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画廊只有她一个人寂寞的身影,她靠在扶栏上望着那扇通往喧嚣繁华大街的红棕色略带古式的门。豪华而气派的装饰,古典而现代的气息,高雅而淡淡的忧郁。是每一位来画廊观展的人口头上绝妙的艺术,廊中的寂寞衬着这新一代艺术名流那傲慢却忧郁的脸庞,更让人感到那份浓浓的艺术色泽!
艺术界只知道有这么个女子,初出茅庐便带上了艺术界新一轮的花环,只因为一幅《不归路》打开了关闭已久的艺术大门!
然而,没有人见过她何等容颜,媒体也没有任何资料来满足人们的好奇!
她回头,背向大门,走廊上那清脆的高跟鞋声打破了那份宁静,那身淡紫色的旗袍沿着长长的画廊一直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
从此,她是艺术界的一个迷!
艺术家,似乎只与寂寞相伴!
近期,在新一轮文学颁奖会上出现了她的名字,卓一桓。
寂寞,忧郁,敏感在她字里行间清晰可辨,狂热,激情,傲慢在她笔下动人心弦......
有泪滑下来,是人们赞美,羡慕,好奇中寂寞主人的脸。
打开后墙的一扇窗,能清楚的看到画室那红棕色的大门,哪怕隔着一条繁华的街。
寂静的夜,是的,夜本该属于寂静,只是忙碌的人们或而浪漫的情侣吵着这本该休息的一切,她望向属于自己的画室,她所期望的。期望画廊9月26日三周年庆那天看到她期望了几年的脸。
几年了?几年了!她怎么觉得像过了半个世纪!就这么等下去,何时能等到要等的人?即便等下去又如何,他说过,不会回头的。心乱做一团,不爱了,那她的所有思念,忘不掉,放不下终归是她自己折磨自己的自作自受。遗憾盲了自己的心,固执守了那陈旧无望的梦!走入她画画的屋子,摸着她挂在墙上的作品,这样画下去,又能如何,难到执念不消还苦等这一世从头再来?从屋子里走出又慢慢走入另一间屋子,拿起笔,又放了下来。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什么不去找他,看看他现在的生活?他有时间看小说吗?看到我写的书,会不会感到亲切?会突然的想起我?呵呵,他说过不喜欢看我写的东西,除了悲哀的余味让人揪心,没有快乐的字眼让人笑出声来。他,是一个喜欢明朗生活的人,一桓拧亮屋里的灯,又拧暗。怎么样,也觉得屋中全是寂寞的味道!该出去走走了。
她换了件衣服,走入客厅,淡蓝色的灯光让她不知道是亲切还是更寂寞。她只是从小就莫名的独独爱上了这个颜色。她看到靠在沙发上睡着的妇人,轻轻叹了口气,关掉电视机,找了条毛毯盖在她身上,李妈对她像亲人一样照顾贴心。三年前,一桓去医院看望生病的朋友,见到这个失忆的妇人带着一个三岁的男孩无依无靠把她带回了家同自己住在一起。对于她的过去,她一无所知。医院的人说是她出租屋的邻居送她来的医院。她找过出租屋的房东和邻居,一处拆的七零八落的城中村一月一收的房租不知住户的身份信息。一桓看着这个妇人,她五十多岁的年纪,紧皱着眉,丹凤眼,两鬓间已经能看到几根白发。年轻时,她一定是个漂亮的女人吧。
一桓姐,你要出去吗?
她点点头,望向李妈,秋迪,一会李妈醒来,让她喝碗鸡汤在睡。尔寿睡了吗?
尔寿睡了好一会了。秋迪递过来一把伞说,天气预报说有雨呢。
忙完你去休息,别等我了。她起身向外走去。
车在这繁华都市的夜景中缓缓向前行驶着,她在收音机中听着艺术电台各种报道,什么人又出新作,什么人隐退。她嫣然一笑,却又轻轻叹了口气。
想必大家对艺术界新一轮画后卓一桓特别好奇,她的那幅《不归路》将在a省异天美术馆展览,全国各地的艺术家,艺术爱好者将齐聚异天,为其三周年庆大型展览活动添光加彩。同时,9月26日卓一桓本人也会出席!......
声音机里的声音久久的响着,她在城市的夜景中缓缓的前行,毫无目的的让司机带他行驶在这日日重复走着的路,诺大的城市每一处街角她都熟知,她想这么走着,哪天在她视线所及之处看到她想看到的人。这十年来她害怕了,等待让她越来越害怕,怕等不到他,也怕等到了,等来的是他结婚生子。她不敢想,想象美好却也让人窒息。车穿过一条条街,停在一间酒吧前。
她喜欢这里的迷乱,闪烁刺目的灯光与震耳欲聋的音乐让她晕眩,疲惫压抑的灵魂与与身俱来的悲观让她沦陷,甜美的酒水混着这嘈杂浮夸的快乐让她尽情的释放着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哀愁,久而久之又如珍似宝生怕忘记每一处细微的记忆。恍惚间忆起某些梦的片段,又突然消失在晕眩中。
“别过了,前程往事,只剩下那串串泪珠。走远了,不在回头,只剩下那悠悠情思。大千世界,找不到心爱的人。唯你,情有独钟!当你离开我的世界,这份等待已无边,是终点!笑颜中,一世无法重来的感动......”她随着音乐,跟着人群尽情舞动。嘴里哼着这熟悉的歌曲,大千世界,找不到心爱的人。唯你,情有独钟。
酒杯里晃动的是透明的苦楚!
画展的日子到了,她精心的打扮,妆化浓了怕他认不出自己,化淡了怕遮不住她一脸的疲惫。她异常激动又异常心虚没了底气。微微抖动的手画不好的唇彩。她在心里把她所能知道的神佛求了又求,让她见他一面!
优美的乐曲从异天传来,一桓坐在车里望着那红棕色的门前大批的记者,摇摇头说,从后门进去吧!她的画廊和美术馆一门之隔,她看着这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画。找着她记忆里身影。新作品一幅幅的展示,人一轮轮的走过,从清早到黄昏,她游离在天空的美好愿景一步步的坠入地狱,万劫不复......
她期望他能出现,学画多年,多大型的画展也吸引不了他的目光吗?在不出现,是让她忙忙人海让去找吗?
卓一桓病了,高烧不退,梦语不断!在梦里,她回到f省,那是她长大的地方,她所有美好开始的地方,也是遗憾生根之源。他拉着她的手在漆黑的夜里奔跑,坑坑洼洼的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他们跑过父母阻挡的早恋时光,跑过美丽的大学恋爱时节,跑过参加工作后打拼繁琐的日夜,跑进了他们长去的教堂。我们二十八岁结婚。她泪流满面!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