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响时遥望宇宙末路
第五章 漫天粉尘（旧版）

刹那间，钟遥的身影化作片片玻璃碎片，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高大的工厂，黝黑的烟囱制造出黑色的尘粉颗粒，*的人纷纷关紧了门和窗。

风吹起来了，满天的尘粉颗粒席卷这座城市，路上的人开始跑，颗粒快要抵达这里。

“小伙子，”路宇环顾四周，他回头看见”一家杂货铺还未关门，店主挥挥手叫他:“你还不回家吗？”

路宇没回答。

店主也有点尴尬，但他一看席卷满天的尘粉，“看样子也来不及了，你来叔这避一下。”

尘粉快到了，路宇一看，进了杂货铺。

进店后，在几番你来我往的寒暄后，路宇也和钱富贵熟络了起来。

钱叔朝窗外望去，叹了一口气，“这环境。”

“钱叔，这是城主该管的事，”路宇道，但他还说了一句，“但受到环境影响的是我们。”

钱富贵匆匆结束这个话题。

因为这是钟遥的身体，且他上衣右侧口袋里有他的学生证，所以他从现在开始就是钟遥。

“小钟，看你这个样子，是个学生吧。”

“钱叔，我是高二。”

“高二呀，你们马上就要结业考试吧！”

路宇心一顿，操，还有这茬。

“嗯。”

“诶，那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复习吗？”

啊喂，钟遥，你特么没说这事啊，那老子不就是逃学出来！

钱富贵一看路宇的神情，就明白了不少，但他也不好拆穿人家嘛，毕竟谁当初不要面子啊。

他拍拍路宇的背，一副我已经全部都看穿了的表情，“啊呀，不说这个了，小钟，你是哪所学校的？”

“钱叔，我是落城第三中学的。”

“啊呀，你是三中的，我儿子也是三中的，也是高二，他在十四班，叫钱宥维，这名字，是我取的，有文化吧，”钱富贵一提到他儿子，脸上就满是容光，“小钟，我跟你说，他可是十四班的系数课代表，他前几天还给我了一个大惊喜，你知道是什么吗，他当上了三好学生，”他很骄傲。

路宇就坐在一旁，点头，笑，但没吭声。

“唉，小钟，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钱富贵关心道。

“额…我是孤儿，”路宇平淡的回答。

钟遥和路宇，都是孤儿。

钟遥只知道，他的父母在十六年前的那个漆黑的夜晚，就已经抛弃了他，从那夜，他就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形如陌路人。

路宇，在那个垃圾桶里，度过了他的童年，那个垃圾桶，就是他的家，他不过是在高阶层的欢声笑语中觥筹交错诞下的一时冲动。

杂货铺里，原本的声音已经消失，只留下一片寂静，钱富贵沉默了。

这一片寂静中，路宇率先打破了沉默，“又没有大不了的，反正我现在不是挺过来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双手张开，钱叔抱住了路宇，“想哭就哭吧，”路宇受过了太多苦，但他还是没哭，他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关心而落泪，这是他的选择。

良久，钱富贵松开路宇。

杂货铺里，路宇实在是坐不住了，钱富贵去做午饭了。

“嗯?～”，路宇注意到门口有一排书，《克鲁苏神话》，这本书他在报纸上见过，是第四区新出土的古董书，上面只有一句话，因为其它的字都分辨不出来了，只能勉勉强强分辨出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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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莱耶他的宫殿里，沉睡的克鲁苏等待做梦。

《克鲁苏神话》竟然是一本书，他本来以为这只是一篇文章，看来第四区并没有出土完整，或者说第四区只公布了一章，那这本书一定隐藏了某些秘密。

这本书的第一面就让他心头一震。

这一面只有一段话。

这个世界没有神圣性，在宇宙间人类其实微不足道——只是一个小小的族群，把自己的偶像崇拜投射到宏大的宇宙身上。人类就像互斗的虫或者杂乱的灌木一样，没了解到自己的渺小、短视与无足轻重。宇宙本身对人类的存在漠不关心。

——H.P.洛夫克拉夫特

路宇坐在摇椅上，眼神一直落在书上，目不斜视。

“小钟，洗手吃饭了，”钱富贵端出两盘菜，两只手各一盘，一盘是干煸豆角，一盘是麻婆豆腐。

而此时杂货铺门口上摆着的钟，“咚咚咚咚咚咚……”，一共十二声，现在是正午十二点。

抬起头，钱富贵的声音把路宇从书里拉了出来。

“嗯，好。”

“小钟，你洗两个碗。”

只见钱富贵又从厨房端出一锅汤，是萝卜排骨汤，色香味俱全。

“好香啊！”路宇惊叹道。

吃饭的时候，钱富贵问:“小钟，你们不是结业考试后过几天就要开始觉醒系统啊。”

路宇心想，觉醒系统这事钟遥给他说的很全面，好像就是后天吧。

“嗯，钱叔，就后天，”路宇答道。

“那你不就是明天结业考试，”钱富贵一愣，毕竟明天考试，你丫今天逃课，不是想死呀。

路宇一看钱富贵这脸上的神情，就连忙安慰道:“钱叔，你不是噎到了吧。”

钱富贵把嘴巴里的排骨骨头吐了出来，心道老子神特么噎到了，老子吃排骨噎到了，内个怕不是那一整根骨头特么卡在我气管里，而且我特么就吃了这一根，你特么……

幸好钱富贵及时岔开话题，“小钟，觉醒系统你想觉醒什么系统？”

“钱叔，我还不知道，你当初觉醒的是什么系统？我好有个方向发展，”路宇一脸单纯。

钱富贵刚把麻婆豆腐塞进嘴里，他一听这话，又噎到了，“……。”

“钱叔，你怎么吃豆腐也噎到了？”

钱富贵:“……”

“额……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吃菜吃菜，多吃一点，你现在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一点，”钱富贵连忙打岔。

“钱叔，你还没告诉我……”

钱富贵一听这话，连忙打断路宇，“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吃菜吃菜，”他拍拍手，直接在心里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老子特么就不该和这逼聊天，聊天聊自己的痛处，操。

吃完饭后，钱富贵在屋里待了一个下午。

然后……

“钱叔……”

“滚。”

“……”

于是，路宇也郁闷了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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