥过去大臣们不敢乱动，太监只好一边唤来太医诊治，一边将皇帝背回后宫。

宋国北伐虽然失败，但金国灭宋也非轻而易举，金军几次进攻虽然占领了宋国大量土地城池，但若想再进一步却极为不易，宋金和谈终于还是如期展开。

由于现如今的状况是金强宋弱，宋军刚刚面临惨败，和谈自然对宋国不利，改叔侄之邦为伯侄之邦，割地赔款也只是正常之举，最终还借此杀掉宰相韩侂胄，当然这也涉及到宋国朝廷内部的党争，并非完全是金人的关系。

经此一战，宋金两国又维持了数10年的和平，倒也算一件好事。虽然两国战场之上的交锋就此停止，但暗中较量却从未结束过，双方要么从经济上，要么从渔轮上各种给对方找麻烦，平静的水面下到处暗流涌动。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