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联盟
第四章 官武博弈 以农为本（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在宋国靠近金国边境的别山山脉中，隐藏着不少武林势力，它们名字各异，或称宗门或叫村寨。
从宋国建立以后便已经存在，他们携儿带女，男耕女织，祖孙数代居于此地。世代以农为本，辅之以狩猎、木矿产业，日子倒也还过得去，而天风寨正是其中最大的一个。
在村寨之中，此时正有一群人在田间忙碌着，这田与平原上的田略有不同，而是修筑在缓坡之上，名为梯田。
这梯田虽看起来波澜壮阔但其实却是不得已而为之，无论是水源灌溉亦或是播种收割都比平原麻烦很多，真真是与大山争粮食。
此时几名壮汉正在田间劳作，一名稍微瘦弱的男子在前方牵引着耕牛，另一名身体魁梧的男子在后面扶着木犁，耕牛时不时嗡嗡叫上几声不知是不是累了，不过那人手中并没有拿着鞭子，看来并不忍心鞭打耕牛。
这时从坡下上来几人约有四五个，穿着皆是粗衣麻布并没有什么华丽可言，他们一路走到那耕地二人旁边才停下来。
那二人也早已发现他们，毕竟此地极为空旷，除了梯田上其他几位农人并没有外人在此。他二人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上田梗，顺便用搭在肩上的一块破布擦了擦汗。
那身材魁梧的男子约莫40岁上下，一身皮肤已经晒成古铜色，显得极为健康，身体强壮而匀称，不像普通的壮汉一身肥肉，看来必然是日常习武之人。
“寨主。”
众人对着那大汉齐齐抱拳拜道。
此人正是天风寨的寨主林浩，在本地武林当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如果让外人看到堂堂一寨之主居然在下地耕田估计得笑掉人的大牙，不过想想天下以农为本，不种地他们吃什么呢！
林浩并未说什么只是找了一块平坦之地盘腿坐下，其余众人也跟着盘腿而坐。
“出了什么事情吗？”
“回寨主，城中专门负责采办的人传回来消息，朝廷提前了天下武道大会的举办时间，还要求各个宗门都必须派人参加，先行到樊城会和再启程前往临安。”
一名精壮的小伙子说道，虽然穿的衣服有些破旧但还算整齐，看来平日里还是比较注重仪表的。
“天下武道大会？怎么这回想起让我们参加，多少年都没碰过了！这狗屁大会本来是朝廷为了整合武林势力并谋取我们的武学修行之法才搞出来的，结果大家也都不傻只是随便派了一些人去做做样子，朝廷的计划落空也就不再多费心思，如今这武道大会早就沦为一些商贾的娱乐盛宴。”
林浩短短几句就将这天下武道大会的来历说得一清二楚，而且听他的语气应该是对其极为不满，想来也是，任谁也不会把自家的东西随随便便交给外人，哪怕这个外人打着国家的名号。
“其实并没有邀请我们，这个消息是从其他寨子采办人员那里打听到的，我们根本没有接触到任何消息。”
又一名老者叹了口气说道，说完还从腰间抽出一根烟枪，又抓了一把烟叶塞在里面，径自抽了起来，看来也是一个老烟鬼。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并没有见他拿出任何引火之物，似乎只是将手掌握住了烟枪头，不一会儿那烟叶就点燃起来，真是令人啧啧称奇。不过其他人也并没有详细追问，似乎是已经习以为常。
“原来如此。”林寨主有些惊讶但不一会儿又释然起来，“看来又是我们县令大人做的好事。”
一部分人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一部分人更是摇头叹息，干脆抓起一根稻草衔在嘴里，也不知该干什么。他们之所以现在这般反应，都源于本县的官府。
他们这些武林势力虽然和普通农人一样大多以农为本，以耕地狩猎为生活来源，但与山下的普通农人不同，由于大山之中生活艰难，面对各种山林野兽、绿林山匪，他们大多必须武德充沛才能得以生存。
再加之大约200年前传说一位火云行者来到此地传授武学，更是令他们实力大涨。
虽然说他们之中能够习武之人也是少数，而且即便修炼有成，也只是对普通人有压倒性优势，但面对训练有素的官军却并没有什么优势。
但官府看在眼里却急在心里，一村一寨或许没有多少威胁，但这大山之中藏有多少村寨，若是全部连起手来势力也非同小可。
若单单这些武者也并没有什么厉害，但若加上那些忙时为兵、闲时为农的山民可就不好对付了，他们的数量可着实不少，除去老弱妇孺，能够拿起武器的青壮至少三分之一。
要知道当年的梁山好汉就能把整个山东搅得鸡犬不宁，何况是这些更加强大的武林势力。
若是真的起兵叛乱，必定兵灾连连，就算最终被镇压下来，当地官府也无法向朝廷交代，丢官罢爵也是大有可能。
故而官府面对这些人一向是分化瓦解，谁弱扶持谁，谁强打压谁。
按照这个策略本来一切如常，但现如今这天风寨的寨主林浩上位之后，迅速的发展生产再加上运气好的缘故，天风寨的实力迅速扩大，寨子百姓已超过万人，成为本地的第一大寨。
这可让当地的官员忧心忡忡，随即采取种种手段打压，而封锁粮道便是最为有效的手段。
大山之中本就土地贫瘠，需要山下平原供给粮食，而他们则以山中的矿石花木作为交换。这才有了寨主率领百姓开辟梯田的一幕，只是播种收获都有季节时令，临时抱佛脚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不错，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否则山下的各个大宗族和那些商贾也不可能不售卖粮食给我们。”
那名老者敲了敲烟枪接着说道。
“所以我们就想到一个主意…”
说到这里老者顿了一顿，似乎是想看看林浩的态度，而林浩闻言看着老者，似乎是想着他能说出什么好办法。
“我们也派人参加此次大会，借此机会前往临安，找御史台告他一状，御史台专门监察各级官员，对这种事情最为上心，况且这狗官在本地主政多年，各种以权谋私之事可也干了不少，光是咱们寨子每年送的财物就够他丢掉乌纱帽了，咱们只要细细的搜罗一番应该能找到不少证据…”
林浩听到这里微微叹息了一声，顺手拿起旁边的竹水壶猛灌了一口水。
老者见此微微一愣。
“寨主莫非觉得此法不行？”
“你难道以为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区区县令所为？”
见众人并未回答林浩又接着说道。
“就像你所说，我们寨子每年孝敬的银子不在少数，县令、县尉、主簿，哪一个没收我们的礼，按理说总有为我们说话的，可却如此出乎意料的一致对付我们，难道不可疑吗！山下的那些大宗族也一样，他们手中可有不少粮食，以前关系还都不错，没想到这次居然也如此。最可恶的居然是以隔壁县可能遭受旱灾为由暂停粮食买卖，这个理由可真是…”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可能觉得这个理由实在可笑。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后面应该有更厉害的官员在支持他们，不知道是知州大人还是我们的安抚史。说来也是我的错，这些年来一心发展壮大寨子，以至于实力太过膨胀引起了官府的警惕，他们一定是担心我们有心统一整个别山武林，到那个时候尾大不掉更加难以对付，所以才决定先下手为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一定得到了朝廷高层的默许，即便是告到皇帝那也是没有用的。”
众人莫言，他们倒还没想到这一点，一时间都有些丧气。
“哼，看来这官府是想逼死咱们啊，可我们难道就这么忍了吗？粮食不够这个冬天可怎么熬过去？”
一个年轻小伙子愤愤不平的说到，想到老人们经常说以前粮食不够吃饿死人的事居然要再次发生，他心中就有些发寒。念及至此，他墓中突然寒光一闪，冷冷的说道。
“要不然从我们武院挑选几个厉害的高手下山把那狗官给做了！”
边说边把一只手架在脖子上做出割喉的动作。天风寨虽然并不是很大，只占据着别山一部分山区，人口不过万多，但却是五脏俱全。
寨子在寨主和个个头目之下还分为农木院、狩猎院、采矿院三个负责生产的部门，以及武院和兵院两个负责保卫工作的部门，当然还有学院和财院等人数极少的部门。
这其中以农木院人数最多，毕竟武林宗门以农为本，如果不重视农业生产那么天风寨的今天就是最好的例子。
武院则是专门培训武者的地方，他们通过祖传的方法修行，个体实力强大，适合单打独斗或小团体作战，与效仿官兵训练的兵院善于集体作战不同。
而学院单论地位是最高的，专门负责挑选寨子中的孩子读书识字，为的是能参加科举考试、金榜题名，这样寨子也算是朝中有人了。
不过由于大多数人都要从事生产，所以不论是武院还是学院人数都不多，武院和兵院加起来恐怕也就一两百人，而学院人数就更少了。
听到这番话众人都有些骚动，有人面露担忧有人面露兴奋，有些人则毫无表情。
“武院倒也确实有几个大成高手，若是趁其不备暗中刺杀倒也却有几分可能，不过刺杀朝廷命官可是等同于谋反，谁能保证绝对查不到我们头上，咱们寨子也就在这大山里边还算有几分实力，就算全民皆兵也不过才数千人，在官府面前可是万万不行的…不到万不得已之刻绝不能用这种方法，否则一旦动起刀兵受苦最严重的一定是寨子里的百姓，我身为一寨之主又怎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众人听着林浩的一番话都冷静下来，看来这条路也走不通了。
“那到底该怎么办！就这么干坐着。唉，要是真的能有高阶武修那就好了，咋们寨子倾尽全力培养一个，那个时候就是朝廷也不敢随便欺压我们了。”
终于有人不满的说道，看样子是有些不耐烦了，甚至说出了一些大家觉得可笑的话，不过大家也只当没听到。
“并非如此，还是要尽量想些办法开源节流的好，我已经把寨子的壮年全部集中起来，等这片田地开垦出来我们就立刻补种一季稻子，到时能收获多少就是多少；再派人下山联络那些黑道帮派看能不能走私粮食上山，价格不是问题，毕竟钱可不能当饭吃；同时发动寨子里的妇女、孩子进入大山里寻找一切可以食用的东西。除了劳动人员外，其余人的口粮一律减半，尽量减少活动，能省一点是一点。”
众人听着觉得有些道理纷纷点头。
“当然了，江老提出的那个主意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官场人心各异、党派相争严重，若真的能搜集他们的一些罪证直接告到他们政敌那里，只怕也会让他们顾此失彼，再没有心思管我们的事情，只不过该如何收集证据还需要江老负责。”
那江姓老者略微弯腰低头，算是领命了。
虽说提出了很多方案，但都没有一个是绝对可靠的，林浩提出的那些也就罢了，还算是有几分可行性。
但这名江老所提出的收集罪证恐怕是最为鬼扯的，朝廷官吏的罪证要是这么好收集还轮得到他们这些深居大山中的人，早被他们那些同僚和城中的富户干了。
“那如果这些办法都无效，还是挺不过这个冬天呢？”
不过终究还是有人提出来最坏的结果。
“如果真的是那样…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林浩没有正面回答，这个再说到底是怎么说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众人也不再追问，随便说了几句就全都退下去了。
临走之时不知谁嘟囔了一句，“要是现在金国能打过来就好了，那样官府就没空管我们了。”
众人闻言都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呵斥，可能在他们心中只是觉得此法行不通，但若是能行的通只怕真的要试一试吧。
见几人走后林浩依旧坐在地上，目光看着这大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从他坐上了山寨之主的位置后一直励精图治，一切以天风寨利益为最高准则，这才有了今日的气象。
可这一切终究引起了官府的警觉，这是他早就预料却完全无法避免的，只不过比他预料的稍微早了些。
他也曾经大力培养寨子中的子弟读书习文，只盼他们能科考中举，在朝堂上能为寨子说话。
不过或许是因为武德充沛，文德就有些不足，多年来一直未能如愿，别说进士了，连秀才也没出几个。
他深知官府的手段绝不是仅仅切断粮食交易这么简单。分化瓦解才是官府最擅长的，如今寨子中几个重量级人物只怕私下都已经和官府接触过了。
他必须小心处理，万一不小心着了官府的道，寨子极有可能四分五裂被拆分成几个小寨子，那他一辈子的心血就付诸东流了，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
甚至换个说法，他也是极有野心的，若真的能度过此次危机只怕他下一个目标就是要统一这整个别山的武林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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