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叉见金鱼非同寻常,不由挑逗一会,转回云岩,说道:“看来啊,孙猴子不仅有事而来,还有备而来。”
观音菩萨问道:“为何事而来?”
“弟子不知。”木叉思虑半天,暗自摇头,如实道:“请师尊不吝赐教。”
“那名女娃儿,来历可不简单。”菩萨说道,言毕索性闭目养神。
木叉知趣,退下。
次日天明。
木叉走出紫竹林,望见龙仙儿蹲在紫竹林边,百般无聊在地上用枝条乱涂乱画,而孙悟空将黑熊精当做枕头呼呼大睡,丝毫不显被菩萨拒后的窘迫。
龙仙儿第一时间察觉到木叉到来,猛然摇醒孙悟空说道:“有戏了!”
“没戏。”孙悟空睡眼朦胧回了句,翻个身继续睡去,黑熊精更不用说,折腾一日后,知无生命危险,睡如死猪。
“今天菩萨怎么说?”龙仙儿还不死心,朝木叉问道,寄希望之情。
“无话传来。”木叉转身就走。
第二日,木叉又来,龙仙儿已到崩溃边缘,怒吼道:“菩萨到底怎么说?”
“不见。”木叉转身离去。
第三日,木叉复来,龙仙儿彻底崩溃:“菩萨不接见,别怪本姑娘硬闯。”
“不招见。”木叉转走。
第四日天明,木叉未现身。
“喂!”扯住孙悟空:“猴头精,菩萨无意接见,你还有心思睡大觉?”
孙悟空眼睛未睁,淡淡说道:“菩萨不接见,你还能硬闯不成?”
龙仙儿气歪了小嘴,说道:“你鬼主意多,想想办法啊!”
孙悟空悠然道:“古有东汉玄德三顾茅庐,得了孔明,也得了天下。”
“玄徳是何人?”龙仙儿无缘涉足人间,阅读古籍多为上古龙伯国藏书。
孙悟空道:“天门守将那个关元帅,就是玄徳义弟。”
龙仙儿道:“你准备三顾茅庐,可三天已过,现在都第四日了。”
孙悟空望见蓬莱方向,缓缓道:“决定权不在我,而在于哪吒。”
“为何?”龙仙儿更加迷糊了。
孙悟空笑道:“哪吒行事那是惊天动地之举,与龙伯国恢复巨躯而崛起,显得大巫见小巫。”
龙仙儿明悟,惊喜道:“哪吒砍下驮山之龟,必定引起三界关注,我们拜访目的菩萨早知,她在等一个契机,一个可以既要等价交换,又不广泛引起关注。”
“说对了一半。”孙悟空点头,接着又叹气道:“这一趟,她胃口很大。”
“怎么说?”龙仙儿闷闷道。
龙仙儿纳闷不解之余,木叉走来说道:“菩萨有旨,只接见孙悟空。”
孙悟空起身,弹飞尘土,拖着黑熊精走去,留下茫然不知的龙仙儿。
普陀岩上,观音静坐五色莲台,随手投料喂鱼,闲逸自在,不喜不忧,宛若天翻地覆、日月无光不曾被惊扰半分。细看鱼料也非凡物,乃是火枣儿。
奢侈!
天上神仙稀罕的火枣,食可延年益寿,乃大补之物。
安天大会上,因蟠桃园被孙悟空祸害,王母无奈只得采摘半生不熟的蟠桃招待众仙,显得非常寒酸。
各路神仙不忍直视,其中赤脚大仙曾进献如来火枣数枚,在菩萨这里竟然成了喂鱼儿的饲料,让人动容。
眼前清澈见底的莲花池,荷花满池,常年吸收胜境之气,受佛法妙言熏陶,不乏冒出五色莲亭亭玉立池中,与其说莲花池不如说是莲花湖更为贴切。
一眼望不到边,估摸占地八百里,五色朦胧笼罩其中,胜过仙境。
孙悟空礼罢,菩萨头也不回道:“悟空,你看鱼儿多悠闲自在啊!”
孙悟空目光转移池中,缓声道:“吾非鱼,不知鱼之乐。”
菩萨轻轻笑道:“万物皆可透过表象看本质,吾虽非鱼,却知鱼性也。”
孙悟空不可否认,坦白道:“菩萨慧眼识万物,悟空不如。”
菩萨复投一枚火枣,金鱼跃出水面吞下,继续问道:“可知鱼为何乐也?”
谈起鱼儿,正是赠送的那一尾金鱼,孙悟空拿了一颗碎石点化成火枣投了池边,金鱼似乎很生气,尾拍水溅飞孙悟空一身,沉底翔去远离被戏弄。
接着,孙悟空拿枚火枣戏诱,金鱼壮着胆子游到水面,观其未得食前摇尾乞怜,得食之跃水,本性毕露,故而有感而发,道:“有食之,故乐乎!”
菩萨道:“本性使然是其一,尚有其二。”
孙悟空知菩萨话中有话,轻轻笑道:“若身陷这方圆百里之池,纵然日食九转仙丹,也使我不得开心颜。”
“你啊!固执!”菩萨笑骂,转身正色道:“总有一天会招来杀身之祸。”
孙悟空大惊之余,将黑熊精粗暴扔在地上,吃痛惨叫,以此来转移话题。
“何意?”菩萨故意问道,将手中最后一枚火枣投食而去,才正视着黑熊精,慧眼微启,惊见其有几丝佛性。
孙悟空笑道:“这头成精黑熊来自黑风山黑风洞,与佛僧常年论道谈佛,因此受佛法熏化,我观其一心向佛,正好来菩萨坐下聆听佛法妙理。”
“悟空有心了。”菩萨对黑熊道:“正好珞伽缺名守山者,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黑熊精知无路可走,此局已定,拜下道:“弟子愿意。”
心想找个机会再逃走,再寻弼马温复仇一雪前耻,不然就丢熊了。
好歹我黑熊是得道大妖,却被当作礼物送人,任谁都忍不下这口气。
黑熊精偷瞄孙悟空一眼,不经意透露杀意,已在暗中蓄力来个一击必杀。
菩萨看透黑熊精心思,从袖里摸出一个禁箍儿,照妖头上丢去,平静道:“既你已皈依佛门,若有违佛家戒律清规,贫僧念句咒语可令你头痛欲裂。”
扣上禁箍儿那一刻,黑熊精感觉脑门生疼,才知道上了菩萨道儿。
当孙悟空看到那禁箍儿,心神猛跳,也知其厉害程度,眸光一冷,身体微微发冷,不由打个寒颤。
没想到如来提早安排了取经大业,连同三个箍儿都赐给菩萨备用。
按照西游时间线,至少唐僧成年后,菩萨才得三个箍儿。
瞧见孙悟空打个冷颤,菩萨平和道:“悟空,为何打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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