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看着手中耗费半晌锻造出的“寒山剑”,欣慰地笑了,因为他知道从此刻开始便有了属于自己的兵器,再不是以前只能挥舞铁锤的时候了,这也是迈向剑客的第一步。
这边刚锻造完成,大宝二宝的活计也接近尾声。只听堂下不知谁人说了一声:成了。伴随着锵啷声二人同时磨剑,霎时间寒光似乎照亮了整个剑堂。
良辰心下一动,怎的这俩人的动静比我还大?莫不是要输了?正想着只听村长一敲手中的拐杖,似是提醒众人:“好了,既然三人剑已锻成,那便呈上仔细观瞧吧。”
良辰与大宝二宝对视一眼,点点头讲手中钢剑呈与堂上的几位老者。可别小瞧了这几个老者,有的手艺甚至与老铁匠不相上下,年纪也大了不少。
几名老者将手中剑仔细端详,又不是伸手触碰剑身,似是感受剑身的薄厚,覆盖的纹络等等,那样子真是万分投入,毫不亚于良辰他们锻造时的状态。虽说几个老者分量不低,但堂中几十号人也要一同品鉴,大家都是铁匠,虽不及老者却也能一眼看出剑的优劣好坏。
待得老者鉴完三把钢剑,先是相互交换了下意见,达成一致便交给堂下众人传阅。良辰一直在盯着为首的那名老者,因为他知道此人平日里极少出现,每当村中有重要的事情发生变会稳坐堂中,就连村长也要敬他三分。村中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只当碰见时客气的尊称一声“族老”,族老点点头,面无表情却没人敢心存不满。
就听大宝小声说道:“哥几个,看族老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妙嘞。”
二宝道:“别扯嘞,族老永远是那副表情,谁能看出来喜怒哀乐啊。”
良辰忙道:“嘘……小些声音,虽然隔着这么远但我总感觉族老能听到嘞”话音刚落,就见族老那面无表情的脸转向了三人所在的位置,眼神中透露着某种未知东西。
三人齐齐打了个冷战,麻溜低下头去。
等到最后一个也就是老铁匠传阅完三柄钢剑,村长重新叫人把剑摆在族老面前,高声道:“请族老鉴评——”
堂下众人忙屏住呼吸,等着这位老者发话。
只见族老环顾剑堂,最终目光落在良辰身上,开口道:“今老朽有幸赶上村中最重要的仪式,也看到了小辈们的努力,西平村的手艺没有断,老朽甚是欣慰啊。”与“面瘫脸”不同的是,老者的声音并不沙哑低沉,隐隐有着些许灵动之感。如果有修习内力之人在场,一定会看出老者绝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相反是个内力雄厚的高手,可惜堂中似乎无人能觉察出来。
堂下一众附和,待族老摆了摆手,又继续说:“我观三人锻剑,都是深得师傅真传,手法力道颇有老师傅的感觉,从手艺上看,可以出师了。”
良辰三人听到此处相视一笑,有人夸奖自是满心欢喜。
“首先是大宝的剑。”族老接着道“其锋锐利,足可削铁如泥,可见锻造之反复,淬火之功力已呈佳境,配上这雕云纹,又给剑身增添了几分灵性,可谓上品。”
众人皆道:“族老所言甚是。”
“二宝所锻之剑,剑身三尺有余,却薄中带韧,既有锋利之感,又有纹饰加持,身如长翼,刃如秋霜,完美契合了寒山钢的特性,可谓精品。”
众人又道:“确实如此。”
见族老对大宝二宝评价如此之高,良辰心中不免有些紧张,看了看场中摆在中间的那把自己的锻剑,与旁边两把比起来也看不出哪里逊色,当下些许稍安。
就听族老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道:“这最后一把——”
堂下全都凝神静听。
良辰刚放下的心立马又悬到了嗓子眼,心想好家伙,大宝二宝都是一评到底,怎到我这就欲言又止了?
沉默了有那么几个呼吸的工夫,族老抬手将剑拿了起来,放在手里掂了掂,
“剑握于掌,重心平稳,虽是细磨,却足以看出磨光的手法已炉火纯青”族老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覆于剑脊之上,“一柄剑的脉络全在这剑脊之上。过高显得此人过于孤傲,过低则是信心不足。”
良辰眉毛挑了挑。
“良辰这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你们看。”说着指了指剑脊处。“正看没有不同之处,但是如果放平端详就会发现剑脊并不是一条直线,从剑尖和剑柄呈拱起状。一来可以调整重心,二则能改变剑的强度。”
语落堂下四处无声,都在品味族老所言是为何意。因为在铁匠们严重,剑脊一直都是平的,如果有弧度,稍有不慎就会使材料直接报废,因此很少有人能联想到这一点,也是对锻者有些不小的考验。
良辰也很惊讶,没想到锻造中的突发奇想竟有如此多的收获。事实上他也在赌,因为以前在锻造的时候即使有过类似的尝试,也均以失败告终,没想到成人礼上的“孤注一掷”竟成功了不说,还得到族老的肯定。
当下堂内响起老铁匠的声音:“哈哈,我就说嘛,娃子错不了,我的手艺摆在那呢。”
族老没有接话,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自顾自地道:“其次在镏铜上也很有讲究,色泽分明,色质纯正,是上等的赤铜。尤其是剑身的寒山图,有点意思。”依旧是面无表情,可语气却有些许变化。
良辰忙道:“族老过奖了,是老爹教的好,加上咱寒山的上等矿产才能锻出这么好的剑来。”
台下又是一阵议论,也有说老铁匠名师出高徒,不愧是西平村一顶一的铁匠,本身手艺出众,教出的小辈更是没得说。老铁匠也不谦虚,有人敬茶立马回敬,更是对着堂上的族老举茶示意,准实把良辰吓了一跳。
莫非老爹和族老有交情?不行,回去一定要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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