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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命(旧版)

子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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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X年1月5日,西京大学。

这是一所著名的国家重点大学,坐落在天朝的西部,没有京城的高贵,也没有沿海的繁华,她历史悠久、朴实无华,古朴的校园却又散发着现代的气息。跟隔壁的科技大学一起,她是这个城市的骄傲,被称为西部双子星,与北大清华、复旦交大鼎足而立,守护着西部学术的尊严。每年全国各地的学子和各国留学生风尘仆仆赶到这里,经过四年或多年的寒窗苦读,到了毕业季,又川流不息地从这里走向世界各地。这里有睿智的学者,敬业的老师,还有青春洋溢、风华正茂的大学生。这里有欢笑,也有泪水,有甜蜜的爱情,也有失恋的苦酒。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这是一个无雪的冬天。

一、领命

周一帆匆匆吃过早饭(一个面包,一袋牛奶),收拾收拾桌子上的资料,装进背包,便匆匆走出研究生公寓。公寓大门朝北,刚出大门,一大团凛冽的冷空气就一古脑儿塞到他的鼻子和嘴里,令他感到呼吸困难。他急忙转过身去,背着风倒退着走了几步,适应了一下儿,才转身继续走起来。

他有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要执行,地点是文学院第二小会议室。一想到“光荣而艰巨”这几个字眼儿,周一帆不由笑了起来。也许笑得过于投入,引来对面两个女生诧异的目光,她们相互对视着一笑,捂着嘴快速经过。虽然西京大学人才济济,各种邪门层出不穷,但大部分存在传说中,光天化日傻笑的人大家见得还不多。

这项任务是林雯雯交代给他的,这事儿还得从三天前说起。

那天晚上,他正在看书,忽然手机响了,林雯雯的大头像在手机上一闪一闪,一个清爽女孩的形象立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急忙打开手机,里面传来林雯雯清脆的声音。林雯雯是周一帆导师的女儿,北师大的心理学在读博士。她每个学期都需要到北京,集中一个月上课考试。他知道雯雯已经去了一段时间了,还得好几天才能回来。

寒暄几句,雯雯道出实情:“一帆,帮我个忙好吗?”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周一帆道。

“我有两个学生通过了国家公务员笔试,你能帮她们辅导辅导面试吗?”雯雯问道。

“可以让她们去找机构啊,西公和大成都不错。”一帆暗自叫苦,年底他比较忙,还有《科学时报》的一篇约稿还没杀青,于是本能地推脱。

“她们哪里有钱交学费啊,动不动就是上万元。再说那些机构的水平,哪比得上我的一帆啊。这是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这样定了。。。不准,不准。。。。”雯雯先礼后兵,“蛮横”地封住了一帆的回盘。

“好吧!”一帆无可奈何地应承下来。

雯雯的话大于等于圣旨,这在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惯例,经济学上叫做“路径依赖”。真正的高手就是在你问题还没提出时就秒杀你,雯雯了解周一帆每一个穴道,无疑是秒杀他的高手。

“依依今年考的财政部,也进入了面试。她也要来听课,还记得依依吗?”雯雯加了一句,然后问道。

“是跟我一级,你的那个死党吗?”一帆问道。

“就是她!”雯雯答道。

“当然记得。”一帆答道,心中既兴奋又紧张。

然后两人商量时间和地点等细节不提。

这事儿并不是雯雯一时心血来潮,前年她考西大后勤处的一个职位,顺利进入了面试,便找来一帆当陪练。一帆为了讨好雯雯,拿出了自己超一流的科研能力,搜集了近三百多兆的资料,提炼出了“一个中心,三个原则,五种题型,分步训练”的“雯帆面试法”。“雯帆面试法”初出茅庐,便取得辉煌战绩,雯雯以绝对优势通过了面试,跟第二拉开了好大一块儿距离。从此,雯雯便认定了一帆,时不时会介绍一些熟人来让一帆指点。不过她知道一帆很忙,一般不轻易开口。既然雯雯开口,一帆只好欣然接受了任务。况且朱依依要来呢。。。。。。

一帆胡思乱想中走进文学院办公大楼。这座大楼已经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了,从外表上看,跟文学距离很大,一点文化气息也没有。这是一栋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建筑,四四方方的砖混结构,现在是冬天,上面爬山虎的筋骨像一张网罩住了斑驳的墙面。大楼已经维修了N次,处处透漏着苏联人的呆板和纪律感。文学已经衰落,像半老的徐娘,跟物理学院一个德性。而对面的管理学院大楼却金光灿烂,像一个暴发户傲慢地俯视着文学院。一帆感慨不已。

二、初见

第二会议室在3楼,一帆没坐电梯,直接走了上去。今天是周末,大楼里静悄悄的,只有一帆有力的脚步声回想。

刚到第二会议室门口,门突然开了,一个满脸笑意的女孩儿出现在门口,正是雯雯。一帆一上楼,她便听到了他那熟悉的脚步声,急忙跳过来开门。

一帆吃了一惊,说道:“你不是在北京吗?”

雯雯显然对这个突然袭击的结果非常满意,她欢快地叫着“一帆,快进来”,一边把他拉进来,一边说道:“我昨晚上有事儿赶回来的,北师大一个访问团来西大,院里让我把他们送过来。明天还要回去。”

一进会议室,一帆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觉得屋里有些异样,阳光是如此充足,空气是那么清香,如果不是雯雯拉着,感觉就要飘起来了。因为他看到了三个异常漂亮的女孩儿。雯雯是公认的美女,排名稳居北大文学院前十名的实力,这三个女孩却都不比雯雯差,有两个看起来比雯雯还漂亮。这就怪不得我们的主人公惊艳了。

一帆这些年见过不少场面,还是有定力的,很快稳住心神。雯雯已经开始介绍了:“这是周一帆,我爸爸的弟子,数学物理双博士,就是他给你们上课。”

一帆轻松地向她们打招呼:“嗨,我是周一帆!”

“依依,你们一级的,西大财务毕业,现在是GB上海的高级经理。她父亲和我父亲是同学。你不用管她,她在上海参加过培训班,来这里就是听听,你当她打酱油的吧。”雯雯指着依依说。

“你好一帆。”依依微笑着说,一双妩媚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一帆。她并不急于伸出手来,一帆有些发窘,不知道是不是该先伸手。按照礼仪,应该是女士先伸手,但他又是她的老师。踌躇间,依依已经伸出手,一帆友好地轻轻握了一下儿。

依依是个精致的美女,在周一帆的眼睛里,她有着长长的双腿,骄傲的胸部和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一件轻薄的羊毛裙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外企多年的她思维缜密,言语得体,习惯性稍微上扬的下巴显示出内心的骄傲。

一帆感受到了依依强大的气场,心道:怎么感觉像见领导似的,这么紧张?于是不甘示弱,直视着依依的眼睛笑道:“幸会幸会,传说中的依依,呵呵!”脑中蓦然浮现出两个字--“御姐”。

在大学的时候,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的名字,也在公开场合见到过对方几次。只是他们很少交集,没有单独接触过。

“这是蓉蓉,来自唐朝天宝年间,公元742年。这是萌萌,来自宋朝天禧年间,公元1018年。”雯雯指着两个女孩说。一帆恍然大悟,她们是西大著名的历史班留学生,也不奇怪,雯雯是历史班的辅导员。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

六年前,西大作为试点,曾招收了一批来自历史各个朝代的留学生,编成历史班。这批学生的到来引起轩然大波,社会学家、物理学家、教育学家都加入了战团,从学生成长、时空扰动、社会安定等方面争吵不已。一帆还参加了一次电视辩论,被导师林志平(雯雯的爸爸),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说他不务正业。我朝历来的行事原则是:摸着石头过河,小石头搬掉,碰到大石头就绕着走。官方最终一锤定音,暂停招收历史生,什么时候恢复等通知。这一等就是五年,西大历史班成了绝版。

历史班的学生像熊猫一样珍贵,学校为他们配备了最强大的师资,进行最严格的管理,这更增添了这些学生的神秘性。二十五岁的雯雯是这个班的辅导员,扮演着母亲、姐姐、朋友、梦中偶像的多重角色。她爱心丰富、认真负责,不辞劳苦,赢得了这些孩子们的信赖。历史班学制六年,两年预科,四年本科,每年只准回家一次。学生们分化严重,有的早早就退学回去了,有的马马虎虎,有的却异常优秀。萌萌和蓉蓉就是其中最出色的两个。

蓉蓉是这几个女孩儿中最高的,大约有一米七二左右,因此身材看起来有些单薄。她有着英挺的鼻梁,一双清澈的眼睛,像一头健壮的小鹿,这是个英气逼人的女孩。萌萌则是个迷人的女孩儿,她个头稍矮,大约有一米七,一头柔软浓密的长发,一双充满笑意、天真的大眼睛,像一头温柔的小猫。两个女孩齐声问好,一帆也微笑着向她们打了招呼。

寒暄完毕,雯雯对她们说:“我得走了,明天还要回北京,给导师买点礼物。你们开始吧,有什么事儿跟我说一声”。然后冲一帆使了个眼色,走出门去。一帆会意,跟着雯雯走出会议室,顺手关上门。

雯雯神秘地问他:“我对你怎么样?”

一帆一愣,随即会意,严肃地说:“你给了我一个美差,谢谢你,雯雯!”

“心不诚。”雯雯嗔道。

一帆回头看了看,门关得挺严,于是他轻轻抱抱雯雯。雯雯推开他,仰头责备地看着他道:“记住,不要打她们的主意啊”。

“羊入虎口,那可由不得你了。”一帆嘿嘿坏笑道。

“小样,你敢!”雯雯举起小拳头威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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