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山画斋
第四章：落子无悔（旧版）

“众生各司其职，世间星光点点”

陶先生盖上了书本，结束了今天的课程，在底下的杜衡松与秦观虎早就按耐不住了，正等着先生一声下课，直接冲出课堂。

不料，两人摩拳擦掌作预备姿势的时候，陶先生微笑地看着学生们“我们读书写字呀，不是一天的功夫，要持之以恒，最重要的还是温故知新。”来杜衡松你顺着我这句话说一下，杜衡松愣住了，那句话来着？先生一定因为昨天那事记仇呢。

一旁的董昭昭神气的站起来高声道：“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出自《论语》为政篇，意思大概是要时常去温习功课。”陶先生点点头“不错，不仅背出来也这些都还记得,你先回去吧。”董昭昭高兴的和先生告别，临走时还不忘挖苦一下杜衡松，可怜杜衡松敢怒不敢言，先生正看着自己呢。

陶先生屋舍内,两人对弈。

对弈二人气定神闲，落子速度不缓不满，黑棋呈气吞山河式将白棋围追堵截，步步紧逼，这纵横十八道内，黑棋显然成为了这方天地的主人。白棋只能去弥补漏洞，缝隙中寻求一线生机。

不过棋盘外，执黑者没有所谓怡然自得，而是落子速度越来越慢，棋局将近收官，执黑者摇摇头，他很清楚自己这一手已经无力回天，万事休矣了。

果然白棋一转攻势，之前被视作退步的棋子纷纷活过来一样，成为了围剿黑棋的飞剑，如同在一个阵法中套上另一个更大的阵法中，黑棋在追杀到半路才发现落入了包围，此后结果显而已见，一但下棋时心思不定，棋力也会跟着浑浊不清。

棋终，白棋犹胜三子。

李树将紧攥在手中的剩余黑子放会棋7罐，双手放膝，眼神灰暗，久久不语，陶然没有着急收拾棋盘，怒斥了一声“稳固本心!”李树一下子醍醐灌顶，眼神恢复光芒，“先生教训的是，学生知道了。”陶然点点头。

“看过那本《官子谱》？”

“看过了，一知半解。”

“李树，偶得知能否，进乎，机，是乌足与之论弈哉？”

“陶先生，天下事情千千万，输赢哀乐掺半。”李树神情自若，开始收拾棋盘。

陶然抚须而笑，捏起一颗黑子，对着阳光，黑子透出碧绿色的棋身，棋边绕有一圈金黄微光，如同自然界产生的玉石一般。

“这棋盘棋子送你了，你可要好生爱护。”陶然已经站在了门边，晒着一抹暖光，李树也没有拒绝与先生道谢一声便将棋盘棋子尽数收起，陶然见此景不禁哑然失笑，这小子真不与自己客气。

“好了，我也得去看看他们背完了没有，你也早点回去吧。”

“好想回家呀，一个个真不仗义，跑的一个比一个快。”杜衡松头顶书本站在学堂走廊外，“我可仗义了，这不在这等你呢。”一旁的秦观虎笑呵呵地拿手肘撞了杜衡松。

“你别搁着盖屎盆子，咱俩半斤八两。”

“谁跟你半斤八两了，不服咱再来”

两个剑拔弩张，一声咳嗽声传了出来，“陶先生你终于来啦，我有在认真监督杜衡。”秦观虎在听到动静就先行站稳，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只不过头上的书不配合他的表演，从头上滑落到地上。陶先生弯下腰将地上的书捡起，轻轻拍去书上的灰尘，将书放回秦观虎的头上，似乎觉得不妥又调整了一下角度。y

在一旁的杜衡松没忍住笑出了声，不幸头上的书本也掉在了地上，陶先生眼光微微往那一瞥，杜衡松自觉的捡起地上的书小心翼翼地放回头上。

“我问你们，让你们俩读书是为了什么？”陶先生沉吟道。

“当然是以后上城头杀妖，我斩一头就吟首诗，砍一双我就作个词，说不定我就是这长城上最有名的文人还是个狠人呢。”杜衡松说的很是神气，已经陷入自己的幻想，外界的事与我全然无关。

秦观虎听完很是不屑“俺爹说了好好读书，以后娶个漂亮的婆娘，这才是人生的大好事。”

陶然认真听他们讲完，听到赞同处还会点点头“还好，两个孩子没有走歪。”陶然拿下两人头上的事，“你们也回去吧，记得别偷懒。”两人早就等不急了，一听完瞬间就要溜之大吉，快跑到门口的两个孩子突然转身朝先生作揖，然后又接着继续跑。

李树站在门口的槐树下等着他们回去，这颗槐树是镇中央祖宗槐的子孙，李树摸着树干，也不年轻了。看见迎面跑来的两人，李树朝他们招招手，突然，天地骤然变色，整座镇子晃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突然而来的天地异象，使众人皆不知所措。

金叶街上刚刚还在为年轻女子摸骨测姻缘的道士，这会掐指不停，自己预测了上千种结果，但现在发生的却出乎意料呀，小镇上天华寺中一个身形枯槁的老和尚闭眼诵经打坐，似乎感觉到什么，微微睁开一只眼睛，不过很快就又闭上了，屋舍内，有一书生缓缓翻书，每页的文字都闪烁金黄的光芒。

部分人心湖中响起一阵心声“大道无常，各自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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