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尼罗河
第61章 “蓬特十塔”的效忠(8000字更新求收藏)(旧版)

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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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立晶思考了很久,吩咐船上的亚摩力人准备好香喷喷的烤肉和“埃什”蜜酒。他决定为十名新鲜热乎的蓬特奴隶举行一个正式的“入职”仪式——当然,在他们的屁股上烙上五角星“LOGO”可不算数。

他特意叮嘱图雅将“洪巴巴老爷”床头那具可怕的鲨鱼头骨搬了出来,放置在座位之后,并在各个角落里精心布置了各种油灯和火盆。这样一来,在光影交织之下,“第二甲板”狭小的卧室变得更加神秘可怖——这充分满足了这个时代的人对一切“神秘”的敬畏感和仪式感。

当塔蒙带领着十个已经收拾干净的小伙子钻进了房间,面对着自己不苟言笑的新主子之后,不由自主地都跪了下来。

徐立晶的脸轻轻抽动了一下。

这些人也许会在他突然离去“谈判”与自身遭受可怕的覆灭之间产生极其不好的联想,必须通过这样的“入职”仪式消除这样的联想!

“你们吃吧!”他轻轻挥了一下手。

十个精美的铜盆装着香喷喷、热烘烘的烤羊肉,再加上十瓶香甜的蜜酒摆在蓬特人面前时,他们的眼睛都直了——从噩梦一般的跳帮白刃战直到现在,他们可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但他们没敢动。他们现在不再是自由人了,他们已经是面前这位面色严肃的年轻人的奴隶——就在一天之前,这位年轻人还在带着他们投入到一场热血沸腾的战斗之中……转眼之间,身份已是天差地远,这使得双方心中都生出了无限感慨。

“你们吃啊?”徐立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坐下,开始吃吧!”

十个满脸胡子的蓬特年轻人赶紧蹑手蹑脚地席地而坐。终于有人朝着盆中的烤肉伸出了手,很快,所有人都开始大吃大嚼起来,却罕闻咀嚼声,舱室内的气氛显得压抑而又诡异。

徐立晶眯着眼仔细观察着这群狼吞虎咽的家伙,观察着他们神态的每一丝变化和细微的动作——这些他所获得的第一批奴隶,也许将会对他的穿越之旅,甚至人生都会产生重大影响。

萨巴塔注意到自己的新主子正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赶忙停止了咀嚼,同时慌乱地制止了自己同伴极不文雅的吃相。

蓬特人都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徐立晶,一时不知所措。

“你们吃吧……”这家伙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吃完之后,我有事情要问你们。”

萨巴塔连忙带着同伴挨挨挤挤跪倒在徐立晶面前。

“阔阔塔老爷到底在哪里?”徐立晶沉吟半晌,慢条斯理地问道,“他是死,还是活?”

一提到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有几个年轻人忍不住竟哭出了声!很快,所有的蓬特人都哀声四起,舱室里简直就像刚刚死了人一般!

徐立晶板着脸,静待着这群少年嚎哭的声音渐渐平息。

“我们最后一次见到老爷,”萨巴塔抽泣着说道,“是在半夜时分……那时亚摩力人还没有登船……老爷最后一次和我们说,他必须去见库塔神灵,他要祈求库塔神回心转意,保佑我们这些遭了天谴的人……”

当公主将他的话翻译过来之后,徐立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要去见库塔神?”这家伙忙问道,“阔阔塔老爷说,他要主动去见库塔神?”

“是的,老爷,”萨巴塔难过地抹了一下眼泪,“他还说,全部蓬特人都会为他报仇的……”

“他还说什么了?”公主急急插话道。

“没有……”这位朴实的蓬特小伙突然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大放悲声,“再也没有了,老爷!从这以后,我们便再也没有看见他老人家的身影……”

刚刚止住哀声的蓬特人顿时又哭倒一片,徐立晶也热泪长淌,不住地摇头嗟呀喟叹。

“老爷!”萨巴塔突然止住了哭声,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您和两位小姐同亚摩力人到底是怎么谈的?为什么他们突然要来攻打我们?”

徐立晶的大脑中顿时轰的一下——最担心的问题,终于被他们问到了!

船舱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极为诡异。

尽管那些蓬特人都谦卑地跪在地上,但徐立晶却觉得,此时此刻的他们都成了一群面目严厉的审判官,而自己,才是心虚的罪人。

“你为什么还活着?”他们一定想这么问自己,一定想的!

徐立晶轻轻站起了身,开始背着手在雪白的鲨鱼头骨前慢慢踱着步。每个人的目光都在追随着他的身影,压抑的空气愈发沉闷了。

沉吟良久,徐立晶慢慢地讲述了他和女伴们离开阔阔塔的“座舰”之后所发生的一切,简略,清晰,而又诚恳无比——当然故意略去了他和“洪巴巴老爷”在如何分配阔阔塔“剩余”财富问题中的反复博弈。

公主将他的话一字不漏地翻译成蓬特语之后,这群小伙子并不说话,而是诧异地彼此对望一眼。

“老爷,您要帮亚摩力人制作蝎子炮?”萨巴塔惊讶地问道,“所以您获得了洪巴巴的谅解?”

“是的,”徐立晶艰难地承认了,“事情就是这样……我再强调一遍,并不是我要帮他们,而是形势迫使我不得不这么做。”

“洪巴巴为了让您放下心理包袱,抢先一步动手杀死了我们的伊塔?”这个蓬特小伙低头咕哝起来了,“……不不,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么,你认为应该是怎样的?”徐立晶有些急了。

萨巴塔突然扑到了徐立晶脚下,磕了一个头,大声说道:“老爷,我能斗胆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说。”

“老爷,你可千万别生气……”萨巴塔的眼窝中突然又涌出了泪水,“是不是您……您,您……出卖了我们的阔阔塔老爷?是不是您和洪巴巴达成了某种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交易,导致您……导致您不仅留下了您的性命,您还获得了洪巴巴最好的船?”

“你说什么?”徐立晶的脸都绿了!

“您……老爷,您……”那小伙鼓起勇气说道,“您已经和我们的敌人,这些万恶的亚摩力人一伙了,是吗?”

所有人都呆住了。

徐立晶的大脑开始嗡嗡作响——他感受到了蓬特人中正在酝酿的一场风暴,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掐灭它!

“我该说的,已经都说了,”他厉声说道,“而且,我可以向神灵发誓——不论是埃及的,还是蓬特的神灵——我还是我,一名埃及的贵族,莫润尔.安虎殿下……我不屑于,也不可能同这些肮脏的海盗一伙。我敢发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事实……怎么,萨巴塔,你不相信我吗?”

“……”

“我再说一遍,”他死死地盯住了萨巴塔,“我没有出卖阔阔塔,我也没有同洪巴巴达成任何什么协议。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至于我为什么站在这里,我为什么突然之间成了你们的主人,这全都是神灵的安排……萨巴塔,你到底相信不相信我?”

“我,我相信您,安虎老爷,”这个蓬特人终于屈服了,“我当然绝对相信您……”

“不,萨巴塔,已经晚了。”徐立晶突然停住了脚步,用力一扬手。

塔蒙很快就抱着几块木板过来了。

他微微一点头,图雅便将一块木板用力扔到了萨巴塔面前。叮叮当当的声音好似敲响在心灵深处的一面巨鼓,每个人的身体都是一颤!

“你念出来,”徐立晶用脚尖将那木板朝着小伙面前一推,“这是你的文书,大声念出来!”

“我……我不识字,”萨巴塔惊慌失措,苦着脸说道,“老爷,我不认识字呀……”

“那你念!”他指了指图雅。

“……决不违背安虎老爷的一切意志,决不质疑安虎老爷的一切决定……”那女人举着木板大声念了起来,“……绝不当面,或者背后有任何诋毁安虎老爷的言行……”

徐立晶无声地站在萨巴塔面前,意图形成一种威压的气势——他的目的达到了,即便相隔最远的蓬特人,都能感觉到这个倒霉蛋的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萨巴塔。”他轻轻叫了一声。

这个蓬特小伙吓得浑身瘫软,竟一下子趴伏在甲板上了。

“你刚才质疑了我,质疑我的话,”徐立晶轻柔地,却十分有力地说道,“同时,你质疑了我的人格,你甚至还当众诋毁了我的人品。是不是这样,萨巴塔?”

小伙已经抖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不是这样?”他抬起头,环视着面前这群跪倒在地的蓬特人,大声问道。

人们噤若寒蝉,每个人连喘气都小心翼翼。

“那么,一名质疑自己主子,并且肆意诋毁主子的奴隶,该怎么办呢?”徐立晶转向了图雅公主,慢条斯理地问道,“我的图雅,你说该怎么办呢?”

“我的老爷,”公主谦卑地鞠了一躬,“按照帝国的规矩,奴隶胆敢质疑他的主子,那么就是对他的主子不忠,应该割掉舌头;诋毁主子,应该立即处死……”

“马上翻译给他们听!”徐立晶大声命令道。

蓬特人立即乱作一团,还有几个少年再度哭出了声。

塔蒙站在舱口,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自己的老爷,脸上毫无一丝血色。

“萨巴塔,是你领着我第一次登上了阔阔塔老爷的船,我本来愿意把你当做朋友,”徐立晶冷笑着说,“你却如此诋毁我……是的,按照帝国的规矩,我应该割掉你的舌头,或者耳朵,甚至直接处死你……”

蓬特人的身体猛地一颤,却立即重新死死趴伏在甲板上,一动也不敢动。

“……但我并不想那么做。我可能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但我有着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同情心——是的,孩子们,我,不想把一个刚刚从血海之中逃脱的人再度推下地狱……”他突然有些疲惫地一挥手,“但是我必须惩罚你,萨巴塔,你必定为你的妄言受到惩罚!你将吃30记鞭子,30记。”

所有人好像在瞬间都松了一口气,而这位萨巴塔,却已如同烂泥一般趴在地板上,一动都不能动了。

徐立晶也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决不可能处死这个年轻的小伙子,那样将使得蓬特人更加“同仇敌忾”;他也不能真的割掉那家伙的舌头或者耳朵什么的,在这个时代,这样一艘船上的卫生条件,感染就能要了那小伙的命!——不管怎么样,此时此刻在自己手里死掉一个人,都是极其麻烦的事情。

抽鞭子相当不错——可轻可重,视觉上、听觉上都能形成很好的效果,可以对那些蓬特人形成有效的震慑,而这正是自己想要的。

“告诉上面的亚摩力人,”徐立晶望向了图雅公主,“请他们帮助莫润尔.安虎完成对自己奴隶的惩罚,告诉他们,30记鞭子,用力打。莫润尔.安虎会支付他们报酬的。”

很快,两个亚摩力人将死鱼一般的萨巴塔拖走了,不一会儿,头顶的甲板上便传来了凌厉的噼啪声和凄厉的哭叫。

徐立晶坐在“洪巴巴老爷”的床上一动不动,板着脸听完了那30记鞭子一下下抽完;而其他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喘,船舱内的气氛极其压抑可怖。

过了一会儿,可怜的萨巴塔就像一只烂口袋一般被从舱口扔了下来。亚摩力人的鞭子结结实实抽在了他的后背上,罩袍已经统统碎成了布条,而肉体上深红色的伤口大都翻出了血肉,显得触目惊心!

其余的蓬特人依旧跪在地上,却没有一个人敢动一下。

徐立晶努了努嘴,塔蒙连忙从人群中挤了过去,轻轻扶起那个倒在地上的可怜人,用心给他擦拭起来。很快地,萨巴塔就发出了带着哭腔的呻吟,一声接着一声,真真让人心碎。

徐立晶叹了口气,站定了身体,脸色却已是一片铁青。

“我,埃及的莫润尔.安虎,”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强烈起伏的情绪,“我知道你们这些蓬特人生来都是自由人,是阔阔塔老爷在雇佣你们做水手……我完全知道,从一名自由人突然变成一名奴隶是有多么痛苦。但是,这个,这个,”他扬起了一块木板高声叫喊道,“我刚刚救过你们所有人的命……这就是你们为了活命不得不支付的代价!如果没有这个,你们都和那外面,”他指了指舱室之外,“那外面的同胞一样,变成海水中一具冰冷的尸体,甚至还被鲨鱼啃食,变成一堆腐烂的碎肉……如果那样的话,你们将带着一具残缺不全的肉体站在蓬特的库塔神面前!……不不,你们甚至都没有资格站在神灵的面前,只会永世在地狱的烈火之中痛哭嚎叫!”

蓬特少年们的头垂得更低了。

“不管怎么样,阔阔塔老爷已经不在了,你们对他们的忠诚,从现在开始起,统统都要解除,也应该解除,”他用力拍打着木制的床板,“是的,孩子们!从现在起,你们只属于我一个人,属于一名埃及贵族,莫润尔.安虎老爷!是的,你们除了自己的蓬特名字之外,身上属于蓬特的一切,我都要统统剥除——你们的蓬特身世,你们的蓬特亲戚,你们的蓬特情感,以及你们的蓬特记忆……”

徐立晶站起了身,开始在鲨鱼头骨之前转着圈圈。

“因为是我,也只有我,才给予了你们全新的生命,全新的生活……看哪孩子们,”他突然热烈地张开了怀抱,“看看你们之前都在做什么呢?你们还能做什么呢?你们也许一辈子只能随着阔阔塔的船在这大海之中颠沛流离……一名微不足道的蓬特水手,你们将从15岁一直做到死……疲惫,肮脏,病痛,精神羸弱,身上永远都充斥着海水的咸腥味儿,而且还不得不面对大海之上来自四面八方的海盗的威胁,最后,你们的结局是什么?是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温暖的海水之中!”

他见少年们似乎都竖起了耳朵,说得更加起劲儿了:“孩子们,请记住,这个时代的幸福在大地之上,而不是在海上!我,埃及的莫润尔.安虎,我能带着你们真正脱离大海踏踏实实行走在陆地之上,我能带着你们见识到许多闻所未闻的东西,经历许多其妙的旅程——就像我给你们见识过的‘双臂复合弓’和‘蝎子炮”那样——我能带着你们走入州长大人的府邸,并且将它作为你们的新家……别忘了,莫润尔.安虎老爷是一名埃及的贵族,是帝国大维吉尔的儿子!是的,我能给你们的未来带来无限可能,也许你们能够跟着我从三角洲一路南下,你们将会建立起穷极你们的全部想象力也无法预见到的伟大功业,你们甚至能够光荣地进入阿玛尔纳,进入到神圣国王陛下金碧辉煌的宫廷——是的,孩子们,那座伟大壮丽的帝国首都,你们作为异族的蛮子是永远也不允许踏入半步的!”

公主一直在将他的话飞快地翻译成蓬特语。有几名年轻的小伙诧异地抬起了脸,眼神开始变得灵动起来了。

“忘掉阔阔塔,忘掉那名可怜的老人吧!从此以后,你们应该只信任,而且是无限信任我,这个站在你们面前的新主人!”徐立晶又扬起了手中的木板,“我要求你们不仅仅在身体上完成这份文书中的承诺,而且要在心灵,要在你们的心灵中来完成它!现在,起誓吧!对着帝国的‘九柱神’起誓,对着蓬特人的库塔神起誓吧!记住,要用最谦卑的语言,要用最庄重的态度!”

图雅公主对蓬特人的宗教仪式似乎也极为熟悉。在她的指引下,九个年轻的蓬特小伙子拉着他们那位奄奄一息的同伴,在徐立晶面前跪成了一个半圆形,双手齐齐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对着埃及和蓬特的神灵发誓——无限忠于自己的新主人,埃及的莫润尔.安虎殿下!

徐立晶极为欣慰地眯起了眼睛。

“忠于我,忠于莫润尔.安虎,必定有丰厚的奖赏,”他庄严地说道,“我之前不是曾经答应过阔阔塔老爷,如果能够在‘渔夫’州州长的位置上获得可观的财富,我将把它们的一半分给那位老人吗?孩子们,我现在告诉你们,你们完全可以继承阔阔塔老爷应得的权利,我告诉你们,你们将获得阔阔塔老爷应得财富的一半……也就是说,你们可以获得那些财富的四分之一!”

小伙子们顿时面面相觑,突然间爆发出发出低低的、极为喜悦的惊叹声。

徐立晶得意得点了点头。他故意忽略了那些人身份的问题——也就是说,如果他始终没有一个清晰明确的承诺,这些蓬特少年的奴隶身份,将一直持续到每个人生命的终结。

“但是!如果你们再有人做出了违背我意志的事情,”他的脸倏忽之间便沉了下来,“那么,此时此刻的萨巴塔就是你们的榜样!而下一次,我告诉你们,绝不仅仅是抽鞭子这么简单了……请记住孩子们,埃及的莫润尔.安虎对待背叛自己的人,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蓬特人顿时噤若寒蝉。

两个少年突然一下子将可怜的萨巴塔拖了过来。

这个满身旧伤新伤的倒霉蛋儿趴在地上,已经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们用我们的性命担保,”那两个少年呜咽着说道,“萨巴塔绝不敢再有一丝一毫违背尊贵的安虎老爷的心!真的,请您相信我们,谁要是胆敢有这个念头,那就让埃什塔秃鹰(也许是蓬特的某种邪神?)将我们的整个脑仁儿叼走!”

少年们再一次整齐地磕头,用最虔诚的声音向着徐立晶指天发誓。

“从现在开始起,你们必须向塔蒙,或者图雅,学会埃及的语言,”徐立晶疲惫地摆了摆手,“我以后只会和你们说埃及语。下去吧,去完成你们的工作吧……”

这“蓬特十塔”——十名名字中都带有“塔”的发音的年轻人——飞快地爬起了身,向着他们的主人深深鞠了一躬,鱼贯而行钻出了船舱。

“看样子您可能真正收服他们了,”图雅小声嘲笑道,“瞧呀,我的老爷,他们还都是一些孩子……孩子的可塑性是极强的,也许他们今后会成长为真正忠诚的人,比你阿玛尔纳家中的那些人,忠诚得多!”

徐立晶自嘲地笑了笑,情不自禁地望向了塔蒙,心中却是一沉——他发现心爱的姑娘正冷冷地看着自己,眼神竟如同冰刃一般冷酷尖峭。

“你怎么了,我的塔蒙?”他诧异地走上前去,一把扳住她的肩头,“你感觉不舒服吗?”

“不,我的老爷,”塔蒙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您……您好像变了……”

“变了?”这家伙自鸣得意地摇头晃脑道,“变得更好,更威风了吗?”

“不,老爷,我记得非常清楚,您的‘卡’在回归之后,您突然变成了一个善良而又柔软的人,”姑娘抹了抹眼泪,温柔却又坚决地推开了他,“现在,怎么说呢……我感觉您又变回去了,变回了从前的莫润尔.安虎老爷,变回了那个会用鞭子抽死我们的安虎老爷了……”

徐立晶一下子呆住了。

塔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屈膝礼,转身便飞快地爬出了船舱。

尴尬的气氛在舱室里渐渐氤氲开来。

“您曾经是一个善良柔软的人?”过了好一会儿,公主才讪笑道,“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我的图雅,我突然想问您一个问题,”徐立晶支吾良久,突然向着公主鞠了一躬,“这个问题可能有些无聊,但我特别想听听你的看法。”

“您怎么了,安虎老爷,”女人好奇地看着他,“您为什么对我如此客气?”

“您是一名地位尊崇的公主,您肯定见识过许多我们闻所未闻的东西,亲眼见证过无数大事件的发生,”他诚恳地说道,“……也许有很多东西是非常黑暗,甚至是……极为肮脏的。”

“您想说什么?”

“我的公主,您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您是否认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天然正确的?”徐立晶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或者您认为,这个世界中根本就不存在着什么正义,只有利益的得与失?”

图雅的眼睛一下子变亮了,但很快就黯淡下来。

“这个问题非常复杂,也非常沉重,”她叹了一口气,意兴阑珊地说道,“帝国无数的王朝中无数的神圣法老思考过这个问题,帝国朝廷和民间的无数先贤思考过这个问题,而在底比斯、孟菲斯和赫利奥波利斯壮丽神庙中饱读历史文献的祭司们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这是一个深刻的问题,同时也是一个答案非常庞杂而又广阔的问题……真是抱歉,我不能回答您,我的安虎老爷。”

“……”

“我不管在之前您的身上发生过什么奇异的事情,您现在就是一名理想主义者,安虎老爷,”公主突然柔声说道,“理想主义者在这个时代将会生存得非常艰难,安虎老爷,非常艰难。”

徐立晶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做您自己,安虎老爷,我现在越来越坚信,我对您没有看走眼……”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自己又未尝不是一名理想主义者呢?我的野心,我的欲望,也许比您大得多呢……但我绝不会让您知道,安虎老爷……”

“可是……”

“善待塔蒙,善待这位好姑娘吧,”这女人竟有些黯然神伤,“我希望您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不要辜负她。”

“我会善待她的,”徐立晶讷讷说道,“……会善待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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