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诡
第二章 虫屋（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这种虫子我记得大学读过的一本书里介绍过，叫灯线虫。产地在南非，适合湿热的环境，寿命长，而且能在特殊的环境中封闭自己求以生存，或者假死逃避天敌。”
“我刚到的时候手被灼伤过。”她摸着手背，受伤的地方现在看起来仍然让她心有余悸。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徐磊，双人徐，三石磊。”徐磊伸出手去。
没有得到回应，徐磊默默把手撤回来。“我叫高飞。”
短暂的沉默。
徐磊此时低头沉思，经历了下层的惊险逃生，不知七叔现在是死是活，刚才被灯线虫追逐又一次生死逃亡，徐磊此时害怕恐惧的心理居然平静了很多。那根弦，就像你离死亡如果还有一公里，你可能会极度恐惧，但如果只有一厘米，甚至一只脚已经跨进死亡之门，平静，或者说坦然接受，已经代替了恐惧。
“那咱们能出去吗？”
“不能！因为只要电话铃声响起，虫子就会醒过来，攻击我们。”
“那咱们要被困死在这？”
“也许吧！”
“我不想死在这！不明不白的，我还要救七叔！咱们一起想办法出去！”徐磊站了起来。
“你以为我想？但问题是我已经在这里找了好几天出口了，都没有找到，只有那该死的铃声……”
“对！铃声！”我打断了高飞的话，“咱们如果能想办法引开虫子，接到电话，会不会有出去的希望？”
“怎么引开？它们速度特别快，而且咱们还不知道那个屋子里到底有多少虫子没有苏醒，冒然进去只会丧命！”
“那也比在这等死强！”徐磊此刻突然的执着起来，那种对生的渴望，比起被虫子烫成灰的恐惧，居然意外强烈！“我要活着出去，还要救出七叔！”徐磊嘴里嘟囔着，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刚才从下层逃命出来已经湿透了，折腾了这么久还很湿。“这样，你比我跑得快，我腿受伤了，这会儿没有声音，我们轻一点过去，趁它们没有苏醒，我们找到电话，看看能不能打出去，那样也许有生还的希望。”
“好，听你的！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万一虫子苏醒，我们一起跑！”高飞说道。
两个人一起披着那家湿漉漉的外套在头顶，防止灼伤，轻手轻脚往刚才有亮点的方向走。
“你知道是哪个房间吗？”徐磊压低声音说道。
“大概在前面50米左右，这段距离我跑过好几个来回了，应该差不多。”
两人顺着墙壁走，徐磊伸手在墙壁上摸，试图找到房间的门。
“在这！”徐磊手被什么刮住，像铁丝什么东西，搞出轻微的响动。眼前开始出现红点。“不好，它们开始醒了。”高飞拽着徐磊的手往后退。
“不行，已经到这了，我一定要找到那部电话！”徐磊挣脱开高飞的手，往前继续走，屋里大部分都虫子还没有苏醒，只有个别的在头顶晃，正好把屋里隐约能看个大概。
这是一间比较普通的像教室一样的房间。摆着几排木质桌椅，徐磊顺着桌子往里走，屋子后半部是空着的，地上有一些白色的东西，徐磊蹲下来用手摸了摸，是沙子！
徐磊想起来自己掉进下层时候身底下也是有这种细软的沙子，正在徐磊打算抓起来闻一闻的时候，熟悉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屋里顿时奇亮无比，无数只，是无数只灯线虫被唤醒，那聚集而成又成群移动的红色亮点像血山一样朝徐磊高飞压倒过来。
“快跑！”高飞拉起徐磊往外跑。借着这股红光，徐磊看见电话正在前方墙角处，徐磊把衣服从自己头顶掀开，对高飞喊：“你先跑，我找到电话了，我要接！回去等我，快！”
“你……”
“你什么你，快跑！否则咱俩都活不成！”徐磊推了高飞一把，跑向墙角的电话。
铃声在徐磊操起电话的一瞬间戛然而止，“喂？喂？”徐磊近乎声嘶力竭般地对话筒喊道。此刻无数的灯线虫在他周围，徐磊感觉自己的脸上，手上都已经沾上了虫子的唾液，“喂？说话！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抓我来这？你们是谁？……”
“610。”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声音，徐磊辨别不出男女，嘟嘟的挂线声传来，徐磊手被灼得疼痛加剧，无奈只好扔下电话，“他奶奶的，混蛋，你们一帮混蛋！”徐磊拼了命地往回跑，跑。
“你可算回来了！”高飞一把扶住徐磊，“电话接了吗？那边说什么了？”“来，先坐下，喘口气再说。”高飞扶徐磊坐下，徐磊此刻手上，左脸，钻心的疼痛感，“6……610。”徐磊喘着粗气说。“什么意思？”“我不知道，那头只说了这个！”
徐磊扶着地面，躺了下去，从怀里掏出来一包方便面，递给高飞，“吃吧！刚才趁亮，电话旁边逮到的。”
高飞接过方便面，什么也没说，手扶着徐磊的头，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坐在徐磊身旁。徐磊实在难受得很，被灯线虫灼伤的地方钻心的疼，伴随饥饿和一阵狂奔后的疲惫，徐磊暂且睡意袭来，枕在高飞的臂上昏睡了过去。
高飞听着徐磊由重变缓的喘息声，右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徐磊的脸，手指尖触碰到徐磊的睫毛处，抖动了一下，高飞仿佛从梦中惊醒，手撤了回来，顺势躺在徐磊的旁边，刚才的那包方便面拿起来又放到了地上，眼皮太沉了，她也昏睡了过去。
高飞不知道睡了多久，这一觉莫名地安稳和沉，醒来发现胳膊上没有人了，她收起胳膊四处张望，想起身却发现那件还没有干透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徐磊？”高飞压低声音喊道。
“我在这！”徐磊在高飞前面不远处回应道。
“奥！”高飞靠着墙壁坐起来，“你醒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徐磊把方便面扔给高飞，“这些天你靠什么生存下来的？”
方便面掉在高飞旁边的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誒，小点声，别把它们吵醒！”“我没吃任何东西。”
“那你？”
“渴急眼了，大不了喝尿呗！”
“你……”徐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徐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当初在下层和七叔在一起时，听到七叔靠生吃蛇肉活下来，自己当时那种恐惧厌恶，恶心和难受，此时竟觉得也没什么了，如果自己现在仍然困在下面，有可能也会为了活着，和七叔一起吃蛇肉喝蛇血。
“七叔现在不知是死是活，没时间了。”徐磊说道。
“可是我们现在根本找不到出口，连你上来的地方都消失了，怎么找啊？”
“不行，我还得回去一趟。”
“回哪里？”
“那间虫屋。”
“啥？你疯了？”
“我没疯！”徐磊过来坐到高飞旁边，“听我说，我总觉得电话那边说的610不是普通的三个数字，一定代表着某种特殊含义，或者是密码，或者……总之我得回去一趟，困在这里咱俩早晚得死！撑不了几天，你该不会以为一包方便面够我们俩生存多久吧！”
“是，但……”
“你先吃，给我剩点就行，我觉得那间屋子应该还会有其他东西。610，610……”徐磊嘴里嘟囔着。
高飞把方便面撕开，捏碎，用手抓了一把，放在嘴里，小心翼翼地嘎吱，嘎吱，若有所思地嚼着。
徐磊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我，小时候我发烧42度都没烧死，我妈说我命大。哈哈！”徐磊笑了两声嘴巴突然悬在半空，我没掉下去之前，她在哪里？徐磊陷入沉思中。
“给！我吃完了！”高飞把方便面递给徐磊，“誒，接着啊！”
“奥！”徐磊将思绪拉回，“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你…之前，我说的是…我此前没掉下去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你？我没别的意思，我……”
“你怀疑我？”高飞打断徐磊的话。
“没，没有，我只是……”
“不用解释了，你会怀疑我也正常，之前我就是呆在这间屋子里，我当时外面听到有响动，等我出去看，什么都没有。”
“没，我真没怀疑，我只是……”
“别只是了，快吃吧！你还要不要救你七叔了，吃完我陪你一起去虫屋。”
沉默。伴随徐磊咬面的声儿。
在一个死局里，敌人还是朋友其实没有太多分别，无非是为了喘一口气罢了。
徐磊让高飞在原地等他，自己独自一人去了虫屋。徐磊此刻心里迫切想知道那组数字的含义，如果电话没有响，他就反拨过去。
虫屋附近像是比来时路热了很多，第一次过来时没察觉到这点，徐磊有点奇怪，越靠近越热。徐磊极力控制自己的脚步和喘息声，慢慢，周围的红点开始增多，但索性它们还没有发现他，徐磊凭着记忆和微弱的红光，找寻电话的位置。
“之前好像不在这。”徐磊顺着桌子的方向走到墙角，发现电话不在了，他焦急地寻找，大概是喘息声加重，徐磊感觉虫子苏醒的开始多了起来，“没时间了！对啊，应该在这里，难道这间屋子有人进来过？！”正在徐磊慌了心神之际，“铛！”一声响，徐磊像踢到了什么东西，“啊！”一股热流滴在鬓角处，那股灼伤感就像弯刀在一股股掏你的肉，蚀入骨髓。“疼死我了！妈蛋！等老子想到办法把你们全烧了，也让你们体验一把子这滋味！”徐磊把衣服驾到脖颈，遮住半个头，又一滴热流滴在手背上，“啊！”徐磊来不及思考，蹲下来用手摸，是电话！旁边还有一个细长的金属一样的东西，很光滑。一滴又一滴的液体滴在徐磊的头顶，衣服被烧焦的味道告诉他在这儿真的撑不了多久，徐磊抓起电话和那个金属棒，逃了出去。
“回来了，快！快过来！”高飞抓住徐磊的胳膊，随手关了门！门外虫子的撞击声由大转小，高飞扶徐磊坐下。徐磊把怀里的东西递给高飞，喘着粗气，厚重又急促的喘息声把屋里衬得格外寂静可怕。
“你居然把电话拿过来了！？不怕铃声响把那些虫子招惹过来吗？这又是什么东西？”高飞拿走金属棒说道。
“我…不知道！”徐磊喘着气，“我看到在电话旁边，在那屋子里我也来不及看，就一同顺了回来！拿来给我看看！”徐磊伸手接。
“奥，这是一个热电溶手电筒，你看！”徐磊把金属棒拿在手里，“一般在特种部队里会用到，我也是大学时候在展览馆看到过，没想到今天拿到实物了！”一道久违的强光线射向高飞，她赶忙用手挡住眼睛和半张脸。
“喂！”
“奥，对不起！”徐磊带着笑腔说道，“刚才跟你开个玩笑，这东西光感这么强，你过来瞧！”高飞凑了过去，“用拇指按住底部的圆钮，反复摩擦几次，通过传导热流的方法让里面的装置启动，如果想关闭，就把拇指堵在光线处，再摩擦几次，就关闭了，这种手电筒的好处就是永不断电，据说是专门为特种部队夜晚生存和战斗准备的。”徐磊把手电晃在手里，得意地摆弄。
“切，你小子懂的还挺多！”高飞不屑的语气说道。
“你知不知道，这玩意除了能当手电，还有一个用处。”
“什么用处？”
“哎呀！你！”高飞捂着后脑勺用拳头怼了徐磊一下，“干什么？”
“还有一个用处就是必要时候可以当武器保护自己！”徐磊贫贫地笑道。
“你……”高飞气得把头扭到一边。
“嘘！”徐磊把高飞拽过来，“你干嘛？”“嘘，别说话！你有没有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高飞仔细听，一种类似轻微地震的波动传来。
“难道地震了？”
“不是地震，很像，但绝不是！我被派遣东京做了三年特派记者，大小地震十几次，不是这种气流颠簸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我们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波动，而且很大很多！”
“不好，声音越来越大，看来这不安全，我们得到外面走廊上看看。”“来，手电你拿着！知道怎么用吧！按我说的！电话我来拿！”徐磊起身刚要拿电话。
“叮铃铃，叮铃铃～”那阵熟悉的铃声再次响起。
“不好，那些虫子要被吸过来了！快接！”高飞吓到岔声。
“喂？”徐磊颤抖着拿起话筒。“喂！说话！”
“你们还有三分钟！”“嘟～嘟～嘟”一个有点接近小女孩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后挂断了电话。
“喂？喂？”徐磊冲话筒使劲喊，可是里面除了连续的嘟嘟声别无其他，徐磊气急败坏把话筒一摔！“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人在耍咱们！？”
“里面说什么了？”高飞问道。
“她说……还有三分钟。”
“三分钟？什么三分钟？难道这有炸弹吗？”高飞抓着头发，烦躁地来回踱步。
“我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这个地方不能呆了，一个是虫子会被唤醒，一会儿就会过来攻击我们，二是这股气流波动越来越大，搞不好这里要塌或者别的什么危险，总之，相信我，不能呆了！”徐磊弯下腰把电话捡起来，拉起高飞，“把手电打开，快走！”两人刚走到门口，虫子就成群结队过来了。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咱们得冲出去！”
“怎么办？”
“先把手电关了，调整呼吸，我们先躲在门后，把门打开，等大部分虫子进来了，咱俩再冲出去。”
“好。”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