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而生
第三章 处处碰壁(旧版)

黄黄黄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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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我在警队十年,从一个普通的干警干到了支队长,全市唯一的女性支队长,这十年,我带队冲在最前面,破获各类案件,基本将警局当成了家,除了在队里,就是去拳馆,大家私下都叫我“榔头”,连我最好的搭档,当时跟我一起入职的刚子好像也被我耽误了,除了案件就是案件,连个家也没有,这家伙,也是唯一一个当面叫我“榔头”的人。

“榔头,快开门,榔头”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我站在爸爸身边,看着暗红色蔓延的血,“安然,醒醒”,这急切的呼唤,把我从噩梦中拖了出来,我猛的惊醒,才发现自己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衬衣早已汗透,我看了眼办公桌上和爸爸的合影,原来又是那场反复缠绕着我的梦。

“来了,怎么回事?”我边匆匆从铁皮柜里翻了件衬衣换上,边打开了门。“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又睡在办公室了,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要不要去楼下洗个澡,你这样子会感冒”。刚子一连串的话,说的我一头雾水,“我说你这家伙,这么早来敲门,你这不是也没有回去啊,说吧,什么事这么急,你总不是来叫我去洗澡的吧?是不是队里出什么事了?”我不耐烦的问到。“确实出了个事,不过不是队里,是案件”。“什么案件,走,边走边说,到队里去,大伙都到了吗?”“到了,我还不知道你,大伙儿不到我能来叫你吗?”

“说说吧,什么情况?”我喝了口茶,我虽然急切,早起却少不了这口浓茶,好像这是戴局这几年传授给我的最重要的精髓之一。

小李子站起来说,“安队,今天清晨6时接到灵开观的报警,”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李宇翔是去年来的同志,大伙习惯叫他小李子,1米8几的个子,转来队里一年了,却依旧很拘谨,我知道,他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的年轻人,这些年,能够主动申请来我队里的,都知道我不要命的性格,我手底下人不多,却个个同我出生入死,也算是一群不为名不为利,为了信仰也好,为了个人追求也罢坚持的人。“你接着说”,我看着小李子即使是坐下却依旧身形挺拔,很是精神,我赞许的对他点了点头。“今天清晨6时接到灵开覌的报警,说是有一名道姑从观顶的灵塔处坠落了,清扫的道姑发现后就马上报了110和120,等我们的人过去的时候,120诊断人应该是当场毙命了。”“目前尸体在哪里?”我问到,“在医院的停尸房”小李子回答到。“道姑?这是不是道姑去灵塔清扫不慎跌落的啊?”老张平静的说,作为我们队里年纪最大的同志,老张今年已经五十多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浪都见过了。

“老张,你带几个人去医院,让法医尽快出结果,小李子跟我去现场,刚子你联系一下家属。其他同志继续去忙手头的事情吧。”我做了安排放下茶杯准备走,“诶,榔头,你什么意思啊,道观我不能去是怎么的,为什么让我联系家属啊?”刚子一听就炸锅了,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我看了他一眼,不想与他分辨,“行吧,一起去吧,亚林,你联系一下家属吧”。“是”亚林干脆的答到。

灵开观,在涛江西岸的栾峰山右顶峰上。属道教二十三洞真虚福地。明成化十四年(1478)吉简王就藩时所建。嘉靖年间(1522~1566),太守孙复与道人李可经加以扩建,形成较完整的道宫格局。后圮。隆庆年间(1567~1572),在山修道的金守分请殿元张秧和为之倡修,于原址处募建三殿堂,前为关帝殿,中为玄武祖师殿,后为三清殿,其建筑均石柱铁瓦,古朴典雅,并在观后增建灵塔,偶尔开放供人凭栏远眺。

小李子边开车边说,“这个地方我上大学的时候跟朋友来过,那个时候里头坐着的都是道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道姑了,不过说来,那时候同学们都说这里求签很灵验,只是因为地处偏僻,不像城中的寺庙香火那么旺盛”。“道士是不是可以结婚生子啊?”刚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句,我瞥了他一眼,看着车一点点在栾峰山上爬行,想着什么样的人会想着去当道姑,这个道姑难道真的是失足而死吗。

初秋的早上灵开观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观里的竹林随着风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偶有几只鸟喳喳的飞过,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一阵清新直到肺腑,要不是来办案,我可能这辈子也不会想起来栾峰山,更不会来这灵开观。忽然回头,发现刚子站在不远处,“难得啊,你榔头也有失神的时候,我站在这里1分钟了你才发现我”我还没开口,这家伙就先给自己解围了。“别贫了,人来了没有?”“来了,宗教事务局的领导也跟着一块来了,这个时候,大家都想第一时间搞清情况,这帮孙子估计想快点把事儿压下去”。我看了他一眼,不想让他把这些话继续下去,“你去招呼一下领导,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破坏现场,把今天报警的道姑找来,我有话得在这里问她”。“好的”毕竟是十年的搭档,我和刚子的默契已经是一个眼神就能解决问题的了。

我们分头行动,我来到灵塔下,看到了掌事的道姑,职业习惯或者是我的本能,都对人不信任,我打量着道姑,给她看了我的证件,道姑约莫65岁左右的年纪,个子很高,这个年纪了还有近一米七的身高,这个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满头灰白的头发整齐的束在头顶的发髻里。道姑略微皱着眉,看似平淡的眼神里闪过了焦虑。“您好,我是市局刑侦队的安然,我负责此次事件的调查工作”,我简单的进行自我介绍,“我需要简单的问您几个问题”。“好的,本人法号云珠子,是此观的掌事,请随我来,我带你去看看碧霞子坠落的地方。”掌事道姑到底是老道,言语行动中丝毫看不出波澜,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是带我游览寺庙一般。

“碧霞子?这是坠亡道姑的法号吗?”“是的”我们边走边说,“那么这位碧霞子原名叫什么?”“我们道家其实跟佛教一样,既然出了家,便不谈往事,尘世的姓名已经不再重要了。”云珠子虽然这般年纪,但是从登塔的步履可见,此人经常运动,且身体不错,即便在登塔言语中气息也是非常平稳,“逝者已逝,可是作为警察我们需要还原真相,我想您作为灵开观掌事,应该也想知道事情的原委,还灵开观一个清静。”我边说边观察道姑,显然,我这番话点到了她所关心的关键,即便死了一个道姑,对她而言不算什么,但此事一出,必定影响灵开观的声誉,作为掌事,谁也不想千年声誉毁在自己手里。我趁机继续往下追问,“所以,还请您把您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

说着便快到塔顶,通体雪白的灵塔,实为后期加建的观景塔,这座高约15米的砖塔共有七层,外观颇似常见的佛塔,不过塔身第二层外侧镌刻的八卦符号却清楚显示出它和道教有着极深的渊源。从东面的小门钻进塔内,塔中空,直望塔顶,阳光透过塔的第三层处南北对开的两扇小月窗斜射进来,与塔内阴影处的暗淡形成强烈对比,让人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塔顶更是一览众山小,不过此处狭窄,顶多能够容纳2人侧身而站,现场侦查取证的同事们刚刚拍完照撤离,塔顶还没有解封,我们只能站在最接近处。

“碧霞子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掌事道姑带着悲戚的说,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坠落点为塔的最高处,我再看向地面,坠亡的血迹清晰可见。“您觉得她是意外坠亡吗?”我忽然问道,“不是,绝对不是。”掌事道姑似乎在此地被触动到了,因为塔内狭窄,我站在她的下方,无法清晰的看到她的面部表情,可是可以想象,她此刻动容了。“既然如此,您现在是不是觉得我们可以谈谈”……

回到队里,老张他们也回来了,我们抓紧到会议室碰头。“死者原名叫林巧儿,今年33岁,河南人,死因是高空坠落导致颅脑损伤的死亡,坠亡的时间大概是凌晨3点到4点之间,目前法医还在进一步核查。”老张说完叹了口气,接着说“好端端的姑娘,脸已经摔烂了,面目全非,目前法医那边说这一块复原难度比较大”。“我跟掌事道姑以及第一个发现尸体道姑都谈了谈,林巧儿5年前来到灵开观出家,法号碧霞子,掌事道姑说林巧儿很有道缘,平常白天都在观里帮助管理,除了看书写字就是打扫做饭,没有与任何人有冲突,发现她坠亡的道姑说是看着她进来的,观里人不多,林巧儿很友善,即便是其他观里交流过来的道长、道姑她都是热情相待,观里总共不过15个道姑,他们是有排班的,除了3个年长的道姑和掌事道姑没有列入,其他人都是分工对观里进行打扫,这灵塔也是分工每日清扫,林巧儿坠亡的这一天,并不当值。”“我也跟观里其他人员谈了,大家的说法大致一致,没有人相信她是意外坠亡,但是也没有人可以说出她有任何与人有冲突的地方。”小李子也进行了补充。

“刚子,你怎么说?”我问陷入沉思的刚子,“这女的是坠亡,但是肯定不是意外,要么是自杀要么是被杀”刚子说完顿了顿,在屏幕上放出现场同事拍的照片,“你们看,这是她坠落的样子,她是脸朝下着地的,从现场勘查看,塔顶边缘有她鞋子踩踏的痕迹,从这一点,她应该是自己跳下去的,但是奇怪的是,你们看,塔内只有一个上去的通道,这里面却没有任何脚印,难不成她是飞上去的吗,而且这个地方没有监控,根本无法断定,另外,你们看,这是她的宿舍,宿舍摆放整齐,被子都叠的整整齐齐,显然是有备而去,可是她收留了一只流浪猫,既然要自杀,什么都收拾好了,倒是没有对这个猫进行任何交代。

“家属联系到了没有?”我转头问亚林,“安队,林巧儿的身份证是伪造的,目前只能通过公安的大数据库进行排查,暂时还没有找到相关信息。”

大伙儿陷入了沉寂,我揉着头,才想起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我今天还一顿饭都没吃,“刚子,你跟我再去一趟观里,我们把上下山的路走一遍,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老张,你盯着点儿法医,务必尽快出全面报告,小李子,你和亚林你们几个查监控,对这一周内,不,一个月内进出灵开观的可疑人员进行排查,然后看看观内所有监控,给我画出林巧儿的行动轨迹,这不是一起意外……”“安队,戴局的电话”林艳进来打断了我的部署,“麻烦帮我转进来,谢谢”。我无奈的接起电话,电话里立马传来戴局严厉的声音:“安然啊,这个案子我听说了,现在省里、市里都很关注这个事情,媒体也在报道,我给你们3天时间,尽快结案吧。”“3天?戴局,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坠亡案件…”“那么,这是自杀是吗?自杀也好,意外也好,你告诉我,现在有没有家属来讨要说法?你现在的压力是什么,你搞清楚没有?3天结案,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这次不同以往,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就这样。”不等我分辨,电话已经挂了。窗外太阳已经开始西落,我没有时间了,“刚子,出发,其他人按照我刚说的,马上落实。”“是。”

“给”“什么啊?”“包子,我刚在山下买的,热乎着呢,快趁热吃了,听说这个包子很有名呢,很多外地人来这儿,说没吃他家的包子等于白爬了栾峰山。”“这是你刚现编的吧?”“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啊,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觉得自己是靠意念活着吗?”好吧,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我接过包子大口的啃着,别说,味道的确不错,这个时候的山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上山有两条路,除了有通行证,车只能开到半山腰,有通行证的车可以进行排查,嫌犯大概率是走路上山,问题是嫌犯什么时候上的山,这个只能通过观里的监控来看,那么沿路及观里的监控是关键,我边走边观察边思索,如果我是嫌犯我会怎么出入灵开观,“下雨了,安然,快跑”,忽然刚子顶着外套一把搂过我,拖着我往山上跑,“你干嘛啊?不就是下了点雨吗?你至于这么吗?”我错愕的看着刚子,一边跑一边问他,刚子看着我眼神闪过一丝神秘,咧着嘴笑了起来,“我怕你感冒啊,你病了,谁带着我们查案啊,不过好像也是哈,我们俩也难得在山上雨中漫步一回~”刚子笑着拿开了外套,雨瞬间滴落下来,冰冰凉凉的,倒也舒服,眼看天也马上全黑了,我顾不上跟刚子开玩笑,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往观里走。

掌事道姑知道我们要来,一早等在大殿,看我们淋的一身湿湿的进来,忙叫人拿来毛巾,我接过毛巾擦拭着头发,请掌事道姑带我们到林巧儿的宿舍看看。

宿舍就像当时取证照片拍摄的一样,陈列整齐,道姑的宿舍物件非常简单,一个木制衣柜,一个1.3米的小床,一个木制书桌,一应物品都是同一色调,连床上用品都是简单的灰色的棉麻木,门口处放置着洗脸架,一个花瓷盆放在架子上,不对,好像少了什么,我戴好手套,在屋内徘徊,忽然,一个黑影从窗外闪过,我叫到“刚子”,刚子马上从窗户跳出屋外,这个点儿,灵开观已经关门,会是什么人,我捡起刚子跳窗时掉下的毛巾,这个颜色,跟我手里的一模一样,跟这个屋子内的床品也是一样,我转头迅速走到隔壁宿舍,一个年轻的道姑正站在窗边焦急的张望,看到我进来,慌忙转头努力平静的望向我,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已经略知一二,我只平静的说:“请你在屋内不要离开,配合我们的调查”,随即看向屋内的陈设,这间宿舍跟林巧儿的宿舍的陈设完全一致,唯一不同就是洗脸架上除了放置脸盆还挂了一条毛巾,跟道姑递给我们的毛巾一样,“这就对了”,我明白了,转头问掌事道姑,“咱们所有宿舍的陈设都一样吗?”道姑说“是的,我们这里人员流动不大,东西都是老物件了,都是一样的。”“那么每个房间的洗手架上都要一条这样的毛巾?”我向掌事道姑递上手里的毛巾,道姑看了一眼答到“是啊,因为只有一个卫生间,大家为了方便,平日里都会放置一盆水一个条毛巾,以便净手之后理经。”“林巧儿也是这样吗?”我指了指林巧儿的缺失了毛巾的洗脸架,掌事道姑也发现了不对,惊呼“巧儿的毛巾呢?这不对啊,她日常最爱干净,也从不会丢三落四,难道这毛巾忘在了什么地方?”“巧儿?”我心里嘀咕,先前掌事道姑在说到林巧儿的时候都是以法号碧霞子相称,此刻情急,自然流露出了如此亲昵的称呼,这是为什么,我正疑惑的打量着掌事道姑,刚子扭着一个男人进来了,“蹲下”刚子一把把男人摁在墙角,我看了一眼掌事道姑,掌事道姑连忙说,“我们里屋说话吧”。我给了刚子一个眼神,刚子拖着男人进了屋子,站在窗边的道姑看到男人,瞬时间扑了过来,眼泪婆娑的望着我们,“求求你们了,放过他吧,他没有做任何事啊”。刚子严厉的问到“没有做任何事,你跑什么?这里是道观,这个点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男人想要分辨,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年轻的道姑,把话吞了下去。掌事姑姑看到这里,焦虑的望着我,轻声说“安警官,这件事我肯定与命案无关,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先问清楚,我保证明天带她到警局向你们说个清楚”,说着,掌事道姑看了看四周,我明白,她是怕闹大影响。“刚子,松了他,我们走。”我给了刚子一个眼神,示意他放开男子,刚子一松手,年轻的道姑便迫不及待的上前抚慰男子,生怕他受了一点伤,看到这一幕,我轻叹了口气,心想,“这不是凶手”。

“小李子,马上叫人排查灵开观近一年的毛巾进货单及厂商,叫人物证科的人来排查指纹,务必找到一条林巧儿使用过的毛巾”。出了灵开观,我马上开始打电话,“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吗?”刚子急切的问,“现在还不确定,走,跟我去法医呢,我需要证实一下我的想法。”

“杜医生,怎么样了?”我和刚子看着一脸疲惫的法医杜淳,这些年打交道下来,我们都知道杜医生是业界的翘楚,他的经典语录是,比起活人,他更相信死人,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谎的。“这个面部修复太难了,你们看…”林巧儿面部严重变形,即便经过清创处理,现在看去仍然触目惊心,“这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使人从那么高的地方面部朝下往下跳?”我心里默默地思考,“这得下多大决心才能往下跳啊?”刚子提出了同样的疑惑,“或者说是被人推下去的?”“杜医生,我需要她的面部图,她的身份信息是假的,目前只有还原面部才能最直观的找寻她的家人和人生轨迹,另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需要您提取一下她的口鼻内是否有这条毛巾的棉织物。”我将灵开观的毛巾递给杜医生,杜医生打量着毛巾,“我明白了,尽快给你答复。”有了这句话,我知道,尸体鉴定这一块有定心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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