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联盟
第11章 江湖草莽贱如狗（旧版）

“武林吗？倒确实经常听到他们。不过大师不是说过他们的武力也就那样，难堪大用。这两年我也收服了一些武林势力为我所用，不过大多是想抱我的大腿，经常打的我的名号做事，所幸没有做出什么恶事。而且也没多少人，关键这里是中都城，我也不敢收服太多人手。武功也不强，最多当打手使使，我还正觉得奇怪了，本来想向大师请教一番这是什么原因。”

可能是觉得老站在这儿有些累了，世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二人又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世子拿出一把折扇轻轻扇了几下，虽说夏末但酷暑仍然难熬。

“抱大腿？打着您的旗号？”

大师听完明显有些疑惑，然后倒了一杯茶水，呵呵一笑道。

“世子搞错了，你说的那些根本不是武林势力，只是一些江湖帮派而已。武林、武林，自然是山林中的武者，怎么会呆在城中！世子没注意到我那地图之上所记录的势力全在大山之中吗！”

这下子又轮到世子疑惑不解了，他一直以来居住于中都城内，基本还未接触过武林势力，最多也就是书里看过一些，武道大会看过一些，觉得只要是会武学的人就是武林人士。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会武吗？”

“唉…”大师这个字音调先低后高，转了一个大弯，“不能单纯以武力区分他们，朝廷的官军也会武功，官府的捕头、大内的侍卫也会，可他们是一样的吗？先别说武力来源不同，最大的区别其实是他们的人员结构。”

大师端正了一下身子，继续开始。

“所谓江湖帮派，存在于人口众多的城市，大部分是通过武力霸占某些商业途径的暴力团体，都是贱籍。而武林势力则不同，是由山中的农人、猎户发展而来的，是正经行当，基本都是良民。一个以商为本，一个以农为本，生存方式截然不同。”

“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江湖帮派不就是黑道吗？”

世子一听立刻明白过来，难怪他手下的那些人总是在外面惹事，动不动把他请出来扛事，以至于本地官府好几次找上门，令他心烦不宁。

“差不多确实是这样，大部分江湖帮派都或多或少做着一些非法的勾当，而且因为基本居于城市当中，所以他们都必须和官府搞好关系，因为官府可以封锁他们的商业运转。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抱世子大腿的原因，一来若是犯了什么事儿自然可以拿世子当挡箭牌，二来希望借世子你的势力洗白自己。”

“这么说本世子倒成了他们的保护者了，当真是可笑。”

世子摇了摇头苦笑了一笑，却也那般如沐春风。

不过世子似乎有些郁闷，当年招揽他们本来是想作为自己的助力，没想到如今却成了累赘，看来要尽快将他们弄走，免得给自己添麻烦。

“这么说这些江湖帮派不能用啊！”

“也不尽然，如果世子只是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爪牙、走狗，替自己做一些不干净的事，成为世子的心腹，那的确可以用。毕竟您这条大腿够粗谁都想抱，这些江湖帮派也希望把自己洗白，有一个正经的地位，那样不管对家人还是对自己都有好处。事实上很多低级官吏都与这种黑道帮派有着联系，让他们替自己做一些不干净的事。但若想让他们成为大金国的一份助力抗击强蒙，甚至成为可以让你在朝堂上说话的强援，那就早死了这条心吧。”

虽然说清楚这些帮派本质，但大师并没有彻底否定他们，反而觉得他们还是有些用处。

“他们如此不堪吗？我看他们有些人武力也不算低，人数虽少，但关键是天底下如此多帮派，若是通通整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想的挺美做起来可就不行了。”

“还请大师赐教。”

世子收起折扇，对着大师抱拳。

“那我就先从江湖帮派的形成讲起，刚才说过帮派以商为本，几乎每一个帮派都控制着一片商业场所，而帮派就是其保护者，也就是俗称的打手，为了商业利益，经常大打出手，非死即伤。如果要想收服他们，贫僧所说的收服是让他们彻底成为世子的部下，而不是着朝秦暮楚的两面派，就必须控制他们的商业命脉，把他们的饭碗放在世子这…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何以见得，区区几个黑道帮派而已，直接告到官府就已经够收拾他们的了，有本世子在我不信这些官府还敢包庇。”

“这个可不好说，世子刚才说的话有对也有错，这天下的江湖帮派的确不少，但若想整合他们却是痴人说梦。江湖帮派黑道的本质决定了他们在当地官府中必须有靠山，每年都要孝敬大把银子，否则早就被法办了。而这些靠山有大有小，虽然远远不及王府这般存在，但数量众多，遍及各个城市和交通要地的基层官府，世子打算怎么把这些肥羊从那些官府低级官员手里抢过来，他们背后又都有朝中重臣，一层套一层，世子不怕这些人群起而攻？”

“这…”

世子还真没想到这一层，朝中官员结党营私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就算是当今圣上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而现如今的王府内忧外患，哪敢得罪这些人。

看着世子愣住的模样，大师决定先暂停一下让世子多缓缓，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茶水早已凉透，喝着更凉爽。

“那如果让朝廷出面呢？我相信圣上会愿意的。”

“不错，如果皇帝能做到，他确实愿意，蚊子腿再细也是肉，何况大金国这么多蚊子，加在一起也不少了。可惜啊…”

“难道连圣上也办不到？难道他们竟敢抗旨不成？”

世子感到一丝惊讶，毕竟在他看来圣上九五之尊，君命难为，还没听说有谁敢抗旨的。

“抗旨自然不敢，那是杀头的大罪，但若是基层官员不作为呢？一人不作为可以停职查办，所有人都不作为皇帝还能怎样。毕竟是自己的肥羊，就算是皇帝要也不能给呀！”

大师无赖的摇了摇头。

“原来是利子当头啊，难怪！不过是一群目光短浅之辈，没有皇帝、没有大金国，他们的一切地位、财富都会烟消云散。”

世子点点头，看来是想明白了。

“人嘛，总是要保护自己的利益，至于说目光短浅，这个贫僧还真不认同。所谓目光深浅并不是因人而异，而是以地位来评判的，身居何位必谋其职。”

“这如何说？难道地位高的人就聪明，地位低的人就蠢。”

“自然不是，人的才智又怎会与地位有关，只不过你的地位决定你能拥有的东西，拥有才会保护。就如同世子你，身为皇族自然要保护皇室的利益，而大金国都是属于皇族的，你自然也会去保护大金国。但对于那些文武百官、各级官吏就不一定了，他们不过是皇帝的劳工，大金国跟他们虽有关系，但他们更在意的是自己家族的那些产业，那才是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再往下那些商贾、士绅、汉人百姓，就更是如此。”

“但道理还是一样！如果大金国灭亡，他们攥在手里的那些产业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送给别人…”

“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若是一两个人倒也能说得明白，但难就难在人太多了，每一个人都在担心万一自己出血、别人不出，那不就自己吃亏了，所以谁都不愿意出血，宁愿去赌朝廷没有他们也能打赢。其实他们这么想也没错，因为任何王朝中后期也遇到财政危机，虽有很多战争，基本都打赢了，可惜输在了最后一场，可又有谁知道那是最后一场了！又不是人人都能预测未来。”

世子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

“这就是人心不齐啊，各个都有自己的利益，反而互相提防，不像建国那会儿，所有人的利益都放在皇帝一人身上，自然齐心协力。”

“世子果然聪慧，一点就通。但江湖帮派上不了台面也不光光是这个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们实在太弱了。他们其实也没有多少力量，人不多，武力也并不强大。”

和尚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看来马上要说很多话，需要提前准备准备。

“帮派说白了就是一种低级的、见不得光的商业组织，可这种组织实在规模太小。试想，这天下只有十之一二分人口居于城市，城市中大部分人又生活在官府的掌控下，参与正经的商业活动。参与非法商业活动的人怕连百分之一都没有，而大金国总共才四千万多人口，这一层一层下来至多还有数万人，看上去挺多的，如果再把他们分散到上百个城市中…中都算是金国第一等大城了，可贫僧这么多年见过的帮派大部分只有一二十人，全城能有多少这样的帮派，他们还无法整合起来，就是一盘散沙，对付普通百姓还有威慑力，稍微大点儿的家族他们都不敢惹。”

“大师这算术还真不错呀，平日里没少用吧？”

世子见他算的极为细致，忍不住取笑道。

“哈哈，独自一人生活，总是要精打细算的。”

大师没想到世子突然这么说，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得打个哈哈，接着又开始说回正题。

“而且很多帮派的打手并不懂武功，只是玩命斗狠，战斗力还不及官府的差役，实在难堪大用。而市面上经常流传某某几个人打倒上百条好汉，其实不过就是打倒一两个看场子的打手，剩下的普通劳工一哄而散，经过刻意的添油加醋、以讹传讹，给自己赚取了不少名声，也就是忽悠一些不懂的人。”

“如此说来的话，这么一群毫无用处还会扰乱地方的势力，朝廷为什么不直接干掉他们？收服不了干脆毁灭，大师可别说又做不到吧！”

“嗯，恐怕是这样的，倒不是说朝廷的力量不够，而是这么做不划算。要知道这天下无论平民还是权贵，都有一些见不得光的需要，见不得光的需要要在见不得光的地方进行，这些地方自然需要见不得光的规矩，维持这种规矩的帮派自然就应运而生。只要有这种需求在，帮派毁灭多少次都会有新的帮派出现，地方官府也会保驾护航，生生不息，既然如此又何必去灭了。”

“好个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朝廷好像每隔多少年都会进行一次专门打击黑道帮派的行动？就像现在这样，皇爷爷已经数次下旨严办各地黑恶势力。”

“不错，确实有这种事，但圣上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他们。帮派和官府勾结持续做大必然会影响深远，腐蚀官僚系统，所以隔一段时间对帮派严打，其实是打击他们背后的官府中人，根本目的是整顿吏治，只是从这些帮派入手罢了。虽说只是一些小官吏，但毕竟数量众多，背后极可能拉出一些大鱼，影响还是很大的。”

听完这些世子面色有些不好，左右思虑了一会儿，对大师说道

“听大师所说，怎么感觉这些帮派就是一条狗，叫的虽然凶，但官府朝廷一扁担就可以拍死他们。”

“世子如果非要这么说，那他们还真就是一条狗，官府可以驱使他们，朝廷也可以打杀他们，一点自保的手段都没有。当然这只是对官府朝廷而已，如果是面对那些普通百姓，江湖帮派仍然是不能随便忽略的存在。”

大师无赖撇了撇嘴，想他以前游历各地，特别是那些城镇，可不少遇到这些江湖帮派，在加之那时他武功不行，自然没少受他们的欺负。

不过现在嘛，此一时彼一时，他早已不将这帮走狗放在眼中。莫说交纳保护费，现在都是他们来巴结自己。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